夫人該洞房了(重生) 第32節
俞晗芝垂著頭,忽然不說話了,邵舒安靜地看著她。 “我不想現在說?!庇彡现⒛橆a靠在他的手掌心,“我希望你心里惦記著我?!?/br> “只要你好端端回來,我什么都告訴你,好不好?” “好,等我回來?!鄙凼鎸⑺龜堅趹阎?,用極其寵溺的話說:“等我回來,我們之間再也不會有秘密了?!?/br> 一切靜謐美好依然延續,邵舒卻忽然握上俞晗芝的肩膀,附耳說:“時間匆忙,確實不該用來說些無關緊要的廢話,該做些切實的?!?/br> 耳尖傳來絲絲癢意,俞晗芝咯咯咯笑著推他,然后疑惑地看去,卻在他曖昧到意有所指的欲望眼神中,聽懂了他的話。 她佯裝嬌嗔道:“大白天的,不可……” “不可什么?”邵舒笑了,一把將她打橫抱起。 俞晗芝又急又羞,揪著他的披風,將腦袋埋了下來,眼神左右逡巡,生怕被人看到了。她還在想著借口:“怕會誤了出發的時辰?!?/br> “無礙?!鄙凼娴驼Z:“這次,勞夫人將就將就,時間短是短了點,為夫盡量保證質量?!?/br> 瞧他說的是什么話?俞晗芝羞得不行,氣惱地揪他耳朵,支支吾吾道:“可,可還沒洗澡……” 邵舒朗聲一笑:“我不嫌棄?!?/br> 到底誰嫌棄誰呀?俞晗芝瞪著他,已然被他抱上了床,還想反抗,卻見他露出可憐巴巴的眼神,低聲懇切道:“夫人,心疼心疼為夫?” “離別數月,日子著實難熬?!?/br> 俞晗芝心間狂顫不已,被他sao氣十足的情話說得一愣一愣,他又賣可憐,左右夾擊之下,到底是妥協了。床帳之內,日光充盈,滿目見得清清楚楚,帶著一種羞恥,帶著另一種刺激的歡愉。 與夜夜次次的纏綿不同,邵舒這次過霸道了些,像是狂風暴雨急驟而來,卷起一池溫柔,是帶著離別的不舍和惦念。 鎧甲穿起來費力,但邵舒穿得快,臨行前,依依不舍地看著床榻內的小嬌妻,俯身在她額頭親吻了一下,輕聲說著。 “你這段時間特別嗜睡?記得找個大夫瞧瞧?!?/br> 俞晗芝疑惑抬眸,卻看到他的視線落在了自己的肚子上,轉瞬明白了他的意思,又紅了臉頰。 “等我回來?!?/br> “好?!?/br> 第042章 ============= 那個人總在你面前之時,你不會發覺,當經歷了分別,無時無刻地想念,歸期難定的擔憂,才知道愛意早就不知不覺滲透,浸融于骨血,生死相隨。 這段時間,俞晗芝總是夢到前世,她為邵禹做的蠢事,一些沒必要的誤會和斗爭,背后隱藏的白瑤兒就像是一頭怪獸,隨時隨地將人生吞活剝了。夢里的她總是鮮血淋漓,一身骯臟,而邵舒就這么看著她,目光中滿是不解、沉痛和厭惡。 他,會厭惡、嫌棄前世的那個她嗎? 午后驚醒,俞晗芝猛地睜開雙眸,抬頭望向窗扉外,竟是下起了雨。 俞晗芝趿著鞋來到屋外,涼颼颼得,她看了看庭內角落里的柿子樹,這個秋天早就過去了,恐怕是不會結果了。 一個月了,她還是沒收到邵舒的信,但他說過,會一直給她寫信,她便等著。 “少夫人,仔細著些?!绷_竹上前,替她披上外衣,輕聲道:“少夫人如今可不是一個人了,要多注意,別著涼了?!?/br> 俞晗芝嗯了一聲,回了屋中。 “而且頭三個月要格外小心?!痹S媽在一旁叮囑:“不告訴府里的人是對的,二公子還不知道什么時候能回來,我們這南院恐會內外交困?!?/br> 就在邵舒離開的第二天,俞晗芝就出府找了民間大夫診斷,竟然真的是喜脈。她高興得差點落淚,好想馬上把這個消息告訴邵舒,但想到他出征在外,不可因為這些事情分心,故而沒說。 過了三個月,等胎兒穩當了,再告知王爺王妃也不遲。 俞晗芝心里也算有了慰藉,她摸著肚子,走到靠窗的羅漢榻上,整個人窩了上去。許媽給她墊了個靠枕,拿來一條薄毯蓋著。 半開的窗戶外,雨打在柿子樹的葉子上,淅淅瀝瀝,滴滴答答。 內宅的院子里一般不能摘樹,風水不好,這棵柿子樹是邵舒為她爭取來的,因為他知道她喜歡。從前江南的家里,爹爹和她種過一棵柿子樹,從播種灌溉到長大,那是陪伴著她長大的,寓意不同。 可邵舒又是從何得知的? 她滿心期待著他回來,想要和他互訴衷腸,又知道他這一仗會盛名凱旋,內心波瀾不已。 她真的很想念他。 不一會兒,俞晗芝看到窗戶外綠雀撐著傘回來了,身后跟著馬若瑄。 “三少夫人?!痹S媽去外頭迎人,收了傘,領著進了屋。 “這暴雨說下就下了,真是討厭?!本G雀進了屋,衣袖上都濕透了,嘟囔著嘴,看到二少夫人就笑了,忙上前拿出油紙袋,“我買來了紅糖酸梅、醋溜烏梅、小青梅……” 俞晗芝笑著引馬若瑄落座,“三弟妹嘗些?” 馬若瑄蹙眉搖頭:“聽起來,我牙都疼了?!?/br> “那便喝口茶,嘗嘗點心?!庇彡现ツ槠鹨活w梅子嘗了。 馬若瑄看出她的變化,沒說什么,只道:“整個王府,屬你這里最清凈了。我不請自來,不知道二嫂會不會不便?” “你來陪我,我也能打發時間?!庇彡现ズ退幸环N話不用說盡的默契。 想起邵碧姚前段時間和她說起過,白瑤兒三天兩頭找馬若瑄聊天喝茶,jiejie長jiejie短,真心把人當成姐妹相處。但馬若瑄不怎么理她,態度冷漠,不知怎么回事就被老太妃知道了。 一次請安的時候,老太妃當著眾人面敲打馬若瑄,雖然隱晦,知情人還是聽懂了。 “一棵樹上結的果子,既然已經連在一起,就是彼此相關,風雨總是一起相迎,情切依賴,是不是?” 馬若瑄只得笑著點頭,從此以后,開始虛偽地應對白瑤兒的jiejie長meimei短。 “會下棋嗎?”俞晗芝問著,馬若瑄點了點頭。 兩人開始對弈,羅竹和綠雀在旁伺候,一邊看著一邊吃梅子。 一局結束,馬若瑄險勝。 第二局,俞晗芝贏了。 “三弟妹讓我了?”俞晗芝笑了笑,往羅漢榻上靠了靠,一個下意識撐著后腰的動作,馬若瑄假裝沒看見。 “我的棋藝是我爹爹從小教的,讓你三步,也在情理之中?!瘪R若瑄沒有刻意謙虛,而是實話實說。 “那還要多多請教三弟妹,改日我棋藝定會精進不少?!庇彡现ビX得這樣悠閑的午后,是很難得的。 上一世,她先入為主,認定了是馬若瑄傳出她和世子私下見面的事情,所以一直刻意針對她,兩人不曾相交。 未曾相交,不可論心。 現下兩人的關系有一種說不出的微妙,俞晗芝想起馬若瑄前世的結果,多少有些惋惜,若能阻止……可交淺言深是大忌,且看著。 接著,她們又各自找了一本書看,誰都沒有打擾誰,困了就躺著瞇一會。沒人打擾的午后時光,馬若瑄覺得身心都舒暢了許多。 用日后邵碧姚的話說便是,“誰都不會刺探誰的秘密的,書友”關系。 暮色將落之時,洛楓回來了,手里還拿著一只信鴿。俞晗芝立刻笑了,趕忙起身迎了出去。 “有了?” 洛楓點頭,走了進來,“我剛回馬廄,這鴿子也剛到鴿棚,順手就帶了回來?!?/br> 王府鴿棚的鴿子只在邊境定點喂食的幾個地方來回飛,這只鴿子就是從北境那兒飛回來的。 是邵舒的來信!俞晗芝迎上前的腳步頓住,半帶羞色,急不可耐從洛楓手里接過信紙。 “少夫人別急,這紙啊飛不走的?!甭鍡髡{笑了一句,眾人都笑起來,馬若瑄也走了過來。 不知道邵蒙…… 俞晗芝立刻展信看了一遍,確認沒有邵蒙的消息,朝她搖了搖頭。馬若瑄說不出心里為何失落,笑了下,“不打擾了?!闭f完就離開了。 “這鴿子怎么這么瘦呢?!甭鍡魇掷镒ブ澴?,擺在眼前晃了幾下,“我先去喂鴿子?!甭鍡髡f完,朝其他人使了個眼色,都跟著出去了。 屋內的光線昏暗錯落,卻只余安靜。俞晗芝手里捏著信,碎步匆匆走到書案前,認認真真反反復復地看起來。 “吾妻展信佳: 昨日至北境,一切業安頓; 離卿事難兩全,切冀矜體,免我懸望; 芳信遠臨,還同面敘?!?/br> 寥寥數語,道盡了境況和相思?!拔崞蕖倍?,俞晗芝反反復復看了好多遍,笑意難掩,心間微顫,她才落筆,回信之時,也是斟酌再三,字短情長。 “夫朗親啟: 自當萬事勤謹,勿憂,望報平安, 書不盡意,妾待君歸?!?/br> 平安就好,俞晗芝長吁一口氣,只要這一世沒有變故,一切都順順利利,那她只需要等他凱旋慶祝便可。 不知道,他眼下在做什么呢? — 北境,軍營駐扎之地離最近的桃源鎮約有五六里地。 桃源鎮為何被稱為北境的戰略要塞,是因此處地勢險惡,三面環水,又是戎狄版圖的延伸,戎狄若想侵犯我朝,必須攻下此處。但此處有莫裎大將軍駐守,戎狄難以對付,兩方對峙。 調關東軍前來是近水求援,萬一邊境暴民作亂,戎狄趁機進攻,也有備戰的空間。 邵舒一行人是昨日深夜到的,他不愿擾人,只和莫將軍見了面,就各自安頓下。翌日清晨,莫大將軍帶著邵舒、邵蒙、梅若谷三人熟悉北境的環境和將士。桃園縣的知縣陳大人也來了,他介紹這里的民俗風情。 “暴民作亂是怎么回事?”邵舒直接進入正題。 “幾位隨我進帳?!闭f話的男子是莫將軍的副將,喚作李天問,雖著軍裝,卻難掩自身凜然矜傲之氣,且李是國姓,邵舒心想他應該是哪位皇親國戚派來歷練的。 李天問指著桃園縣的地圖,“此處乃桃源縣南邊,峽谷險要之處,若是雨水季節,會有洪澇災難。暴民作亂就發生在此處,他們不知從何處來,燒殺搶掠,目的只是為了作惡,我們抓了其他幾個人,咬毒自盡有三人,攔住了一人?!?/br> “無論怎么拷打,那人始終沒有說實話?!?/br> “李將軍是覺得暴民作亂,和戎狄進攻有關?”梅若谷問道。 李天問點了點頭,又指著地圖,“為何選在此處?目的是何?都值得推敲?!?/br> 邵舒問道:“那些暴民都是什么人?” 李天問道:“有兩人是當地的農民,其余身份不明。我們查到那兩人皆有妻兒,可當我們尋去之時,妻兒皆死在家中?!?/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