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凌行舟和星光國際的老板虞亦清是那種關系……他也從來沒有想過能得此殊榮——能夠自立門戶的同時還享有公司傾斜的資源。

    可是這最后一頁……

    “乙方要保證對甲方隱私的保密，包括但不限于視頻、照片、聊天記錄……”凌行舟目光微變，他“啪”地一下放下合同，眼帶挑釁地斜著他，“這是什么意思？”

    “例行合同?！碧m遙迎著他的目光毫不動搖，直接道。

    “是嗎？”凌行舟坐直身子，傾身過去，定定地盯了她半晌，才輕聲道：“你不是星光國際的人。你到底是誰派來的？那個女的？”

    蘭遙沒有解釋他的誤解，只是微微笑著，“凌老師不信，下次去公司總部的時候可以找我?！?/br>
    “哼?！绷栊兄劾湫σ宦?，“合同條款我不滿意，讓虞亦清來找我談?！?/br>
    “哪條不滿意？”蘭遙拿起合同翻開，從隨身的包中掏出筆，準備記錄。

    “每一條，每一個字，我都不滿意?！绷栊兄垡蛔忠痪湔f道，語氣生硬。

    蘭遙明白這份合同今天是簽不成了，她也不做糾纏，收起合同起身，利落地轉身離去，淡淡地留下一句。

    “虞總說照你們的關系，早該簽這份合同了?！?/br>
    “我和虞亦清是什么關系？”凌行舟嗤笑一聲，反問道。

    蘭遙沒回應，更沒回頭，“咔噠”一聲，門關上。

    她站在休息室門口沒動，兩分鐘后，休息室里傳來“砰砰——”幾聲物品墜地的聲音。

    蘭遙轉身離去，進了一個無人的倉庫，撥通電話，“虞總，虞亦清確實去了法國，并與閔家大小姐領證，虞亦廷已經讓我找凌行舟簽合同……”

    門內，凌行舟看著一地的狼藉，深吸一口氣，他緩了半晌，撥通助理的電話。

    “我不小心在休息室撞倒了東西，等會來收拾一下，看看哪些是主辦方的，賠一份新的過去，再給點禮物?！绷栊兄坶]上眼睛，“另外，讓司機在外面等著，我馬上出來，去delle?！?/br>
    ——

    虞亦廷剛踏進衡爾大樓，雨就迫不及待地落了下來。

    豆大的雨砸在落地窗上，像飛墜在半空的鳥，在落地窗上留下條狀的水漬。

    站在他左手邊的總助蘭遙開始匯報工作。

    “凌行舟暫時沒有簽合同的意愿，我用星光國際的員工的身份接觸他，他好像沒有完全相信，看起來和小虞總關系非凡的樣子……虞總的猜想很可能是真的，他們在一起過?！?/br>
    蘭遙覷了一眼虞亦廷的臉色，繼續道：“現在我們能查到的是，小虞總兩天前的航班飛去了法國，至于虞總您郵箱中收到的照片，技術部經過核查，照片沒有被p過的痕跡，能確認照片中的人是小虞總。我們已經按照郵箱中給出的銀行卡號打過去兩百萬，現在還在查卡號所有者?！?/br>
    “凌行舟早點封口，狗仔要的是錢，還能堵住一時，讓他知道小清始亂終棄，小清的事業就毀了?！庇菀嗤⒑攘艘豢诳Х忍嵘?，微微松下肩膀，輕輕吐了一口氣，“凌行舟無論提出什么要求，答應他，那個派去試探的小記者也讓他閉嘴，別讓凌行舟找到他?！?/br>
    “你和凌行舟聊了多久？”虞亦廷狀似不經意地問了一句。

    “半個小時?！碧m遙立馬回道。

    半個小時？從凌行舟停止發消息到蘭遙回來不過頂多二十分鐘……她在撒謊。

    虞亦廷眸光微沉，抬抬手讓她繼續。

    “上周我們已經聯系股東陳總，私下交接完畢，他同意將百分之五的股份轉讓給您，隨時可以簽訂轉讓合同，截止目前為止，如果轉讓順利，您在公司的股份將達到百分之三十六?！?/br>
    “暫時不用簽轉讓合同?！庇菀嗤⒌_口，“當著陳總的面把硬盤的東西刪干凈?！?/br>
    他鳳眼微瞇，蘭遙立馬道：“我會在找陳總前先備份一份，暫時不會讓陳總老婆知道，但是一旦陳總倒戈，我會找人和陳總好好談談?！?/br>
    “陳總是公司的元老了，股份不多，威望卻不低，公司很多藥師都是他帶出來的?！庇菀嗤睾偷溃骸皠e失了分寸，稍微做個樣子就行。陳總是最后一個股東了？”

    “是?！碧m遙疑惑道：“根據我們掌握的消息，公司的股東所有股份加起來百分之八十九，還有百分之十一直沒有下落?！?/br>
    “說明還有我們不知道的股東，繼續查?！庇菀嗤⒌溃骸案赣H讓我在衡爾好好學習，我總不能連組織架構都搞不明白，你說對嗎？”

    “是，我們會繼續查?！?/br>
    蘭遙從公文包中掏出一個沉甸甸的信封打開，露出里面厚厚的一沓照片，平鋪在虞亦廷的面前。

    “另外，這是老虞總挑選出的一些小姐照片，附上相應的資料和家世。他希望您能在今年結婚?！碧m遙抽出其中的三張微微拎出。

    “林家小姐，京市龍頭藥業的大小姐，上次您在晚宴上和她見過一面；鄒家小女兒，祖父是軍區司令，據說祖上也是紅色背景，如今鄒家的兩個兒子都在部隊里；謝家是在本市，伯伯是本市市長，也和您父親有些交情?！?/br>
    虞亦廷的目光在這三張照片上流連，翻看著這三張照片附上的資料，隨口問道：“你覺得誰最合適？”

    蘭遙默了一瞬，道：“鄒家?！?/br>
    “我的話，會更傾向于林家?！庇菀嗤⒊槌隽旨倚〗愕恼掌?，“林家在京圈根基深厚，與父親沒什么合作，我如果能得到林家的青睞，父親想必會更喜歡?！?/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