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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齊焉畢竟是有皇帝之寵的人,薛沁芮可不敢與他多講。 “沒有打算?”趙齊焉停下手中的活, 蹙眉瞧向她,“那我怎么辦?” 薛沁芮眼眸一轉:“你對陛下有功,自然該享受屬于你的榮華富貴去?!?/br> “我有什么功?” 薛沁芮盯住他的眼:“羽軒沖入圍場,不是你去講的么?” 她倒寧可他否認。 然而趙齊焉憤憤地一錘自己的腿:“我本意是去尋人救你,那時事出突然, 我只想到了他?!?/br> 薛沁芮眉頭鎖得更緊:“你怎知我有危險?” “那個陸杭送的木盒,”趙齊焉自腰間掏出那塊布, 交給薛沁芮,“他說圍場上特意給你放了狼?!?/br> 薛沁芮看著那串娟秀的字跡,幾乎是瞬間便認出來,由此不得不信了趙齊焉的話。 “陛下不讓我死, 便能用我與羽軒做中原與郭兒高勒的緩沖。她早就算好了, ”薛沁芮努力不去想陸杭,只好轉移話題,“棠王卻揣測錯了她的心思?!?/br> 兩只腿都包妥當,趙齊焉輕輕將薛沁芮的腿放在一張椅子上, 自己挪遠些凳子:“所以你瞧見了, 景王,才是最要你留心的人?!?/br> 薛沁芮暗自思量著, 沒有接話。 “稷王與緋王被軟禁了起來,但稷王還是想了法子,托人送來了這個,”趙齊焉又摸出一個錦囊,“殿下請你在路上快到時打開?!?/br> “何時上路?” 趙齊焉沉吟片刻:“大約還要等上幾日。景王……似乎很想求陛下放了你們?!?/br> “那你呢?” 趙齊焉愈加沉郁:“我,或許還是會留下來吧。做個司藥,大不了再爬一級,再出宮,去大戶人家尋個差事,教那些公子讀書?!?/br> 薛沁芮沒有勸他什么,只是求他做些事,事無巨細地囑托了,好將自己宣邑的父母安頓好,不要出什么差錯。 而對于自己的未來,不知為何,一想到是與衛羽軒一起,她的擔憂便能消散大半。 不知何時,在薛沁芮心里,衛羽軒仿佛成了一個能用來依靠的存在,不再是最初那要人照料的孩子。 想至此處,她不禁輕聲嘲笑了番自己。自己這個做妻主的,不僅沒保護好夫郎,還要夫郎保護起自己來。 “公子要來了?!闭錾?,趙齊焉忽地打破寧靜,站起身。 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 “快給我把頭發理理?!毖η哕敲摽诙?。 趙齊焉瞥她一眼,眼角似乎帶著一絲笑,伸過手去將她的頭發整理一番,便退下去。 腳步聲愈來愈近,薛沁芮的心都要跳到嗓子眼來。 門被緩緩打開,光送來了垂眼望向地面的衛羽軒。 接著便是良久的沉默。 “對不起?!?/br> 薛沁芮此聲在幽暗的房間里回蕩,無人接應。 衛羽軒緩緩抬頭,憑著昏暗的光,朝薛沁芮微微勾起唇角,搖搖頭。 趙齊焉輕手輕腳地走出門去,僅留下他二人。轉身關門后,他掏出些錢來,交給門口的人。 隨著一聲門響,屋內便再次安靜下來。 衛羽軒一步步走近,好似在逐漸抓緊薛沁芮的心一般,緩慢而抓人心肺。 仰起頭,衛羽軒正垂下他修長的眼睫看向她。 而后,雙頰上一陣溫熱,接下來是鼻梁,最后是嘴唇。 衛羽軒靜靜地捧著薛沁芮的臉,無比輕柔地吻上她的唇,好似一股流過滲血傷口的暖流,緩慢而溫軟。 原本僵硬的身體便這般融化下來,手心癢癢的,呼吸漸漸停滯。 薛沁芮伸長脖頸,雙手環上他的手臂,生怕他的唇離她而去。 她倒寧可在令之窒息的吻中長眠下去。 便在這一瞬間,她心中有什么東西被掰扯開來,暖融融的,不緊不慢地流向全身。 然而那雙唇還是離去了。 薛沁芮手胡亂一抓,反而被捏住。 衛羽軒半跪下來,先在她指尖印上一吻,再伸另一只手,在她手心輕輕畫著。 這一回,薛沁芮竟明了了他要講的話。 “我跟你走”。 薛沁芮心一酸,正措辭,衛羽軒又將指尖放在她的手心上。 “永遠”。 他拉著她的指尖,半跪的膝不動,抬起頭來,朝薛沁芮又是一笑,好似要將這冰冷的黑暗融化開來。 薛沁芮模糊的眸中暈染著一絲不解,又很快地掩下去。 然而衛羽軒仍是捕捉住了。 他低下頭去,認認真真地寫著。 “我歡喜你”。 薛沁芮的手猛地一震。她呼吸急促地收回手來,眼睛不知往何處瞧。 那陣觸感還在薛沁芮手上打轉,經久不散。 “你……你先起來吧?!?/br> 接著,才一瞬的安靜剎那間被打破。 一個人踹門而入:“快,現在就上路!” 她身后是好幾個穿著護甲的侍衛,帶著鐐銬沖進來,給二人鎖上。 “陛下說了,她不用再鎖了?!贝蝾^的侍衛指向薛沁芮。 也是,腳根本走不了路,手腕的皮都被磨得不成樣子,鎖上和沒鎖,似乎沒什么兩樣。 “走!”一個侍衛催促著,不經意碰到她的手。 薛沁芮下意識地一縮,好似怕她將手上什么東西給抹去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