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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踮腳往校門內張望,期待著有人從里面出來。 記得師大附中每回一下早讀課,馮悠悠就跟山大王似的帶她出去巡山——其實就是出個校而已。經常溜達去校外買煎餅包子,她倆跟保安大叔都混熟了,出校門有時甚至不用登記。 但這里是一中,北城最牛逼的中學,想到剛才保安大叔的眼神,要不是籃球比賽,夕柚對這所‘故宮學?!瘺]有半點興趣。 今天第一次來一中,她發現早讀課后,校門口一個鬼影都沒有。心想到底是學霸聚集的名校,下課時間里竟然沒人偷溜出校門。 眼看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夕柚打算再去求求保安大叔,正巧瞧見兩個穿一中校服的男生往校門口走來。 都是遲到的學生,左邊胖點的男生嘴里叼了一根煙,右邊的染了黃頭發,看樣子是不良少年。夕柚閉上嘴巴,‘兩位同學幫幫忙’的想法立即拋到天邊。 胖子因抽煙跟保安大爺起了爭執,不僅沒扔掉煙,還破口大罵,“我去你媽的學生證!老子早就丟了!” 一看就是一中的小混混。夕柚想到附中那些混混,印象都差不多,抽煙、染發、吊兒郎當的。 黃毛用手搭住胖子肩膀,大拇指彈開打火機,點燃煙叼在嘴里,當著保安的面放肆地吹了一口煙霧。 這囂張的態度讓保安大叔臉都綠了,“你倆哪班的,抽煙都得在這登記名字!” “名字?我沒有名字?!秉S毛輕蔑地笑了一聲,胖子掏著耳朵滿不在乎地對黃毛說,“甭管這老頭,咱們還怕進不去?走吧,去后門?!?/br> 看樣子他們知道某道不用登記也能進去的門……夕柚不聲不響地跟在這兩人身后。 兩個小混混一路扯扯鬧鬧的,繞到學校南面的一道校門,但這道門也有保安,夕柚正詫異他們怎么進去,又瞧見這兩人沿旁邊圍墻的一條小路繼續往前走。 一直走到圍墻末端,遠遠瞧見三米高的圍墻下有個窟窿,寬大約一米左右,剛好能夠一人過去,再看旁邊水泥糊過的痕跡,估計是校方發現了曾修補過,不過后來有人搞破壞,又拆了。 黃毛走在前頭,胖子在后面低下頭,兩人都彎腰矮身過去,好像還跟里面的人說了些話。 夕柚隔得遠,沒聽清他們在說什么。 等到說話聲消失,夕柚猜測那兩個小混混已走遠,小心地將腦袋放低,差不多人彎腰過去了大半,仰頭時忽然注意到圍墻里邊有人,嚇得她腳步打滑,差點摔下一跤。 還好反應快,只有左腿膝蓋跪在地上,右手撐在地上保持了平衡。 大白天的誰在這不出聲?夕柚拍去膝蓋上的灰,奇怪地瞥了那男生一眼。 初春陽光穿過稀疏的樹梢,他頭頂上罩著一中的校服,靠在圍墻邊似乎睡著了,不過校服遮住了他半個身子,只有手臂露出白T恤的半截衣袖,還有兩條隨意屈起的長腿。 白T恤套著的籃球服上印著幾個字——‘北城一中籃球隊’。 夕柚又多看了他一眼,應該是睡著了,透過樹稍的光斑,稀稀疏疏的落在男生的紅白校服上,他垂著的手邊散落了幾根煙蒂。 又是一個逃課不上學的抽煙小混混。 夕柚收回目光,發現四處是低矮的灌木,很多樹木上掛著小木牌,看上去有點像是一中的植物園,而左側的綠草地已被人踩出了一條小路。 直覺沿著這條小路能走到一中校園里,她加快腳步,無意踢到腳邊的可口可樂罐頭,乒乒乓乓落在石子路上,聲音有點刺耳。 “他媽的,吵死了……” 忽然有個男生的聲音出現在身后,夕柚循聲回頭,這一瞬,恰好看到他伸手扯掉頭頂上的校服。 清風吹拂,樹影落在男生清爽的黑發上,光斑在游走,那雙深邃漆黑的眼睛,微微瞇起。 光從樹梢間漏下來,打在他的睫毛上,一張沒表情的臉正透著nongnong的困意。 黑發上落了一圈澤光,男生冷白膚色,唇色有些淺淡,在斑駁樹影間,光線猶如水彩勾勒他的輪廓。 他低頭抓了把頭發,下顎線延伸至削瘦的下巴,抬眸的瞬間,那雙倦懶的眼朝她望了過來…… 四目相對。 短暫交匯的視線,無聲錯開。 夕柚轉過頭,繼續往前走。 前方傳來一陣腳步聲,黃毛和胖子又出現了,黃毛手里拿了兩罐可樂,胖子拉開嗓門朝墻邊那邊的男生喊,“洛哥,開幕式徐老師還想搞啥彩排,就他媽為了市里電視臺來人了?!?/br> 夕柚停下腳步,有些猶豫地望著這兩個小混混,最終忍不住問,“你們知道彩排在哪嗎?我是師大附中高一的學生,來參加籃球比賽開幕啦啦隊表演?!?/br> 黃毛和胖子都詫異望她,那邊靠墻的男生從校服兜里摸出打火機,‘啪’一聲,幽藍色火苗竄出,他手指間夾著的白煙湊近火光。 春日陽光和煦,視線里的女生皮膚白得像雪,被此刻陽光映照著,一雙清澈的大眼睛瞬時迷人幾分。 白嘉洛移走視線,偏過頭,無聊地吐出嘴里的白色煙霧。 胖子打量夕柚身上的校服,胸口繡著‘北城師大附中’的字樣,胖子有些好奇,“你是師大附中啦啦隊的?” 夕柚點點頭,“彩排在哪?” “哦,彩排啊,就在第一體育館,你往西邊走?!秉S毛突然插嘴進來,很熱情地給她指路。黃毛男生的校服衣敞開著,里面也是一件籃球服背心,夕柚注意到右胸口上白色的字:北城一中籃球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