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直說不出我多么恨愷撒！在我大得足以進入元老院之前，這種刻骨的仇恨就已經在我心頭滋生并蔓延開來了mdash;mdash;mdash;他容光煥發的精神氣質、他優雅自然的氣度、他擲地有聲的談吐及令人不敢逼視的英竣無與倫比的軍事才能、他對慣有習俗和秩序的鄙視、他破壞一切的魄力以及他那絲毫不容置疑的高貴出生都令我恨之入骨。我們也成立了一個叫做波尼rdquo;的政治幫派在阿哥拉祭壇及元老院內明里暗里與他作對！對，我們稱我們是波尼rdquo;mdash;mdash;mdash;好人！卡圖魯斯、阿赫羅巴爾布斯、墨特盧斯？西庇阿、畢布盧斯和我都是波尼rdquo;成員。mdash;mdash;mdash;現在卡圖魯斯已經去世了，畢布盧斯也死了mdash;mdash;mdash;阿赫羅巴爾布斯在哪兒，那個白癡大王墨特盧斯？西庇阿又在何處？難道只有我一個波尼rdquo;活在世上了嗎？

    當這個海岸慣常的大雨傾瀉而下時，加圖只好返回到元帥的營帳里去。進去后他發現除了史達代魯斯和雅典羅多盧斯？柯爾代里昂以外，屋里一個人也沒有。這兩張臉帶著滿心的歡喜迎接他的歸來。

    史達代盧斯和雅典羅多盧斯？柯爾代里昂從來不做與他講理的美夢；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什么人真心地喜歡加圖，他們兩人卻是例外。

    我們要不要把拉比厄努斯留下來住在這里？rdquo;加圖邊走向酒櫥邊問道。為自己倒了滿滿一杯老白干。

    第一部分第48節：第二章(2)

    第48節：第二章(2)

    不，rdquo;史達代盧斯帶著疲倦的笑容說道，他已經霸占了倫圖盧斯？克魯斯的舊房子，并且從屋主人處騙取了一大瓶最好的法勒里安酒準備借酒消愁。rdquo;

    他在哪兒都好，只要不在這里就好，rdquo;加圖說。他站在那兒讓自己的侍從將他身上的沉重的皮軍服脫下來，然后嘆息一聲坐在椅子上說：我們被愷撒擊敗的消息已經傳播出去了吧？rdquo;

    早已經流傳四方了，rdquo;雅典羅多盧斯？柯爾代里昂回答道，他那雙昏花的、帶著稀黏液的老眼滿含著淚水，噢！在一個由愷撒主宰的世界里我們可怎么活？rdquo;

    這決不會是最終的結果，只要一息尚存，我就不會向他屈服的。rdquo;加圖懶洋洋地伸出自己肌rou發達的長腿，猛喝了一口酒，我想，所有法薩盧斯戰役中的幸存者都會有同感的mdash;mdash;mdash;提圖斯？拉比厄努斯更是如此。不過，如果愷撒還是用他的赦罪令來籠絡人心的話，我不敢打包票他不會投*愷撒一方。赦罪！好像愷撒是我們的主子似的。他最別出心裁的發明就是假裝仁慈了，把自己偽裝成一個大慈大悲的好人！呸！愷撒不過是另一個蘇拉而已mdash;mdash;mdash;他們都把自己的宗譜追溯到了人類原始時代，他們的家族從誕生之初到現在一直都是王公貴族。而且愷撒比蘇拉更加變本加厲mdash;mdash;mdash;蘇拉還沒有狂妄地將自己的淵源追溯到維納斯和瑪爾斯。如果他繼續狂妄下去的話，他一定會自封為羅馬國王的。他以前有了高貴的血統，現在又有了權力，只是他仿佛缺少了些蘇拉的邪惡，正是蘇拉的邪惡才對愷撒形成一種威懾作用，使愷撒不敢輕易就為自己加冕。rdquo;

    法薩盧斯決不是我們的最后一戰，我們必須馬上供奉我們的神并向他們禱告，rdquo;史達代盧斯邊說著邊從新開的一瓶酒中為加圖斟滿一大杯，哦！假設我們能知道法薩盧斯戰役更多的情況就好了！哪些人還活著，哪些人已經陣亡，哪些人被虜獲，哪些人逃跑了mdash;mdash;mdash;rdquo;這瓶酒簡直出人意料的好。rdquo;加圖猛喝一口，緊皺眉頭插了話進來。

    我想mdash;mdash;mdash;你明白，鑒于如此可怕的消息mdash;mdash;mdash;僅此一次，如果我們仿效拉比厄努斯的喝點酒不算違背我們信仰吧？rdquo;雅典羅多盧斯？柯爾代里昂滿含歉意地說。

    不管消息如何惡劣，像一個醉鬼一樣沉溺于口腹之欲中總是有違正義的！rdquo;加圖嚴肅地表達自己的觀點。

    我不贊同你的觀點。rdquo;從門口傳來一陣甜膩膩的聲音。

    噢！馬爾庫斯？西塞羅。rdquo;加圖臉上掛著不歡迎的神情與他打招呼。

    西塞羅還在掉眼淚。他邊用一條大而潔凈的、帶褶子花邊的手帕mdash;mdash;mdash;對這個法院元老來說實在是一個不可或缺的道具mdash;mdash;mdash;抹著眼睛，邊找了張便于看到加圖的椅子坐了下來。他從史達代盧斯手頭接過一杯酒喝了起來。

    聽說龐培？馬格努斯逃走了，還帶走了其余的全部人馬。據拉比厄努斯說，法薩盧斯是一次徹底的大潰敗。那些沖鋒陷陣的士兵都死了，其余的都當了逃兵?？梢哉f我們首先是自己把自己打敗了mdash;mdash;mdash;愷撒僅僅用了為數甚少的幾隊手拿長矛的步兵圍攻過來，拉比厄努斯的騎兵就散架了mdash;mdash;mdash;我們就這樣敗下陣來。龐培一逃離戰場，其他部將尾隨其后，而一般的士兵要么放下武器投降，要么四散逃亡。rdquo;

    你的兒子怎么樣？rdquo;加圖感覺到自己有義務過問一下。

    我聽說他機智地保全了自己的性命，不過這倒沒什么壞處。rdquo;提起這個話題，西塞羅顯得高興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