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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思緒、情感都深陷在黑暗中,他的生命只剩下眼前斑斕的色彩,文茵的笑臉、猝不及防、生氣……都像從未離開過一樣。 后腦靠在椅墊上,他微微抬著下巴,面無表情地重復看著那些照片。 胸口的疼痛由心臟蔓延,一點點爬進了神經。 分手以后,他經常失眠,也會情緒失控,但唯一對他造成實質影響的,就是身體的疼痛。 他無法控制自己去翻閱以前的照片,但每當面對這些回憶時,身體的反應卻會對他造成更大的傷害。 深更半夜。 他撥通陳瑾的電話。 對面傳來迷朦又警惕的話音,“總裁,怎么了?” 翟北祎把玩著手里那個長方形的磨砂遙控器,轉了幾圈,“今天那條微信,寫的是不是德天影業?” 陳瑾正上身光溜溜的,小嬌妻還縮在他懷里,長發不安分地蹭了一下,叫他有些不自在。 壓低了嗓音,他腦子里有點亂,“什……什么?” 指尖停住,他的目光定格在了漆黑的一個地方,“德天影業,零星那邊發錯的微信?!?/br> 剩下那個沒說出口的名字,是“文茵”。 陳瑾的手壓著老婆的腦袋,按住了,腦子里緩緩拉回了一點思緒,“好像……好像是?!?/br> “那就去查,明天把資料給我?!?/br> 冷冷命令完,陳瑾松了一口氣,想著終于可以掛電話了,對面卻又傳來一句,“晚上注意休息,難怪你這幾天白天都犯困?!?/br> 然后掛了。 陳瑾看了一眼掛斷的手機,將那個被耳朵燙溫的電話扔回了床頭柜。 然后俯身抱住懷里的人,重新拉上被子,兩個人緊貼著縮在黑洞洞的被窩里聊天。 “你老板大半夜找你干嘛啊……你們老板這么晚還在工作嗎?” “單身給燥的……” “……???我記得他都快30了吧,女朋友都沒有嗎?” 陳瑾低頭堵住了她的嘴,今天晚上再也不想聽到“翟北祎”相關的事兒了。 * “咚咚?!?/br> 陳瑾抱著一個黑色的文件夾敲門進來,從門后探出了一個腦袋。 翟北祎背對著門口,筆直的西褲垂到了腳踝,锃亮的皮鞋嶄新得都不見褶痕。 椅背上掛著一件藏藍色的西服外套,而此時他身上只套著同色的一件馬甲,兩顆扣子都解開了,正在襯衫的兩側敞著。 右手捏著一個白瓷的小杯,墨色的發絲被發膠固定成了一絲不茍的肅穆模樣。 手腕上戴著一只金屬的手表,正不停息地跳動著秒針。 他沒轉頭,依舊背對他站著,剛開過會的話音有些沙啞,“查到了?” 陳瑾將沒幾頁紙的文件夾端正地擺放在了他的辦公桌上,桌前冰冷的那個“總裁”立牌閃著冰冷的光。 整潔的桌面上除了一只鋼筆和幾個文件夾,就只剩下一個白瓷盤,用來放咖啡的。 翟北祎對于工作環境有變態的潔癖,批完的公務立刻就要處理干凈,沒有處理的公務也絕不能拖延超過三天。 咖啡涼了要及時更換,煙更是必不可少,除了工作,他就在提神,哪像外界傳言的那么瀟灑。 其實今天事兒還挺多的,陳瑾也是反復猶豫,才把這個文件夾拿了進來。 最后讓他下定決心的竟然不是對于上級的服從,而是他從私人情感方面對于文茵的判斷。 大半夜的一個電話,其實說重要,也并沒有那么重要,這是一通來自于工作以外的命令。 他也不知道,翟北祎是不是一時失控,萬一文件送過去了,反而觸了他的逆鱗就不合適了。 “說?!?/br> 簡短的一個字,陳瑾的腦子懵了一下,本能地就開始背誦查到的資料。 “德天影業是十年前成立的一家影視工作,當時正值影視寒冬,南城又沒有成體系的……” “說重點,” 陳瑾的話音一頓,很快就接道,“李凱德有三個兒子,照片里拍到的那個的確是李凱德的三兒子,叫李澤祁,但是對于李凱德這個兒子的資料非常少,他幾乎從不露面,前幾年就去了美國留洋,和朋友合伙搞了一個游戲公司,是最近才回來的……” 翟北祎握著瓷杯的指尖一緊,寂冷的背影緩緩回過身來。 鼻梁上的鏡片遮住了他寒冷的雙眸,但其中迫人的光彩卻直接射了過來。 “你說他前幾年在美國?” 陳瑾點頭,“對,他在美國待了四年?!?/br> “哪天回來的?!?/br> “我想想……查到的航班記錄顯示是上個月25號?!?/br> 手里的那杯咖啡依舊guntang,但冒起的氣流溫度都仿佛被他的眼給降低了。 翟北祎一動不動地維持著側身站立的這個姿勢,目光深邃地定在那個閉合的文件夾上。 “他是怎么認識文茵的?!?/br> 兜兜轉轉,終于來到了王瑾心里一直猜測的那個問題上。 自從回了南城,翟北祎除了公務,私人的事兒大多和一個名字有關,那就是“文茵”,甚至還因為她改變了行程,公私的界限都開始變得不分明。 “總裁……美國那邊只能查到李澤祁確實有去現場看過幾次文小姐的走秀,但具體他們是怎么認識的……這個他們也不知道?!?/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