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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怎樣,”路禾閉著眼回話:“我跟他說不通?!?/br> “那,那他是怎么想的,真要結婚嗎?” 白珺說話磕絆了一下,語氣飄忽,路禾頓時知道她一定有事,“有什么你就說,跟我還猜啞謎呢?!?/br> “沒什么?!?/br> “真的?” “真的!” 在路禾看不到的地方白珺已經快立掌起誓了。 “沒事那我掛了?!?/br> “誒誒誒等一下……” “白珺你今天搞什么呢,到底說不說!”路禾加重語氣,從沙發上坐起來凝眸看著茶幾上的玫瑰花。 水晶瓶里,用水養著四朵深紅玫瑰。 “阿禾,就是……就是那個……”見白珺說話遲遲不進入正題,一旁的白矜急了,“你要是不能說把手機給我!” “就是你還記不記得你十七歲生日宴打電話的那個人他就是辭顏!” 白珺一口氣說出這句話,力道大得像吼出來。 當頭一棍。 好長一句話,路禾有些怔,意識一瞬間被攪渾,像顏料盤掉進水桶,所有顏色雜亂不堪卻又互相交融。 她聽清了這句話,內心下意識在排斥,不愿去分析這句話的意義。 “十七歲……” “生日宴……” “他……” “辭顏……” 每一次詞每一個字都在明明白白告訴她真相,路禾第一反應是不信。她蹙緊了眉,揉太陽xue的手攥成拳,深深彎下腰把自己蜷縮成蝦米。 頭越來越疼,疼到她覺得一開始的頭疼微不足道。 “阿禾?阿禾!”白珺在電話里焦急的喚她名字,然后聽到一陣嘶啞過一陣的咳嗽聲。 路禾捂著胸口咳得撕心裂肺。 “阿禾你還好嗎?喂?阿禾?” 路禾握著手機的手不自覺在抖,像大風里的枯樹葉子。 搖搖欲墜,搖搖欲墜…… 她沒法信。 這叫她怎么信? “阿禾你不要這么激動,你先聽我說——” “真的嗎?”路禾打斷她。 “……”白珺沉默,她的嗓音過于啞了。 甜度剝離,只有啞。 “我問你這是真的嗎?!”路禾幾乎是語不成聲,她在抖,她的身體思維靈魂四肢都在抖,泡在零下七度的雪天里,只有冰凍才能稍稍停止她現在的顫抖。 “阿禾你冷靜一下?!?/br> 路禾對著空無一人的客廳搖頭,“我沒法冷靜,我得去找他?!?/br> 這句話像是給了自己指引一樣,路禾揉揉臉,在燈光下眼珠仿佛褪了色,變得淺淡而飄虛,嘴里喃喃重復著:“我得去找他?!?/br> 聽得白珺心都吊在嗓子眼,以她現在的狀況去找辭顏,白珺害怕她出事。 “阿禾你不要亂來,明天好不好?明天我陪你去找辭顏?!?/br> “我沒事?!?/br> 哪怕白珺看不到,路禾還是勉力露出一個微笑,漂亮得如同玻璃窗上的冰霜花,纖細,又清透。她很清醒,她從未覺得自己如此清醒過。 盯著那四朵深紅玫瑰。 路禾掛了電話。 當房間里唯一的生源被掐斷時,會覺得整個房子寂靜得有點可怕。太靜了,靜到幾乎能聽清自己的心跳,咚咚,咚咚,安靜卻又鮮活。 ——去找他,她得去找他。 路禾再也無法忍受,拉開衣柜從最下面一層拽出件衣服直奔門口。 車速提至瘋狂。 深夜了。 托白天直播的福,全水門汀的安保都知道她是辭顏未婚妻,路禾按下車窗一露臉便沒人再提查證件。 那棟尖尖的小白樓近在眼前。 路禾也終于明白為什么里面的一切都隱約有種熟悉感。 一眼望不到邊的玫瑰園、尖得宛如國王冠冕的樓頂、漂亮的圍墻和小拱門…… 她轉身甩上車門。 秘書從貓眼看到路禾的時候還驚了一下,上午見她氣急敗壞的跑出門,怎么晚上飆著車就來了,懷里還抱著件雪白雪白的大衣。 她的臉似乎也是雪白雪白的,秘書只疑心了一瞬間,以為是燈光。 他打開門禮貌問好:“路小姐晚上好?!?/br> “辭顏呢?”路禾壓根不在意他的回話,推開他就往里走。 秘書的聲音從身后追上來:“先生在二樓書房?!?/br> 他說話的空當路禾已經走到旋轉梯的一半。 路禾走到二樓書房推門而入,燈光明,她推開門的動作粗暴而煩躁。 辭顏轉頭看到是路禾,又看了眼表,快十二點。迎上去握了下她的手,冰涼。 “來的時候怎么不多穿點?!笨谖乔宓?,隱隱還帶著責備,像是從未發生過上午的爭吵。 離近了才發現路禾的臉白得不正常,一貫水紅的唇也泛白。 辭顏蹙眉,微微俯身與她對視。 在他啟唇的瞬間,路禾伸出食指抵住他下頜,遏制住他即將問出口的話。然后歪頭,仔仔細細的從眼角眉梢,順著流麗的側臉線條打量他。 他真的很好看。 跟想象中的一樣。 路禾微笑,神態顯出脆弱,像掉進水里的月亮,清凌凌的一彎影兒,沉到水底,俯身去撈便全部碎掉了。 辭顏被她一根手指封緘,路禾將摟在自己懷里的長風衣推到他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