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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眼皮撐開一絲,身體上的各種不適越過理智襲來。 先是頭疼,緊接著就被暈眩所取代,頭疼登時變鈍,被漲潮似的暈壓下去。 路禾覺得沉極了,肩頸,雙腿,灌滿鉛似的沉,渾身酸脹。惘惘然張開眼,盯著上面的水晶燈發怔。 愣了幾秒才發現這兒不是歐尚。 那她在哪兒?白珺呢? 兩個問題出現的瞬間路禾驚醒,腦子里那根弦“錚——”地一下猛顫起來。 她猛然坐起身,倚在床頭,眼里猶帶驚疑,目光跟林朝在半空中相遇。 他安靜得像灰色小石雕,靜靜坐在那,沒說話,什么都沒說。 連動作都不曾有。 路禾也是。 昨晚她在歐尚,林朝來了嗎?他什么時候來的,路禾一點都記不起來。 她醉酒斷片,記憶空白得像霧。 但是看情形再明朗不過。 路禾扯唇無聲笑了下,然后低頭,很低很低,手臂搭在大腿上,纖細的手指插進頭發。滿手細軟的長發,她握拳攥緊。 林朝沒碰她,這一點路禾還是能確定的,可自己那一身吻痕印子騙不了人。 尤其是大腿內側細嫩的肌膚,疼得厲害。 拿她的腿泄/欲,林朝可真他媽行! 路禾的臉藏在長發里,莫名其妙的笑,笑完了又不知道因為什么。 就是覺得荒謬。 前幾天他還一副正人君子的樣,瞥她一眼跟臟了自己似的,今天就滾在一起了。 滾一起就滾一起,憑什么他什么事都沒有,只有她像受刑回來的。 還每次都是這樣。 路禾疼得咬了下后槽牙,煩比惱更多。 沉了很久,兩個人都沒說話。房間內似乎只有聽不到的呼吸聲,安靜得簡直叫人受不了,把那一瞬間的靜默拉長到久遠。 林朝的心往下沉。 谷底下是冰水,泠泠的冷意。 他捏著報表,手指用力到輕顫,自己卻感覺不到。只覺得有陣陰風,呼啦一下穿透胸膛,呼吸間都是血沫子。 路禾沒抬頭,弓腰蜷縮著,棕色長卷發落了她滿背。 因為窗簾緊閉,沒有光,她的存在是昏暗且幽深的。 沒法再看下去,怕自己失控。林朝忽而起身往外走,快到門口了。 “回來?!彼巴?,嗓音甜啞。 林朝背對著她,沒動。 路禾抬頭,舌尖舔了下唇才確定是蜂蜜水的味道。 沒認錯,就是他喂的。 隔著海綿打板子——這的確是林朝對她的做事風格。 路禾倚在床上看他。 林朝是直角肩,天生衣架子好,穿什么都好看。 白的襯衫,黑褲子。 跟那天一模一樣。 突然有那么一瞬間,路禾覺得時間厚愛他。 只是沒想到,林朝停留后并沒轉頭,而是徑直走出房門。 *** “所以咯?你就這么灰溜溜的回來了?”白珺剝著開心果,斜過來一眼。 路禾沒說話,盤腿坐在沙發上。 那天林朝一言不發走出去,枕邊有一件翻領連衣裙,配套的高跟鞋放在床下。 路禾從連衣裙下摸出一套薄款內衣,淡櫻粉,蕾絲邊,尺碼剛剛好。她連火都來不及發匆匆穿好衣服去找他。 沒有人,整個套房空蕩蕩。 林朝像是從沒來過。 要不是胸口烏青的牙印隱隱作痛,路禾會以為自己在做夢。 白珺聽后笑得前仰后合,把開心果的殼倒進垃圾桶,嘲她:“老情人見面,干柴烈火吧?” 路禾低頭,抄起旁邊的抱枕砸過去。 白珺笑著閃開,坐起來去翻她衣領,路禾沒躲。 小半個月過去,她身上的淤青還沒褪完,一點一星嵌在白皙的皮下。 像白宣點彩,一眼就能看見。 白珺嘖嘖兩聲,頗有些神秘的問:“shuangma?” 路禾呵了一聲,嘲諷意味十足。 白珺朝她翻個大白眼,感慨道:“林朝看起來就是一標準禁欲掛,想不到在床上這么狂?!?/br> 手往下,解開她衣領,露出的痕跡也越來越深。 “這么長時間了怎么還這么嚴重?”白珺收了玩笑的心,不禁蹙眉。視線下滑,直到看見她胸口烏紫的半圈牙印,另一半掩在蕾絲邊下。 她脫口而出:“cao!” 時隔半月那淤痕還清晰存在,可想而知當時咬得有多狠。 不像簡單的親昵,更像單方面的宣示主權。 路禾是獵物。 路禾無視她震驚的神色,冷著臉哼笑,嗓音涼如冰水:“看見了嗎,林朝壓根就不是個東西?!?/br> “他沒動我,”路禾呵氣,無端笑了一下,眼里陰得要下雨,“但是也沒放過我?!?/br> “這也太狠了點,”白珺有點發怵,臉色不怎么好看,問:“他那天什么時候來的?” 路禾瞥她:“你問我?” 挨了她一記眼刀,白珺不好意思似的摸摸鼻子,訕笑:“這……這誰能想到,第二天我一睜眼就看見我哥站在床前,魂兒差點給我嚇飛了?!?/br> 路禾扯扯唇,扣好扣子,起身把遠處的抱枕拉回懷里。 環緊抱枕,把臉埋在上頭。 白珺問:“你和他打算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