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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箏冒出一番陰謀論,覷著眸子,福爾摩斯似的,仿佛看哪兒哪兒有陷阱,腦內翻來覆去上演一波波被害妄想癥。 何原卿簡直陰魂不散。 他就像個涂滿了牛皮糖的跟屁蟲,怎么甩也甩不掉。 她坐到院子里打坐,他便穿著那件帶血的衣服,傷口只隨意包扎了一下就湊上來,生怕他一離開再回來她就不見了似的。 何原卿:“殿下在做什么?” 邢箏沒好氣地瞪他一眼:“老娘在呼吸?!?/br> 過了一會兒,他又在她身邊坐下,俊美的臉頂著她的掌印湊過來,展出清風一般的笑容:“殿下要牽手否?” 邢箏:???你有??? 她忙把手藏在袖子里:“爬,我沒有手?!?/br> 傍晚,三人用晚膳,何原卿穿著那身血衣為她殷勤夾菜:“若有機會,殿下應領略領略夏國山川?!?/br> 邢箏:“沒機會?!?/br> “明日正是好時機,出去走走甚好?!?/br> 邢箏:“出不去,老娘最近截肢了?!?/br> 他不惱,斂目繼道:“既如此,殿下何時啟程?” 邢箏:“明日一早?!?/br> “用完午膳再走罷?!?/br> 她聳聳肩,呵呵一笑:“我明天中午不餓?!?/br> 何原卿也是好性子,他淡淡唔了一聲,為她舀一碗熱湯:“殿下今日準備何時休息?” 邢箏:“這不能告訴你?!?/br> 他把碗推到她面前,“這是殿下愛喝的冬瓜湯?!?/br> 邢箏皮笑rou不笑:“老娘不愛喝了?!?/br> 耐心地把湯端走,何原卿又開口:“殿下……” 邢箏深吸一口氣,打斷他的話:“別逼我揍你?!?/br> 父母吵架,孩子遭殃。 席間,旺仔悶頭吃飯,大氣不敢出一聲,一頓飯吃得膽戰心驚瑟瑟發抖。 他想回大梁了。 翌日一早,邢箏和旺仔便騎馬歸去。 臨走前,邢箏還威脅何原卿:“你若敢跟來,我便打斷你的腿,讓你爬著回來,決不客氣?!?/br> 對方溫溫一笑:“嗯?!?/br> 她騎馬嘚嘚走了幾步,回過頭。 青石板磚路上,那人正立著,換了一身湛藍色的長袍,不知是不是故意的,顏色如大梁的太監服一般深。 一如當年,她出征時回頭望他,他好似滿不在意的模樣。 邢箏參不透何原卿所思所想,但她發誓回宮后一定踏平夏國。 “主子,真不跟么?”阿甲立在何原卿身邊,小心翼翼問他。 何原卿眺望著那抹火紅的身影,薄唇緊抿,淺色的眸子里薄霧靄靄。 “阿甲,”他的聲音有些沙啞,微風拂過他湛藍的衣袂,“你認為,本王在乎么?” 在乎啥?阿甲懵了懵,“您說六殿下?偶不,是大梁陛下……” 對方未回,他悻悻道:“主子應是在乎的?!?/br> “你說‘應是’,是因為我看上去不是很在乎,一直如此?!焙卧涔A斯?,轉身而去,“阿甲,備馬?!?/br> 他在乎她,太在乎她。 自卑到深處就是極高傲,在乎到深處就是滿不在乎。 作者有話要說: 原諒我今天有點短 感謝在20200910 17:27:38~20200911 17:53:41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Iris728999 10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40章 殿下吃哪套 方走出一日, 天忽降下大雨,淹沒道路兩旁的凹溝,泥水遍地。 邢箏與旺仔不得再行,尋一處小驛站暫歇, 點了一碗熱羹。 旺仔專注于吃, 他刨了幾口米飯, 嘴角沾有白色的米粒,和小麥色的皮膚成鮮明對比。 他壓低腦袋, 對邢箏沉聲道:“箏爸爸, 這里有點不對勁?!?/br> 邢箏感覺到了。 小小驛站的飯廳里,用餐的客人有十幾個,他們熱鬧喧嘩,一點也不風塵仆仆。 提耳傾聽, 邢箏聞到隔壁桌的對話, 具是些有的沒的虛頭巴腦的話題。 正常人會盯著一碗粥, 翻來覆去夸米有多新? 撲扇撲扇。 一只白鴿自窗外飛進來,撲簌簌落在邢箏的桌子上。 周圍人先后頓了頓,繼續演戲, 聲音小了些。 淡定拆開鴿子腳邊的紙條, 邢箏得見菊頭蝠師傅的手筆:郁王投敵, 寧國來戰,邊境危,速回。 郁王就是老七邢笛。當初宜嬪被打入冷宮后,他便記在貴妃名下耳濡目染。 養出邢簡這等陰陽人的貴妃,自然把這孩子教育得陰郁不堪,滿心具是對邢箏的仇恨。 邢箏登基后不久,果斷晉封還不足年紀的邢笛為郁王, 讓他和邢簡抱成一團滾到大梁的犄角旮旯里去。 不曾想,這家伙竟破罐破摔,私通敵國? 放下筷子,邢箏扭扭脖,揎拳擄袖。 所以這些刺客,是郁王的人。 轟! 一桌子忽朝她飛來,旺仔閃到她右側,一拳捶碎成木片,四向橫飛。 身后的梅花鏢穿窗刺來,邢箏揚起兩根筷子橫擲,又有一陣襲來,如蝗蟲過境。 根根隱在微弱燭光中的無痕自耳畔飛去,與其在空中相撞,一湛藍色的身影倏墜下擋在她左側,將她護在背后。 他揚袖甩過,擋下一波暗器:“是邢簡的人,同當初隴山附近的暗衛是一伙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