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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每聽此稱呼, 邢箏都會放肆地白他一眼:“不要叫我皇嫂?!?/br> 何原頌很喜歡這位準皇嫂,發自內心地喜歡。 他從未見過一個人可以活得如此肆意,說旅行就要旅行,想吃魚便親手去打,走走停停,任性妄為。 迎合她的過程,沒有半分痛苦與抵觸, 反而很快樂。 他貪心地同她多游歷了幾日,于第二十二日,終回到淵城。 何原頌自豪介紹自己的都城:“夏國可比大梁歷史悠久多了,若非宋國管治不利,應更繁華些?!?/br> 說罷,他還要夸夸自家皇兄:“不過,自皇兄接手大小事務后,淵城漸漸重現當年的模樣?!?/br> 邢箏:哦,晏王治國能力極強,可能等級很高。 “你們不會有矛盾么?”邢箏表示懷疑,“你的權利似乎被晏王架空了?!?/br> 何原頌搖搖頭:“皇兄真心待我,且……哎,不必擔心他會背叛?!?/br> 邢箏點點頭:哦,所以晏王是個忠誠之人。 何原頌繼道:“皇兄為人雖孤僻,且身有頑疾,但行事溫柔專一,是個值得托付之人?!?/br> 邢箏:哦,晏王是個專一的人,但有病。 “對了,”何原頌嘻嘻一笑,意味深長道,“皇兄的容貌,天下一絕!并非我夸大,就算和皇嫂比,皇兄的俊美也有過之而無不及,” 邢箏:哦,晏王是個美男子。 結合一路談話,邢箏得知,晏王何原卿是個極好的人,除了有頑疾外,可謂完美無缺。關鍵是,長得好看。 剛經歷過背叛的邢箏嘴一別,忽對晏王有了興趣。 子清不仁不義,她也確不能在一棵樹上吊死。 去你的矢志不渝。 若晏王人不錯,她看對眼了,確實可以考慮考慮,考慮把人家……咳,娶過來,入贅。 先婚后愛嘛,沒啥大不了的。 思及此,邢箏一點也不興奮,心頭反而空落落的。 怎么辦,感覺不會再愛了。 “二位先行入住淵都的迎客來,明日陛下會安排你們見面的?!?/br> 阿乙說罷,何原頌與邢箏就此別過,改道往晏王府去。 “皇兄,皇兄!”自入了晏王府,何原頌一路小跑,小孩子似的,一蹦三尺高。 轟! 書房的門被他一腳踹開。 何原卿無動于衷,他未抬頭,只沉聲責問道:“還知回來?這江山,究竟是你的,還是我的?!?/br> “皇兄!”何原頌喘著氣,三步并作兩步,興奮得拍向桌子,“嫂子是個極有趣的人,還是個大美人!” 對方充耳不聞:“那又如何?” “翌日,你們便在華陽殿見一面吧?!?/br> “嗯,”他放下毛筆,面不改色,沒有半分期待之意,“正好畫押,取消這婚約?!?/br> 空氣中,滿是沉默的味道。 何原頌瞠目瞪著他,身側的雙拳緊握,眉毛豎起,虎牙狠狠咬住下嘴唇,留下一點紅?。骸盎市?,你莫要辜負她,她是個好女孩?!?/br> 何原卿自嘲地嗤笑:“那便更不能與之成婚,我是個閹人,會耽誤她?!?/br> “我與她同行數日,她絕非那般會嫌棄你是閹人的人,你若傷了她的心,皇兄你必要孤獨終老?!?/br> 他不回,何原頌仿佛對牛彈琴,一把搶過他面前的書冊:“天下不會再有第二個葉小姐?!?/br> 然何原卿像一塊撼動不了的定海神針,他略帶敷衍的笑滿含冷漠,仿佛對一切都失去興致:“知道了,明日備好解約書罷?!?/br> 奪門而出,何原頌認為何原卿不可理喻。 多說無益,眼見為實。 翌日清晨,何原頌興奮地安排二人見面。 他于御花園的小亭內放好上等果子,派人將婚書和解約書分別取出置于桌上,正正襟,乖巧坐等。 何原卿率先到了,著一樸素白衣,踏風而來。 坐下后,他單手攬袖,大拇指觸到印泥,往解約書上一按。 何原頌癟嘴望他這番行云流水一氣呵成的動作,不免哽住。 與此同時,邢箏正與旺仔同行,由阿乙領進,背著手閑情漫步,欣賞夏國皇宮別樣的景致。 亭臺樓閣,曲徑通幽,小橋流水花田地,梨花紛飛雪滿徑。 她“嘖嘖”幾聲,美則美矣,卻太過古板老套,不若大梁皇宮氣勢恢宏。 今日,她摘下面罩,未施粉黛。 一張素面朝天的臉,因從不熬夜白里透紅、氣色極好。 她哼著小曲兒,著一身自淵城靚衣紡買來的火紅紗裙,腰間墜珠叮鈴作響。 踏進御花園,她一眼得見湖上亭中靜候的二人。面對她,一身龍袍的是何原頌,那背對她的白衣人,定是何原卿咯? 收斂放肆的腳步,她翕動翕動鼻翼,心想:畢竟是十幾年的未婚夫,要怎么打招呼呢? “你好,晏王殿下,我是你的未婚妻”? 心頭忽萌生出一丟丟興奮,她停在假山后整理整理身上的長裙,擺弄擺弄珠釵。 旺仔在一旁看著,覺得這場面倍兒詭異,蘋果肌嫌棄地抽了幾下:“箏爸爸,你怎么還挺享受穿女裝的——” “閉嘴,就你多話!” 扭身堆上一臉笑意,邢箏輕盈地踏上青石板階。 何原頌眺見來人,率先搶白:“免禮免禮!皇兄,這位便是葉小姐,葉小姐,這位便是我國晏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