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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肘一沉,邢箏做了個加油的手勢:“小仙女等著,皇兄給你贏拉糕吃!” “好!六皇兄最好了!” 贏不贏倒是無所謂,反正不能讓邢筑那個小色痞拿第一名。 子清是那個腎虧貨能染指的? 來到空地,邢箏隨便做了幾個拉伸的熱身運動,吸引了不少不屑、嘲諷的目光,還有不少揶揄與調笑。 邢簡在她身側挑選弓箭,子清則乖乖牽著馬立在他身邊。 子清應該現在很擔憂自己的命運吧,邢箏想。 她望向他的眼神便不自覺多了幾分憐惜,仿佛再說:沒關系,你等著,我不會讓你落入五皇子之手的。 子清看到她老母親一般的眼神,略感茫然。 “讓開!”一十七歲模樣的小伙子忽從后邊撞了邢箏一下。 邢箏一步踏穩扭頭看去,那人長發高束,身著暗紅色的上衣,褲腳塞在黑色的長靴里,威風凜凜的模樣,頗有幾分將領的風姿:“六弟,我瞧你也用不上這么多箭,少帶幾根,免得太重從馬上跌下來傷到自己!” 聽他這話,后邊的不知哪家的貴胄訇然大笑。 這位應當就是武癡二皇子邢笑了,邢箏壓下怒火,隨意挑了一張弓:“二皇兄不要言之尚早,免得閃了舌頭?!?/br> 是騾子是馬,拉出來溜溜就知道,你們別狂,等會爸爸虐哭你們。 這么想著,邢箏看都沒看,順手牽了一匹賊高的馬,但因她身量太小,怎么也上不去。 尷尬地試了幾次無果,邢箏才想到在外的時候,都是周風托著她上馬的。 人長得矮,真是罪過…… 笑意直達眼底,邢簡恨不得嘲笑死邢箏,為了羞辱她,他特意沒知會士兵,朝子清使了個眼神。 獵場上,還讓太監助你上馬背,可謂人格上的侮辱。 按下火氣盡量無視身后此起彼伏的竊笑聲,邢箏本還在艱難地想用非人的彈跳力蹦上馬背。她深吸一口氣,猛地一跳,胸口到達馬鞍,眼看著又要落下來。 算了,找個侍衛幫忙吧。 倏然間,她渾身一僵,有一雙手觸到她的胯,用溫柔的力道將她送了上去。 猶如過電,她垂頭,看到若雪玉一般的臂膀,瘦削的手腕,以及雕刻版的骨節。 這雙手真好看,她一時無法從腦海里找出形容詞去形容,只知道像個藝術品。 將她穩穩放在馬鞍上,那雙手很快就離了,她眼神不舍地跟過去,方對上子清清冷的目光。 “六殿下可坐穩了?”他淡淡地問她,例行公事罷了。 邢箏沒有半點不高興,反而有些沒來由的小雀躍。 “???昂……”她輕嘖了一聲,故意挪了下屁股,露出很為難的表情,“好像坐得不是很穩,要不……你再幫我一下?” 子清沒覺得有何不妥。他雖方十五歲,但身量漸足。他稍微墊腳,抱住邢箏的腰,將她抱起來又放下:“可穩了?” “穩,穩!”邢箏小雞啄米似的猛點頭,繼而咧嘴一笑,心里頭卻像做了什么歹事,羞地臉頰略紅,“多謝?!?/br> 邢簡回首,見邢箏臉都氣紅了,心頭難得舒爽一番。 眾人整裝待發,聽渣爹絮絮叨叨幾段官方話便出發。 邢箏在出獵的官家子弟中年紀最小,體型較其他幾位皇子又更嬌小,反而騎著一匹最高大的馬,顯得十分不倫不類。 每人身后均有撿動物尸體的小兵跟著,而跟在邢箏身后的兩位小兵,著實以為今兒個等于放假。 這六皇子,騎個馬都磕磣,弓箭也背得歪歪扭扭的,能打到什么獵物。 眾人看見邢箏,也都低聲竊笑,只把他的出獵當成個笑話。 “也不知,賢妃jiejie怎么想的,竟任由他胡來出糗?!币藡逡谎弁娔莻€小小的背影,哂笑著同一旁的貴妃打趣,邊嘲諷邊剝葡萄給因太小不能參加狩獵的邢笛吃。 貴妃勾勾唇,低頭下棋。畢竟小小野種,她根本沒放在心上。 今年狩獵的桂冠,非她的好兒子邢簡所有。 邢箏磕磕絆絆進入林子溜達了一會兒,好不容易見到一只小兔子。 兩個士兵冷眼旁觀,只見六殿下艱難地撐開那張比她上身還大的弓,搖搖晃晃地把一根長箭搭在上頭。 她用力一拉,箭尾的羽毛還在她手里,箭頭卻早就偏開了,仿佛拉了個寂寞。 “噗嗤……”二人屬實憋不住,悶頭笑得肩膀一聳一聳的。 笑你爸爸? 邢箏氣上心頭,“啪”一聲把弓扔在地上。 她回頭瞪了兩個士兵一眼,二人方抬起憋紅的臉,坐直身子裝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樣子。 “本殿下好像聽到,你們剛剛在笑?!毙瞎~嘴角垮了,覺得豈有此理,就連聲音都冷了幾分。 兩個士兵連忙搖頭,但又覺得此刻面前這個生氣的草包更好笑了,險些一口笑意噴出來。 邢箏的目光越發冷了,她右手抬起,食指和中/指夾住長箭。 那長箭在她纖細的手中倏高速轉了起來,被她輕一抖腕,嗖地射了出去。 那柄羽箭呼嘯著穿過層層枝葉,不偏不倚將還在打轉的小兔子射了個對穿,甚至將它挑飛起來,最后“錚”的一聲,深深插入樹底。 而始作俑者邢箏,從頭到尾,都沒回頭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