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sao擾(第三個世界)
木木高中的時候隨著父親升職,搬離了西區,全家住到了東區。因為離學校太遠,所以不能騎自行車了,而是要坐地鐵上下學。 曾經有一段時間,木木在地鐵上持續被一個人sao擾。男人用后來的詞匯形容就是中年猥瑣男,她還記得男人因為興奮而張大的鼻孔,冒著汗的額頭,以及頭油的味道。 那段時間,男人都在木木上車的車站等她,木木一上車,男人就跟上來。早高峰時間車上人很多,男人會在車門旁撐起一個無人的區域,然后像父親照顧女兒一樣很自然地叫木木過去。木木不理他,男人就露出女兒叛逆期不聽話的表情,又擠到她身邊來。男人讓人們以為他倆是相識的,站在她身后做出保護她的樣子,卻用下身在她身上蹭來蹭去。 這樣想想,應該是高一,那時候木木還處于被陳易揚傷害后的心理重建期,對于性侵害有著本能的恐懼,根本不敢反抗。況且男人表現地太自然,加上她對性的恥辱感,讓她無法申訴。 男人會跟著她一起下地鐵,裝作同路跟著她走,她很怕男人知道自己的學校在哪兒,所以要想盡辦法甩開男人。 后來男人是怎么消失的? 木木想不起來了,好像突然有一天人就不見了。 男人靠過來的時候,木木忍了一下,等到他蹭上來,木木直接呵斥道“你干什么?!” 男人有點尷尬地笑了笑,好像在跟周圍的人解釋“小孩子鬧脾氣,呵呵……” “我不認識你,你干嘛老往我身上蹭?” 男人這下臉色變了,看著車上人的目光,覺得心虛,就訕訕地離開了。 木木對人性有著本能的不信任,當初她被男人sao擾的時候一車人總應該有人發現,可是從來沒有人幫過她,甚至連詢問都沒有。這個世界上的人總是為施害者尋找理由,卻沒有人愿意為受害者出頭,等到禍事發生才哀嘆一聲,又有何用。 下了車往學校走去,地鐵到學校大概有十分鐘的步行路程,所以當初藝苑的家長都會陪她走到校門口。木木非常思念藝苑,她無法想象自己在這個沒有藝苑的世界生活一輩子。 還記得在第一世她曾經做過一個夢,夢到藝苑死了,她在迷宮一樣的胡同里跑來跑去,不知道自己在尋找什么,直到跑進藝苑的靈堂,看到了她的照片,木木才發現原來她太難過了,所以想要找藝苑傾訴。 可是這個世界的藝苑和她素不相識,她甚至不知道要怎樣找到她。 沉浸在對藝苑的思念之中,木木只是下意識地在往學校走,根本沒有留意身邊的狀況。突然一個人扯住她,將她推進了一條小巷,木木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捂住了嘴。 她看到那個人的臉,是車上的中年猥瑣男??赡苁怯昧Φ木壒?,他的眼睛像金魚一樣爆出來,前額上又是汗又是油,一邊推著她往巷子深處去,一邊罵罵咧咧:“小婊子,敢當眾下我的面子,你自己穿的那么sao,大奶子在我面前一跳一跳的,不就是找人cao你嗎?你多大?17?奶子這么大,是不是從小就給男人摸,被男人吸大的?爸爸用大jibacao開了你的sao屄,等你爽了看你怎么求著我cao你?!蹦腥说南律硪呀洸?,頂在她的身上,惡意地一下下戳著她。 木木意識到自己思維上的誤區,上輩子男人對她更多是出于一種掌控女孩人生帶來的快感,那時候她估計只有A罩杯,在性上對男人沒有太大吸引力,男人享受的是她的恐懼感,所以一旦她不再恐懼,男人可能就會放棄;而這一世男人對她卻是赤裸裸的性欲,一旦受到刺激,反而會激發他的獸性。 木木暗恨自己太容易被以往的經驗影響,又有重生者的優越感,以為事情會按照自己的想法來,卻忘記無論在哪個世界里,人都是獨立的存在,不可能由著她的心思來安排。 她知道如果自己被拖到巷子深處就危險了,男人捂著她的嘴,她根本張不開嘴咬他,也發不出聲音。木木手摸索著書包的外兜,拉開拉鎖,掏出鑰匙,夾在手指間就朝他臉上插去。男人慘叫一聲,松開了捂住她嘴的手。 木木一手切向男人的喉結處,膝蓋頂上男人的下身,男人這下徹底松開了手,跪倒在地上,疼得說不出話來,口水都流了出來。 木木突然想到了在南加大的歲月。2006年南加大電影學院收到星戰導演盧卡斯1億7500萬美元的捐款,那年她大四,看到新聞就決定要去南加大學電影制作。到了才知道,學校是好學校,就是位置不好,地處市中心,晚上街上就沒人了,只有流浪的黑人和墨西哥人,連麥當勞外賣的窗口都豎著兩指寬的鐵條以防被搶。等她離開后還發生了震驚華人圈的中國留學生被槍殺案。她出國的時候家里并不算很有錢,她住在Santa Monica海灘旁邊的房子里,是車庫改裝的簡易房,床和書桌是上下層的結構,做飯其實都沒什么地方,但她還是堅持每天用電磁爐和慢燉鍋做飯。這樣的一間屋子在當時要700美金一個月,盡管她有條件可以租更好的公寓,但拍電影太花錢了,讓她根本不敢隨便花錢。后來遇到了沈鐸情況才有所好轉,那個男人教她防身術,介紹她去索尼實習,那個男人……木木不想再想了。 這一刻,木木覺得無比孤獨。沒有藝苑,沒有易揚,只有她一個人??墒莝ao擾她的男人卻出現了,甚至比上一世還要讓人惡心。為什么要讓她來到這個惡意滿滿的世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