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節
別人家的家事,又是小事,一般來說,大家還真不拿這種事情,去在領導面前嚼巴。 畢竟你跑去跟領導說這種小事情,也太多嘴了一點。 更何況還是鄧昆侖這種平常目下無塵,不問世事的人。 他們要去省委,高麗則要帶著蘇櫻桃去軍區招待所開房,因為今天晚上他們必須在城里住一晚上。 “鄧長城,你先去領獎,晚上咱倆一起玩,好嗎?”陳小胖拉著湯姆的袖子說。 湯姆剛才跟陳小胖聊了一下,發現這家伙特別好玩,胖胖的,但是特別博學,知道的事情特別多,給湯姆講了很多關于軍區打仗啦,抓訓練啦,各方面的事情。 蹦了一會兒,他說:“好啊,今晚咱倆一起睡吧,我邀請你睡招待所的床?!?/br> “別蹦啦,沒看見阿姨在倒水嗎,小心你的手要被燙?!标愋∨种钢鴾返氖终f。 這時候,那位殷建功同志伸出手,正在拿蘇小娥掛在墻上的圍巾。 蘇櫻桃看著殷建功的手,頓時就愣了一下。 她怎么覺得,那只手有點怪。 這時候殷建功和蘇小娥也穿好了衣服,也正在準備出門。 吃飯的時候他和蘇小娥就一個看著一個,恨不能把對方給吃了的樣子,這會兒要出門,也是走在一起,靠的緊緊的。 看得出來,這是一對正處在熱戀中的情侶。 蘇小娥也不跟蘇櫻桃說話,但是就在剛才,倆人坐著吃飯的時候,那位殷建功就一直坐在蘇小娥的對面,時不時要看蘇櫻桃一眼。 用屁股都能想出來,她絕對是在跟殷建功訴苦,說自己在農場過的苦日子。 蘇櫻桃故意假裝走之前,要給自己的茶杯添水,正在飯店門口,一排大花暖壺旁提暖壺,等那位殷部長走過來的時候,卻故意假裝沒端穩,嘩的一灑,刷的一聲,直接淋了殷副部長一身。 “這女的,有沒有長眼睛?”殷副部長一聲驚呼。 她也是瞅的真準,燙的還是敏感部位,雖然冬天大家穿得多,但這么一壺水下去,悶在棉褲里的熱量散不出來,等著他的就是燙傷。 “建功,燙著了吧建功?”蘇小娥說著就去撲水。 大冬天,熱騰騰的滾水,殷建功也急忙撲著褲子上的水,這下可好,他像是個尿了褲子的樣子。 “呀,實在對不起,我幫你擦……”蘇櫻桃手里還有一個杯子,里面也是guntang的開水,一杯水,直接灑這個殷建功手上了。 “算了算了,你走吧,真是有??!”殷建功又給燙了手,氣的啊啊大叫著說。 蘇櫻桃頓時哎的一聲:“你說誰有病呢你?” “算了算了,女同志,你走吧,快走吧你,好嗎?”殷建功伸出手,只差抱拳頭了:“我們自己解決,不勞煩你?!?/br> 殷建功忍了,但是這筆賬他會全部算在鄧昆侖頭上的。 鄧昆侖的工作間有大筆資金,以及貴重器材還押在他手里,他隨便卡一卡,都夠叫鄧昆侖難過很久的。 蘇小娥瞪了蘇櫻桃一眼,一副你看看你干的這好事的樣子。 事實上,緣份就是如此的奇妙。 這個殷建功的右手虎口位置斑斑駁駁,有個u型的傷疤,看起來應該是裝填彈藥的時候,被火藥燒傷過的。 而在夢里,珍妮跟蘇櫻桃講述過,說曾經,湯姆被人抓到萬人坑旁,用紅柳抽過一回,抽的遍體鱗傷的,那個時間段就是在他8歲的時候。 湯姆是給人偷襲,然后從后面打的,孩子都沒看清楚那人的樣子,就給人打昏迷了。 但是他記得那人手上有一個u型的傷口,一看就是被燒傷過的樣子。 然后那個人還毀掉了政府獎給湯姆的軍大衣,是直接給燒掉的。 一直以來,蘇櫻桃都在找那么一個,打過湯姆,讓湯姆從那以后,就徹徹底底厭惡這個國家,并且,一門心思,只想從這個國家往外搶錢的。 她在機械廠,小鄧村,農場,猜了又猜,找了又找,始終找不著。 今天可算找著了,這個王八蛋的右手上,恰好有一個u型燙傷傷口,所以,他就是在她夢里打湯姆的那個人吧。 那他為什么打湯姆呢? 正好這時,殷建功從她面前經過,撲著軍裝上的水珠子,鐵扣子刷啦啦的閃著。 蘇櫻桃在那個裝滿文物的洞里,曾經撿到過一枚軍裝上的扣子,當時她就一直在想,那顆扣子是從哪兒來的,為什么會出現在那個洞里。 哦豁。 湯姆無端挨打,不是什么仇恨,應該是那個洞里所有的文物,是屬于這家伙的,這家伙在洞里什么都沒留下,但是應該是抱東西的時候中間掉了一枚扣子。 而湯姆找著的,正是他的藏寶洞,并且把它們全上繳了? 他才跑到萬人坑,打的湯姆吧。 拎起一壺水,蘇櫻桃揭開塞子,正好殷建功在往門外走,她直接潑了過去。 這回是屁股。 她把這位副部長同志的屁股給燙爛了。 第145章 呢子大衣 “你他媽的……”殷建功突然回頭, 又是一聲怒吼,屁股要燙爛了。 蘇小娥也帶著哭腔喊了一句:“櫻桃,你到底想干嘛呀, 咱倆的事兒不是完了嗎?” “我不小心的?!碧K櫻桃的神情比湯姆還無辜:“這壺太燙了, 我沒拎得住?!?/br> 鬼才信她的話呢, 她就是故意潑的水。 殷建功本身都46了,而蘇小娥呢,27, 因為勞改耽誤了年齡,但是比殷建功整整小19歲啊,長的又還漂亮,曾經蘇小娥在文工團的時候, 殷建功遠遠就看上她了, 一直到現在才能娶回家, 也不容易。 所以他本來準備張牙舞爪, 結果生生忍住了。 而就在這時,剛剛出了門的的鄧昆侖聽到爭吵聲,也折回來了。 博士看到妻子被殷建功堵著, 這大概還是生來頭一回, 他一副想打架的樣子,走到殷建功面前,問了一句:“殷建功同志, 你想干嘛?” “行了行了,是我的錯, 博士,咱們走吧?!碧K櫻桃說。 本來確實就是她的錯。 她故意往這位部長同志的身上,倒了兩大壺開水。 “你這妻子應該是腦子里有點病, 抽時間替她看看吧?!钡驮谶@時,殷建功居然一換口吻,又是一副體貼博士的語氣。 蘇櫻桃雖然頭一回見識殷建功這種人,但是她深切的知道一點,你要想激努一個人,最有效的手段就是說她:“你是不是腦子有???” 大多數人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就會跳起來反駁,竭力的想要證明自己腦子沒病,而會短暫的忘掉對方這是在設圈套,攻擊自己。 而蘇櫻桃向來認為不會吵架的博士,居然反問了一句:“殷建功同志,我聽說你的妻子有精神病,而且給你送到精神病院了,我的妻子平常都好好的,怎么遇到你,她也腦子有病了?” 在這一刻,蘇櫻桃真想給博士鼓個掌:對于殷建功這種人,就該這么治。 “行了行了,小娥同志,咱們走吧,這些人全……” “自己有病,就看別人都有病吧,你才腦子有??!”蘇櫻桃追在身后,高喊了一句。 殷建功回頭,目光陰沉沉的盯著博士和蘇櫻桃,仿佛在說:我不跟你一般見識。 湯姆和鄧昆侖得上車去省委。 蘇櫻桃等陳超他們上車之后,才把鄧昆侖拉到了一邊,從兜里掏出那枚扣子,把自己在沙漠里發現這枚扣子的事情,簡單跟鄧昆侖講了一下。 雖然說暫時她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但她下意識覺得,這個殷建功就是在沙漠里私藏文物的那個人。 當然,要是這樣說的話,那這人的心思可太深沉了一點,把偷來的文物藏在沙漠里,而且還是一個,被沙子埋藏的那么深的地方。 但你現在怎么找證據,怎么證明那些東西是他偷的? “放心吧,明天一早回機械廠,我去查一下文物上的指紋,就什么都清楚了?!编嚴鲆痪湓?,就把蘇櫻桃的疑惑給全解了。 蘇櫻桃又把鄧博士伸手拽住了,指著高麗腳上的小皮鞋悄聲說:“今天見了領導,想辦法要幾張特供票吧,我想要那雙小皮鞋?!?/br> 鄧昆侖低頭看了看高麗腳上的小皮鞋,眉毛擰了擰,說:“可以,沒問題?!?/br> 上幾回是跟軍委的領導對接,其實根本不需要鄧博士自己開口,軍委的領導就會送他一些特供票,畢竟他在軍區從來沒拿過一分錢的工資,他覺得這個應該沒什么問題。 …… 一路步行到招待所,開好房間,高麗就走了。 蘇櫻桃并不是沒有來過軍區,相反,從去年冬天開始,軍委那邊時不時給幾百的特供票,她時常來軍區的特供商店。 雖然現在手里沒有特供票,但蘇櫻桃從高麗的鞋子上發現了,紅巖軍區,應該是自己產了一批蘇式風格的衣服鞋子。 這,蘇櫻桃必須得去逛逛啊。 特供商店就在招待所的一樓,幾個售貨員正在聊天。 “那個蘇小娥又來了,今天晚上,咱們殷部長絕對又要跟她聊天聊半夜?!币粋€售貨員正在小聲八卦著。 另一個嘻嘻一笑:“誰叫孫雪芹瘋了,還從精神病院跑了呢,真是可惜啊,原來跟咱們一起賣貨的時候,我怎么就沒發現她腦子有問題的?白白可惜,一個部級干部的丈夫,她沒守住?!?/br> “同志你好,要啥東西,咱給你介紹介紹?”抬起頭,售貨員看蘇櫻桃站在玻璃柜臺前,笑著說。 今天蘇櫻桃沒有特供票,但現在這年月,你進了特供商店,不可能就只看看而已。 因為這倆售貨員說起孫雪芹曾經在特供商店賣過貨,蘇櫻桃腦海里突然閃過一個女同志,嗓門兒很大,但是為人很豪爽,去年她來過特供商店幾次,都是那個女同志招待的她。 “我是來找孫雪芹的,她不在嗎?”她于是試著問。 這倆售貨員對視一眼,其中一個笑著說:“她呀,腦子出了點毛病,現在失蹤了?!?/br> 蘇櫻桃對上號兒了,應該就是那個女同志,當時還特別熱情的讓她試過鞋子的號兒。 她記得孫雪芹曾說過,自己有個兒子,今年都上初中了。 于是她又問售貨員:“他兒子呢,這會兒應該在家吧?” 倆售貨員對視了一眼,一個說:“你到cao場找找吧,現在放寒假,那孩子肯定在cao場上?!?/br> “他是叫殷……”蘇櫻桃假裝自己記不起來的樣子。 “殷林,你不是孫雪芹家親戚,不知道他兒子的名字?”售貨員疑惑的問。 蘇櫻桃笑了笑:“好些年沒見過了,一時沒想起來?!?/br> 出了招待所,一路打聽著軍區家屬院,看見有幾個老太太在曬太陽,蘇櫻桃于是走了過去,坐在旁邊跟幾個老太太坐一塊兒聊了聊,等坐熟了以后,就打聽了一下孫雪芹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