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節
那個叫王云的女孩坐到了床邊,大概沒預料到牛百破居然會喊鄭霞坐,臉色刷的一下就白了:“牛團,她就是個賤貨,她不是還懷過一個畸形兒,你這是想跟她繼續好?你不是說過你以后只跟我一個人好的?” 就在這一刻,鄭霞突然回想起牛百破頭一回壓著自己,那口四環素牙貼過來時,嘴巴里的口臭,以及他那讓人惡心的樣子。 那時候在她眼里,牛百破還不如一條狗呢,現在想想,鄭霞依然不由的就想吐。 之所以她后來心軟了,還想給他生孩子,是因為他一直不停的承諾,說他一定會對她好,還說東風會的拖拉機上,他永遠只會拉著她一個人。 顯然王云也是他強jian的,但他也承諾過,只跟這個王云一個人好,所以王云現在居然為了牛百破,而開始跟她爭風吃醋了,甚至不惜侮辱她。 這下可徹底把鄭霞給激怒了,她聲音尖厲了起來:“我鄭霞實名舉報,牛百破強jian過我,雄武會的同志們,你們現在就打死他,現在就給我打死他?!?/br> 鐘麒等的不就是這個,一聲令下。 現在這年月,小h兵們既可以抄人的家,還可以給你上武斗。 只要罪證確鑿,他們有一百種能搞死你的法子。 雖然說聽了蘇櫻桃的話,為保事態不擴大,鐘麒只帶了三個人,何守成,王大寶和圖武,但這三個□□腳最硬,身手最厲害。 而他們,現在要替雄武會在秦州城里爭老大,又怎么可不能下狠手的斗牛百破? 所以鐘麒一聲令下,幾個把拳頭捏的嘎嘣嘣的響,這就沖進門去了。 鄭霞哭哭啼啼,跌跌撞撞的跑了出來,直奔鄭凱,撲進鄭凱懷里,還搧了自己兩耳光。 回頭看蘇櫻桃一直默默望著自己,這才說了一句腦子還算清醒的話:“姐,你說我當初怎么就看上那么個不是東西的東西?” 這應該就叫斯德哥爾摩吧,不僅鄭霞,就跟著牛百破一起,罵鄭霞叫賤貨的那個王云,也一樣,屬于牛百破的受害者。 她們迷戀,喜歡的,只是在被強jian之后,只能委曲求全的,骨子里的奴性,以及,天真的認為牛百破只會對她們一個人好。 可惜原來她們都不懂得這一點。 還好鄭霞站起來了,也指證牛百破。 這下,蘇櫻桃只需要等著鐘麒抄牛百破的家,再把廠里那五千塊要回來就行了。 “鄭霞,你等著,我早晚殺了你哥,殺你全家!”就在蘇櫻桃想下樓的時候,牛百破突然連滾帶爬沖出病房,對著鄭霞喊了一句。 鄭霞顯然給嚇的不輕,頓時又縮鄭凱懷里了:“哥,怎么辦啊,他說要殺了你?!?/br> “他還想殺我,我先殺了他!”鄭凱個夯客,拎著拳頭就想上。 好在鐘麒一把把牛百破拎進病房,又把門給關上了。 斗死活該,就讓牛百破享受他勝利的果實吧。 畢竟整頓作風,流氓問題是他自己向上面建議的,而現在秦州整在徹查的也是這個。 為防夜長夢多,蘇櫻桃可是一直等著鐘麒,等他抄了對方的家,給g委會打好了收條,就把屬于機械廠的那五千塊錢煤錢,從一大堆贓物和贓錢里,給拿回來了。 而牛百破剩下的財產,則會被鐘麒送到g委會去。 鐘麒在這方面做的很好,收剿了贓物贓錢,自己絕對不會私留一分。 收到錢之后,蘇櫻桃就該回廠里去了。不過臨走之前,她還得讓鐘麒把自己給東風會的女知青們申請的下放通知,全都交給她們。 而這其中,就有一份是屬于鄭霞的。 鄭凱就在密林農場上班,鄭霞也下去當知青,兄妹倆在一個地方,這不挺好的,倆人都能掙一份口糧。 而且,在蘇櫻桃的夢里,鄭霞和牛百破糾纏了好多年,牛百破想找她的時候就找她睡一覺,不想找的時候,就把她扔在村子里,讓她自生自滅,這女孩子半輩子,都是牛百破的傀儡。 她這是想讓鄭霞站起來,重新作人。 誰知道鄭霞居然堅決不肯:“大姐,你就別說了,我不會再出門了,我覺得自己特別丟人?!?/br> 是啊,整個秦州,誰不知道她們東風會這幫女h兵的名聲。 不過,蘇櫻桃還沒勸呢,珍妮一手乒乓球拍,一手握著顆乒乓球,在往墻上拍,突然回過頭,一臉漠然的說:“阿姨,那你覺得你的名聲還會更壞嗎?” 是啊,都已經全城的人都知道了,這名聲,難道還能更壞? 珍妮蹦蹦跳跳下樓了,鄭霞在原地站了一會兒,突然說:“那就走吧,我這名聲還能再壞到哪兒去?” “你可真棒!”蘇櫻桃不由的就摸了摸珍妮的腦瓜子,這小丫頭,個高腿長,話不多,但是說一句都跟至理名言一樣的忠懇。 好吧,湯姆本身腿短跑的慢,看嬸嬸牽起珍妮的手,心里那種嫉妒又浮起來了,揚著小拳頭,小家伙氣呼呼的在后面追著人家,心里嚎著:我要長高,我要長高!” …… 再說鄧博士這邊。 講了整整一天,眼看外面天都黑了,這時候當然得回去。 不過陳超拿了一個信封,單獨把博士帶到一邊,從信封里倒了一把鑰匙出來,遞給博士說:“經過咱們的審訊,基本可以確定,杏樹村的人里頭有五個人一直在跟上面某個間諜組織聯絡,但是具體是跟誰聯絡,目前咱們還沒查到,總之,上級讓我把鑰匙交給您,博士,我把鑰匙就交給您了?!?/br> 寶藏究竟長什么樣子,到現在為止知道的人并不多,而且也嚴格保密,所有的鑰匙,按地委書記的要求,全部都在博士手上了。 而現在只剩下一把鑰匙了。 因為事關保密,軍區只有陳團和幾個上級知道,現在所有人的特殊任務就是:找鑰匙。 在整個紅巖,茫茫人海中找一把鑰匙! “陳團,領勞保啦,避孕套要不要???”有個小伙子經過,喊了一聲。 陳團立刻回了一句:“老子家里才兩個娃,我還要響應組織號召多生幾個呢,要那玩藝干嘛,要領你領,我才不喜歡穿雨鞋?!?/br> 鄧昆侖本來都要走了,又折了回來:“陳團,你們這兒避孕套隨便領?” “怎么能叫隨便領呢,只有休假的時候才發一回,一回也就三個,畢竟我們休假也不多,而且我并不需要那東西?!标悎F無所謂的說。 鄧昆侖皺了皺眉頭,這還是頭一回,他像這些東方漢子一樣,攬上了陳團的肩膀,認真盯著他說;‘要不……其實我更偏愛于,穿雨鞋?!?/br> 陳團愣了好半天,才發現鄧昆侖說的是避孕套:“你直說不就完了嗎,繞這大的彎子,走啊,我把我的送給你?!?/br> 好吧,雖然陳超笑的很刺耳。 但是為了三個避孕套,鄧昆侖今天心情格外的美麗,這可真是收獲滿滿的一天。 避孕套 3! 這不,等蘇櫻桃拿到錢,鄧昆侖也從省城回來了,車停在市委旁邊,低著頭在看表。 五千塊,那可是好大一摞錢。 蘇櫻桃上車之后,專門抓過鄧昆侖的手,示意他摸一下自己手里的錢。 洋洋得意,她還要和湯姆,珍妮三個一起給他吐個舌頭:看我們多厲害。 說起來也真是奇怪,鄧昆侖原來跟kate可是從他18歲的時候開始的愛情長跑,其實跟夫妻差不多。 kate也經常像蘇櫻桃這樣,跟他分享自己的勝利和喜悅,但是鄧昆侖從來沒像今天一樣,認真覺得驚訝。 因為蘇櫻桃自己所做的這些事情,鄧昆侖完全沒有搭過一把手,全是她自己一個人干的。 這個女同志,她到底用了什么手段,能從牛百破那種胡攪蠻纏的人手里,要來五千塊錢? “你就別問啦,這可是個大秘密,跟那個兇巴巴的鐘麒和鄭凱有關喲?!闭淠莶⒉簧朴诒J孛孛?,一張嘴巴,就把鐘麒給賣了。 鐘麒,蘇櫻桃曾經的上司,熱血的小h兵。 鄭凱,蘇櫻桃在農場里辛苦墾荒的月光騎士。 湯姆正在認認真真集七把鑰匙,鄧昆侖覺得,妻子大概早晚有一天也得集集七個騎士。 好吧,雖然因為妻子獨特的,堪比方程式賽車手的炫酷車技,鄧昆侖對于她夢里曾經有過的感情生活很是好奇。 但他還是立刻攤開了雙手:“夫妻之間確實不應該干涉太多對方的事情,就此打住吧,我就不問了?!?/br> 回到家,現在的鄧博士可是有八個套子的人了,庫存空前的充足。 他是這樣,要照他自己,半年到三個月一次完全沒有問題。 但他也是個紳士,妻子有所要求,他肯定也會有求必應。 鄧博士總覺得距離上次倆人發生關系,已經過去整整一周了,而且妻子身上是干凈的,她應該會有那方面的需要求。 所以到了晚上,洗完澡之后,他專門把明天所有要做的工作內容全部整理好,早早兒的就躺到了床上。 但是這回,蘇櫻桃可是早就看出他心所想了,頭都不回,她就來了一句:“鄧博士,您就別想了,我沒那方面的需求,也沒有暗示您的想法,趕緊睡覺吧?!?/br> 關于那個夢,到現在他都沒有給她一個合理的解釋呢。 現在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還往床頭擺一個避孕套,他這不明擺著想干那種事情,又死活不想張嘴? “是因為你現在工作太忙,無暇顧及家庭的原因嗎?如果覺得累,其實你可以不用做那么多工作,小蘇同志,并不是我覺得女同志就應該呆在家里,而是你似乎也像kate一樣,很享受名利給自己帶來的榮譽和風光,但至少在我看來,這些東西遠不及把身心專注在一件事情上,以及,在那方面追求來的快樂更好?!编嚴鲇X得,自己這是由衷的建議。 但蘇櫻桃一聽,卻是勃然大怒。 不是開玩笑的生氣,而是真的生氣。 雖然她從來沒見過那個kate,但是聽得出來,kate女士是個在m國都極為風光的女強人,跟博士談戀愛,可謂強強聯合,在m國估計屬于風頭特別足的那種組合。 但她不是,她之所以如此辛苦,是為了保證博士不被下放,而且還能讓他和他帶來的那倆孩子在這年月能填飽肚皮。 而這一切的起源,不都是因為那個夢的原因? 要不然,她干嘛嫁給他,還整天這么辛苦的四處奔波? “所以你覺得我問牛百破要錢,到市里給咱們要知青,僅僅是為了讓自己風光?”蘇櫻桃于是反問。 他這思想居然跟保劍英差不多,這也太過分了。 鄧博士看妻子要上床,畢竟現在天氣熱,睡覺的時候開著紗窗,于是把她讓到了里面,自己對著有風的一面,一臉的天真:“我只是不想你那么辛苦,而且,kate雖然看似很風光,但她因為經常熬夜,喝酒,身體并不好,我不希望你也熬壞自己的身體?!?/br> 事實上,在蘇櫻桃的夢里,不久的將來,那位kate女士,在中美并未建交的情況下,似乎會跟著古巴友好訪問團一起回的國。 當時鄧昆侖正在下放中,倆人應該是匆匆見了一面,然后kate去了另一個地方呆了兩年,之后,才跟著古巴友好訪問團一起離開,并且回了m國。 蘇櫻桃不僅在工作上,交際上比不上kate,就是在生活上,這也跟kate完全不一樣。 因為她從一開始的出發點,就跟kate是不一樣的。 她是想保博士不下放,而kate,有能力把博士從牛棚里解救出來的情況下,都沒有解救他。 但是畢竟kate是鄧博士的前女友,不攻擊丈夫的前女友,這點涵養蘇櫻桃還是有的,只是她心里生氣,難免就要欺負一下博士。 “從今天開始,你的妻子性冷淡了?!弊酱策?,蘇櫻桃索性把身上的睡衣也給脫了,然后丟到鄧昆侖的腦袋上:“而且我從此以后,都要裸睡?!?/br> “這又是為什么,你能不能給我一個解釋?”鄧昆侖一把揭下妻子扔在他身上的睡衣,這睡衣上帶著她獨特的體香,格外好聞。 好吧,現在他得承認,雖然距離上次只過去了一周,但是他想,非常非常想,一到晚上,滿腦子都是那件事情。 但同時,他也覺得一個男人整天想著這種事情,是一件非常羞恥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