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節
宋暮新皺著眉頭,估計這時候的感覺和心情也肯定不好,他此時等于把自己的身家性命押在一個自己之前一點都不了解的女人身上,這個孟串兒到底要聊什么怎么聊自己一點把握都沒有。 想想這事干得都有點虎逼,但事情已然這樣了,只能硬著頭皮往里走了。宋暮新望著頭也沒回過的孟串兒的背影,心下暗嘆,自己一輩子小心謹慎,陪她走這么一遭,算是最出格的沖動了。 他們倆被帶到主樓,一個看似得超百年的老式建筑,走進一樓的大廳,有如教堂般的莊嚴和堂皇。 右手邊是一間會客廳,他們就被帶進了這里。房間里一共有三個人,一個年齡看似得有六十多歲的老者,發須皆白,臉上皺紋溝壑縱橫,又如刀鑿斧刻一般棱角銳利。 此刻正半瞇著雙眼,坐在一張書桌前喝著紅酒抽著雪茄,那眼神用余光掃射過來都讓人心底生出津津寒意。 另外兩個有四五十歲的模樣的白人坐在前面的沙發上——屁股只坐了沙發的三分之一,呈現出畢恭畢敬的坐姿俯首向那位老者。宋暮新和孟串兒一進來就打斷了三個人的談話。 斷手指頭那傻貨喪聲歪氣地低著頭,大氣沒敢喘一聲,弱弱地匯報:“老板,人帶到了?!?/br> 那個老頭一擺手,傻貨就先出去了。剩下的一些人沒有出去,而是端著槍站到了一邊,對準宋暮新和孟串兒。 會客廳的面積很大,房頂到地面得有將近10米的距離,水晶大吊燈折射到大理石地面的光澤晃得人眼暈。整個氣氛壓抑又緊張,空氣中安靜到可以聽到每個人喘息的聲音。 老頭沒有讓宋暮新和孟串兒坐下的意思,而是雙臂張開環繞在沙發上,叼著雪茄打量了一下孟串兒說:“不錯,我挺敬佩你們中國人,勇敢而果斷。唯獨的缺點,就是不自量力?!?/br> 孟串兒看了看端著槍對著自己的人,撣了撣西裝的衣角,抬頭笑笑說:“彼此彼此,我也佩服你們博南諾,思維敏捷,敢于想象。但唯獨的缺點就是自以為是?!?/br> 三個人聽完孟串兒的話都笑了,那個老頭接著說:“小姑娘言語犀利,但愿你可以一直在嘴上功夫上酣暢淋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們今天來見我是來談如何還錢的?!?/br> 老頭吐了個煙圈,聲音蒼老而緩慢:“你們斷了我的人兩根手指,如果錢的事情讓我滿意,我愿意交你們這個朋友,如果不滿意,博南諾也會給你們的家人盡到告知的義務?!?/br> 宋暮新沒漏自己的身份,對這種威脅也沒吭聲。其實宋暮新每三年只公開露面一次,就是漢人街的公開選舉。但是每次公開選舉都有大批亞青社的人盯著,一旦有人試圖拍照就會被強行刪掉。 不過博南諾肯定也有宋暮新模糊的照片,而宋暮新本人每次公開選舉后都會改一下穿著和發型,有時候也在諸如眼鏡之類的小配飾上做做手腳。 只不過博南諾再怎么機關算盡,大抵上也料不到堂堂亞青社的老爺子會瘋到陪孟串兒單槍匹馬地進這個地方。所以縱然能猜到斷那兩個手指頭有可能是亞青社的手筆,也決計無法想象宋暮新本人就在這里。 孟串兒踩著高跟鞋,直視著老者的眼睛,穩穩地、一步一步緩緩走過去,走到老者對面的單人沙發旁邊扶著腿坐了下來,往后靠了靠,大長腿交疊,翹起了二郎腿。 宋暮新面無表情,悄悄站在了她的身后,用右手按了按孟串兒的肩膀,像是在無聲地告訴她,我在。 孟串兒心里瞬間踏實了不少,其實她也怕,只不過相比怕來說,憤怒更多。想起于小山腫脹的全身,她就有一種殺人的沖動。而亞青社的老爺子此刻站在她的身后,估計不僅僅是前無古人,基本上也是后無來者。 坐下后的孟串兒點了根煙抽了一口,沖著老者吐了個煙圈,不屑地淺笑著反問道:“那我要是不還錢呢?” 沒等那個老頭說什么,在她左手邊沙發上的男的舉起槍上了膛,頂在了孟串兒的腦袋上。 槍上膛的聲音清脆悅耳,孟串兒這一生,就沒少被用這玩意威脅過,其實每一次,面對黑洞洞的槍口,她的心都在抖。然而似乎每一次,她都能找出比自己的命更重要的理由去闖鬼門關。 第168章 對峙和混戰 老者眉峰略微聳動,其他五官卻是不動聲色,他揮了揮手,左手邊的男子把槍放下了,老者高深莫測地微笑著問:“我想聽聽你不還錢的理由?!?/br> 孟串兒向上后方向環180度晃了晃脖子,從鼻子里噴出一個煙圈,笑笑指了指那位老者說:“嗯,還是老板明白,中國有個很出名的老人說了一句話,孺子可教也,意思就是我喜歡跟聰明人聊天?!?/br> 說完從包里掏出厚厚的一沓報紙扔到那老頭的書桌上了,接著說:“看看,這些都是全世界對這件事情的關注,有你能看懂的,也有你看不懂的。 你再看看你們窗外,大門口站的那些人,我告訴你,有牛姚時報,路透社,法新社,nbc,bbc,abc,cbs,ccxv等所有權威媒體,今天華人商會的陳杰聯合了所有的在華企業。 所以有那么多我們都不熟悉的中國人來到這里,在我跟您說話的這功夫,已經越聚越多,并且我保證會更多,多到超乎您想象?!?/br> 坐在沙發上的那個男的又一次舉起了槍對準孟串兒:“我現在就可以崩了你,接下來的事情你就沒命看到了?!?/br> 孟串兒笑了笑,不是她不怕,而是真要崩了她還用跟她廢話?嚇唬誰呢?她只笑瞇瞇地看著那邊的老頭,老頭做了一個手勢,那個人把槍又放下了。 孟串兒掐滅了煙頭接著說:“我說這些的意思,您能明白嗎?也就是說現在這件事兒,不光是十四億中國人都在關注著,還包括其他國家的新聞媒體,博南諾聲名顯赫,惡名昭著,但你們國家會不會因為博南諾連國際臉面都不要這是個問題。 fbi,牛姚警察,都在全面調查這個案子,并且各國政府大概率會借著芯片戰的油來澆這把火,從各方面施壓,你覺得博南諾在這種態勢下可以撐多久? 還有,我們的祖國經濟和政治上現階段比不得女神國,但我們人多,且不容別人欺負,女神國四百多萬華人,僅牛姚就超過一百萬,當然不一定全都那么無聊管這事兒。 今兒華商會的會長開了口,只要站出來十分之一,也無須跟你真刀真槍地火拼,圍在你門口散步式抗議,十萬人你殺得過來嗎?” 孟串兒這話吧,半真半假,陳杰的確在商會做了動員,ins上這事已經成為爆點的事件,女神國芯片戰,很多華人受了不少委屈,借著這個引子發泄不滿也是情理中事。 大伙一起定點組織,地點一定位所有人都從四面八方往這趕,門口烏央烏央越聚越多的人也說明了這一點。 但是記者方面,真沒那么多,孟串兒這是在純使詐。很多都是卡尼找來的人拿著記者的裝備充樣子的,明擺著孟串兒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在異國他鄉調得動人家的全部記者。 但是于小山這個案子已經在女神國商務部掛了檔,8000萬女神幣不是小數,能有什么樣的高深莫測的人摻和進來,誰也說不準,何況孟串兒這個架勢擺得實在是太他媽的唬人了。 孟串兒邊說邊盯著那老頭的臉色由紅變白又暗了下來,把手上的雪茄放到煙缸上冒著煙,也好半天沒再拿起來抽,也沒用雪茄剪剪斷,而是一直在那兒裝模作樣的嘬著高腳紅酒杯。 孟串兒趁熱打鐵地站了起來,走到老者身邊,居高臨下地死死盯住他,一字一頓地說:“我要是你,現在不管錢不錢的事,最主要的趕緊先把這個燙手山芋扔出去,跟自己撇清關系,然后先沉下來,等這件事兒過去再說?!?/br> 老頭想了半天陰森森地、緩慢地吐字:“小姑娘,魚死網破的事情,我們可以奉陪?!?/br> 孟串兒笑了,笑得很燦爛,她知道時機到了,剛才是打,現在得拉回來了。 孟串兒繼續說道:“我們中國人是講誠信的,盡管被騙被耍,但多少年的中華傳統教育我們,以德服人是君子所為。所以,你們的兩千萬本金我如數奉還,把我們的合同和抵押手續全部給我拿回來,我們現在立刻走人?!?/br> 她話音剛落,宋暮新把那張卡拿出來放在了桌子上,然后看了一眼孟串兒,這一眼充滿了驚訝和佩服,混了這么多年社團這場面他也遇見過,但沒想到憑一個女人的三寸不爛之舌就能擺平這么大的事。 坐在沙發上剛才掏槍的那個男的站起身把卡收走,然后好死不死地問了一句:“利息你們想全部賴掉?” 孟串兒看了看茶幾上放著的一瓶洋酒,已經沒了大半瓶。在場的所有人,包括宋暮新,誰也沒有想到,孟串兒一把就抓起那個酒瓶子就砸在了說話那個男的頭上??! 太快了,誰都沒來得及反應。這一下子孟串兒用了十足十的氣力,洋酒的酒瓶子本身就厚,砸在腦袋上酒汁伴著玻璃碴子“砰”地一聲四散開來。 像電影里的慢鏡頭回放,被砸的二百五瞪大眼睛,晃了兩晃,眼白一翻,倒地不省人事了。 砸完孟串兒猶嫌不足,高跟鞋狠狠踹了他肋骨一腳,罵道:“cao你媽的!你不是要利息嘛,這就是利息!” 旁邊站著的博南諾的都過來了,把孟串兒按到了茶幾上,宋暮新的槍早在門口就被卸了,但是宋暮新的身手豈是一般人能比的? 他是孟串兒砸人之后第一個反應過來的,身形如鬼魅一般無聲無息,轉眼就挪到了老者身邊勒住了他的脖子。隨即宋暮新也被一堆槍頂住了。 孟串兒趴在那里笑著說:“你們他媽的有膽量現在就把我崩了,但我告訴你們,進來之前我們就定好時間,三十分鐘之內如果我出不去, 你們這塊地方包括你們什么他媽的博南諾集團會在全世界的媒體面前被夷平。不信你們往外看,現在門口有沒有一千人,我敢保證再有不到一個小時超萬中國人聚集在這里。我看你們怎么跑?” 第169章 宋暮新和孟串兒的命千鈞一發 “暮新,你松開他?!北粔嚎墼诓鑾咨系拿洗畠阂е篱_口道。 宋暮新冷著臉,輕蔑地看了幾眼拿槍對著他的博南諾的傻b們,眼神掃過之處竟有人被目光中的威嚴所震懾,往后退了退,隨即使勁握了握槍,仿佛手中的槍能減少這雙眼睛帶來的膽戰心驚的感覺。 槍對于宋暮新來說比陽光和空氣還要稀松平常,這幾十年一路走來,多少次跟閻王爺搶命玩兒,到如今閻王爺也沒贏過宋暮新一次,比這再多的槍,宋暮新也見過。(宋老大的番外會放在第一篇,預計這兩三天,大佬成長史及跟孟串兒后續,敬請期待。) 但是宋暮新還是放開了老者,所以都明白,他不是害怕,而是信任,信任這個虎比朝天,狠絕異于常人的孟串兒的智商。 宋暮新剛一松手,老者“騰”地一下站起身來,動作矯健,目露兇光。 老頭派了一個人出去看了一下,片刻那個人跑回來說:“老板,門口聚集很多中國人,還有記者,具體人數我沒數,但是確實很多,警察也過來了?!?/br> 老頭聽完后眼睛瞇了起來,死死地盯住孟串兒,手向旁邊最近的人伸過去,對方把槍上了膛,遞給了老頭,老頭一步一步地朝孟串兒所在的茶幾走去。步子緩慢凝重,每一步都讓空氣中的緊張更多了一點。 宋暮新一看心下大駭,這眼神他很熟悉,怕是這人心里起了殺機,他想殺孟串兒! 宋暮新腦皮開始發麻,他深呼了一口氣,腦子飛快轉動,衡量著現在的局面:林漢川和甄義道在門口定是會隨著人群隱藏自己,不會輕易曝露亞青社的身份,博南諾的不可能猜到自己想通過今天一役徹底整垮博南諾。 更何況,若是因為博南諾跟亞青之間的對決,他們不該對孟串兒起殺機,就算猜不出自己的身份,也該對林漢川那幾個有所表示。 最有可能的是,老頭覺得孟串兒跟媒體和警察聯手,博南諾其他人如何不確定,今天屋子里的這些都非常危險。與其黃泉路上死,不如拉上孟串兒這個罪魁禍首當墊背的,不虧。 槍被卸,赤手空拳自己身手再矯健估計也會在打死一兩個之后,被子彈篩成篩子。手機也帶不進來,給漢川和義道的任務是不讓任何人出去,并不是如何沖進來,所以外面的人也指望不上。 如今最大的希望寄托在孟串兒本人的危機應變能力,可是自己也必須得做點什么,把主動權放在別人身上,在宋暮新的世界觀里是絕對不允許的事情。 他望向周圍,有兩個人的槍還在對著他,其他人的槍口對準了孟串兒和門口——大抵是防備著如此飛揚跋扈的孟串兒留有什么人數上的機關算計。 槍隨目光走,宋暮新低頭垂目盤算了一下,如果忽然起意,他能在三秒之內從這兩支槍的視線內轉移到威逼孟串兒那支槍那里,并且把那把槍奪下來。 如果能在兩秒鐘之內把老頭擊斃,就會制造混亂,鉗制孟串兒的人第一時間會把矛頭對向自己,孟串兒如果反應足夠快,命足夠大,會躲開致命一擊,把水攪渾就分不清烏龜還是王八了。 槍聲會引起門外的sao動,引發一系列門口的蝴蝶效應,反正都是一死,奮力一搏好過坐以待斃。打定主意的宋暮新盯緊老頭邁向孟串兒的腳步,沒改變一副波瀾不驚的臉。 孟串兒不知道宋暮新內心的彎彎繞繞,但是她自己的心已經百轉千回了一萬次,她何嘗分析不清現在的形式,一名曾經優秀的戰地記者對危險的嗅覺從來都不比任何人差一絲一毫。 得開口說話,孟串兒知道自己得開口說話,就像在阿富汗的時候跟沒有ak的綁匪交流,就像跟蘇珊娜同時被囚禁時候跟蘇西查和德哈拉的交流,無論說什么都必須開口。邏輯仍然是那個邏輯,是人就有情緒變化,情緒變化會產生決策變換。 “博南諾可真是有膽子呢,可惜就是蠢了點?!泵洗畠旱母觳脖环磾Q著生疼,她連嘶一聲都沒有,只是咬著牙對老頭兒說了這樣一句。 老頭兒表情沒變,并不搭理孟串兒說什么,孟串兒續道:“我若是有心想毀了博南諾,就不會帶著兩千萬女神幣過來。你們殺了我,百分之百就是人財兩空。 當然,你們今天的態度我很不喜歡,所以即使你們不殺我,我也有百分之五十的幾率跟外面的警察聯手弄死你們?!?/br> 孟串兒這話說的極為藝術,既沒有失掉尊嚴,又強調了外面的警察不是自己叫過來的,試圖激起屋子里博南諾的成員的求生欲。 老頭兒緩慢地搖了搖頭:“小姑娘,你身上有一種過于狡詐的氣息,我非常不喜歡。見了上帝記得懺悔,請他原諒一個狡詐的靈魂?!?/br> 說話間就走到了孟串兒的背后,舉起了槍,就在要扣動扳機的那一刻,說時遲那時快,宋暮新就地一個打滾,滾到了右邊沙發拿槍對著孟串兒的人的腳下,伸腳一踹對方就跪了,跪的姿勢整好撲倒在宋暮新身側,右手的槍落地時就等于直接送給了宋暮新。 從宋暮新有異動到下了那人的槍,決計不會超過3秒鐘。角度計算如此精準取決于宋暮新從小到大對格斗和人性不差毫厘的判斷。 老頭的反應也是異于常人的快,就在這三秒之間,他完成了從拿槍對著孟串兒——到轉身判斷宋暮新的位置——再到向宋暮新開槍這三個動作。 孟串兒被反扣在茶幾上,眼睛看不見老頭,但是她用余光能掃到宋暮新在地上打滾搶槍的動作,耳朵還能聽見老頭拿著槍轉向別處的衣物和槍支摩擦的聲音。 孟串兒是什么角色一路走過來我不多說大家也清楚,她此時此刻全身的神經都是繃緊的,腦子處于高度緊張狀態,空氣中哪怕有頭發絲兒般的變化她也在電火石光之間做出屬于自己的判斷。 所以就在這黃金三秒鐘里,孟串兒不管不顧地抬起右腿朝著老頭說話聲音的方向猛地向后踢去! “??!”老頭被踢中了不可描述的部位,但是槍已經開了,只不過被孟串兒一踢,手一抖射偏了,把宋暮新西北側的大理石地面砸出一個坑。 第170章 波折百出的終戰 老頭兒估計被高跟鞋的跟踹到了,滿地打滾說不出話來,宋暮新這邊已經奪了槍下來正要開槍,忽然響起了敲門聲。 聲音不大,間奏不長,從敲門聲聽是個心思沉穩的人。宋暮新率先收了槍,博南諾的那幾個也陸續把槍收了起來。鉗制孟串兒的人也暫時松了手——原因很簡單,搞不清楚對方是不是警察。 博南諾不是怕警察,但是類似的社團和組織不到萬不得已不惹警察,這是彼此心照不宣的潛規則。更何況女神國的法律條款細致,名目繁多,要是看見孟串兒被反扣在茶幾上,紅口白牙的簡直說什么是什么。 萬一這婊子張口就說這群人要輪她,一百張嘴也難辯,而襲警這種事,在任何一個國家的明面上,都是絕對不能容忍的。 孟串兒直起身來活泛了一下被擰得生疼的胳膊,又攏了攏頭發。旁邊博南諾的開口說了一句:“請進?!?/br> 進門的居然是一個園丁,60歲上下的年紀,穿著淺藍色的園丁服,拿了一把修建樹木的大剪子,憨憨厚厚的樣子。 一進來看到這么多人有點緊張,局促不安地摳著衣角道:“門口的……樹旁邊都是人,還有……警察,他們禁止我現在工作?!?/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