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直像是開玩笑??！rdquo;博士一面瞪著戴夫，一面勉為其難地點頭贊同。未免太過單純了hellip;hellip;為什么我們一直沒發現？rdquo;

    當然??！誰會想到是靠這種東西來決定的？rdquo;

    這個hellip;hellip;rdquo;金潔興奮地抓住艾克洛博士的前臂，一對水藍色的眼睛閃閃發亮。和lsquo;第二都市rsquo;的功能應該有某些關連吧？這么一來，就代表我們在系統解析上已經前進了一步，對吧？rdquo;

    很抱歉，賓荷斯特小姐。rdquo;慌忙之下，博士用了連自己都生厭的無情態度將她的手甩開。你要相信什么，是你的自由；但我相信這個計畫總有一天會失敗。說得明白一點，人格交換功能根本不是我們人類所能解析的。rdquo;

    咦？rdquo;與其說是吃驚，金潔的表情倒更像發楞。這話是什么意思？rdquo;

    還能有什么意思？就是說這全是一場鬧??！人要懂得衡量自己的本事，想以科學來闡明rou體與人格分離的現象，根本是異想天開！rdquo;

    您的意思是說，以現代的科學是辦不到的？rdquo;

    未來的科學也一樣辦不到。rdquo;

    這可不一定??！因為科學是會進步的。rdquo;

    沒錯。不過啊，賓荷斯特小姐，你究竟是持什么立場？rdquo;

    您的意思是？rdquo;

    我在問你的經歷。你的專攻是什么？rdquo;

    精神分析學，目前我正在撰寫佛洛伊德的論文。rdquo;

    佛洛伊德信徒??？rdquo;

    嗯，我想可以這么說，至少比榮格更讓我信服。rdquo;

    既然如此，這可糟啦！你顯然搞錯了自己的立場。你的回答，代表你真的認為能以科學來闡明自己的研究對象，或加以體系化。rdquo;

    呃hellip;hellip;那又有什么問題呢？rdquo;

    有什么問題？問題可大了！你回到原點，仔細地想一想。能把人格與rou體加以分離，就代表具備將人格實體化的技術；因為唯有如此，才能交換人格。聽好了，問題就在這里。我來考你一個基本知識，在心理學各派之中，一向處于對立的是哪兩個學派？rdquo;

    實體論和hellip;hellip;rdquo;金潔似乎已能預測自己將如何被駁倒，表情像個快哭出來的小孩：反應論。rdquo;

    很好，實體論的主要例證是？rdquo;

    認為觀念為實體、精神為容器的英國聯結心理學。rdquo;

    那反應論呢？rdquo;

    布倫塔諾的意動心理學、狄爾泰的理解心理學，以及新佛洛伊德派的荷妮和佛洛姆為代表。rdquo;

    不愧是佛洛伊德信徒，對于反應論的具體例證，隨口就能舉出一堆名字。rdquo;

    那大概是因為hellip;hellip;rdquo;不知是否出于無法反駁、節節敗退的悔恨感，金潔咬緊了嘴唇。我是lsquo;反應論rsquo;派的。rdquo;

    這可有意思了。那么，請你簡潔地敘述無法贊同實體論的理由。rdquo;

    因為實體論到頭來還是得抬出生理學上的實體。最典型的例子是具有心理實體論始祖地位的希波克拉底，他認為人的特質取決于構成人體的液體成分多寡；例如具有憂郁特質的人，是因為體內一種叫做黑膽汁的液體成分較多之故。這種心理實體論，最終會歸屬到大腦生理學、神經生理學，更極端的甚至有韋尼克的腦功能定位說等。當然，這些學說本身并沒有問題，問題是在于錯以為能用生理學角度來解釋人的心靈；因為生理學能解釋的部分，其實只有認為人類行動是依特定刺激而定的行為主義心理學而已。換句話說，這種理論只能將人類的自我存在當成單純的制約反應體，終究無法解釋心靈究竟為何物。rdquo;

    換句話說，你的意思是──既然人類的自我無法以實體論來闡釋，自然就無法加以科學體系化？rdquo;

    是的。rdquo;

    你不贊同榮格的學說，也是基于同樣的理由吧？rdquo;

    對。榮格認為lsquo;原型（Archetype）rsquo;是存在于集體潛意識中，換句話說，他將潛意識視為實體；這和將性欲稱之為生命能量，甚至還實際設計收集容器并測試大氣含量的賴希有何不同？rdquo;

    好，所以你否定心理實體論，支持反應論。換句話說，你所持的立場是：lsquo;人類的行動原理應從人際關系上的反應來探求，而自我存在乃是經由復數自我的相互認知才能成立rsquo;，對吧？rdquo;

    沒錯。rdquo;

    那我要請教你，這能稱為科學思維嗎？rdquo;

    不能?；蛟S算是形而上學的一種，但不是科學。rdquo;

    正是如此。如何？現在不就得到結論了？我們無法以科學方法掌握人格，但在lsquo;第二都市rsquo;發生的現象，顯然應用了將精神實體化并科學體系化之后所得的技術；只能用形而上學來進行研究的我們，要如何解析這種東西？不管怎么想，都是風馬牛不相及嘛！說穿了，lsquo;第二都市rsquo;計畫就像是拿著抹布奮力擦拭空氣中的臟污一般，只是種牛頭不對馬嘴的嘗試，一開始就不可能成功。所以我不是常說嗎？這個計畫一定會失敗，不管人類的科學技術再怎么進步都一樣，因為處理的層次根本完全不同。rdqu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