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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這樣沒錯hellip;hellip;」牟禮田從方才就很在意冒冷汗的阿藍表情,「牟禮田敏雄最重要的作用就是,事先判斷黃司會從氣窗窺探書房內部,就在他正好窺探的時刻趕到。不過,這與奈奈想說的完全不同hellip;hellip;」 「這時候,說話最好別那么噯昧?!咕蒙⒖堂俺霰涞穆曇?,「看樣子,我覺得最后還是找不到夢游仙境的入口了。亞利夏,上次你說過,小說前半段是阿藍的故事,后半段則只是阿藍昏倒后的故事,還說故事的發展完全不同。沒錯,而且不只這樣,如果前半段根本就是謊言,那又會有什么結果?阿藍與皓吉之間沒有沖突,君子也就是黃司也未從門后出現hellip;hellip;最重要的是,小說寫的是完全不一樣的過程,小說里會出現兩具吊在半空中的尸體。不,從一開始就是為了這么說,所以才故意用小說的形式表現吧!對不對?」 久生想逼問牟禮田的真正意圖,但是,到目前都臉色蒼白、沉默不語的阿藍勉強擠出笑容,打斷她說話?!溉绻阆胝f什么,就明白說出來!但牟禮田在小說中想要表現的意思,與你的說法完全不同。雖然你一直以來就喜歡危言聳聽,但也應該自己檢討先前說過的每一項矛盾吧!」說著,立刻起身,彎下一根手指,像是在計算什么?!更S司不可能理解那個平衡式的意義。因為并非每個人看到那個平衡式,就能具體了解人體滑輪的詭計。但如果黃司聽了那個詭計的創造者說明,應該很容易就能理解吧!若真如此,就必須以皓吉與事件無關為前提,并且假設說過上述的臺詞,怪是很怪,但還必須假定幕后有一個人,告知皓吉說『光田亞利夫與藍司那些人似乎在懷疑你,要不要讓我真的把你塑造成兇手,這樣比較好玩』。善良的皓吉一被煽動,就會答應對方要求,依言照做,結果卻遭殺害。是不是有這樣的可能?」 「很抱歉,那好像太勉強了?!咕蒙冻隼湫?,「這說法似乎站不住腳!你該不會認為,連與皓吉搭檔的君子也不是什么黃司吧!」 「皓吉與君子實際上還未碰面?!拱⑺{站在原地望著著土堤上的游蕩人群,「所以在『阿拉比克』的時候,若說君子有老公,那肯定完全是另外一個人。反正,牟禮田在小說中想要表達的是,事件背后隱藏的不是什么黃司,而是另外一個家伙,他才是『黃色房間』的主角。警方趕抵時,可以輕易打開玄關門,這也意味了那家伙早就先逃跑了。謝謝你,牟禮田,因為我總算發現夢游仙境的入口了。今天就先回去吧!」 「回去也好hellip;hellip;」牟禮田露出罕見的嚴肅表情,「但是可別一個人胡思亂想?!?/br> 未給對方回應,阿藍立刻朝三圍神社石門方向跳上石階,混入土堤上的游客之中。 「讓他這么說好嗎?」久生似乎很不高興,「你怎么說?就算皓吉與君子未見過面,如果你一直這樣自以為了不起,那我會設法找到證據,無論如何都要讓他自己承認hellip;hellip;可是,為什么我之前都沒有注意到?」 像是明白了一般,久生不住點頭。 看著眼前莫名的發展,完全愣住的亞利夫怯怯問道:「好怪呀hellip;hellip;奈奈,從剛才我就靜靜聽你們對話。感覺上,你的口氣簡直就像知道真兇是阿藍。不過,在牟禮田的小說里又是如何?難道他不認為那是『故事』?如果考慮現實發生的事件。應該不可能這么離譜吧!」他對假裝一無所知的久生提醒似地說道,「紅司死亡時,假設阿藍的確在自己房里聽收音機,直到橙二郎去叫他時才出來,這大概應該也有五分鐘吧!摸第二個八圈時也一樣,阿藍和我們一起打麻將,不要說是二樓,他連廚房也沒去過。更何況事件發生前,他也未到過黑馬莊hellip;hellip;不管怎么說,若要懷疑阿藍或蒼司這種好不容易活下來的人,我希望能提出確實的證據。牟禮田,對不對?我雖然不懂你在小說里想要表達什么,但我認為也該是全盤托出的時候了?!?/br> 「我真的沒想到,大家的意見竟然會如此分歧hellip;hellip;」聽到亞利夫不太高興的說話,牟禮田苦笑道?!肝以僬f一遍,冰沼家的事件有太多偶然的巧合,多到令人厭煩了。但事實上,接下來我本來想帶大家去看最后一個東西,真的,我打算帶大家去真正的仙境入口,但hellip;hellip;連我的小說似乎也出現了連作者也不知道的巧合,這可麻煩了,如果奈奈hellip;hellip;」 「不,我已經受夠什么巧合巧合的了!」久生抱起與和服鞋搭配的佐賀錦提包,毅然地站起身子?!笐撨€是什么地方有不同顏色的玫瑰之類的吧?三宿花園的確進口了麥克里迪的玫瑰,但仔細想想,這也未免太不可思議了,看到我眼睛都花了!」 「很不巧,我們要看的不只是玫瑰hellip;hellip;」牟禮田露出一抹怪異的微笑,「當然,在這次的事件里,玫瑰確實有它的作用。雷蒙middot;阿索(注:Raymond Asso,19011968,法國抒情詩人)不是有一首詩嗎? Le myosotis et puis la rose Ce sont des fleurs qui dissent quelque chosehellip;hellip; 『若說勿忘草與玫瑰,這些花都會有異議hellip;hellip;』奈奈,你不是也常常在唱嗎?」 「什么?」嘴里反復哼唱Le myosotis的久生,忽然悲痛似地提高了聲調。她似乎無法停止發抖的雙手,就像眼前籠罩的濃霧才消失,卻又發現自己站在斷崖邊一般慌亂,拚命鎮定內心的悸動。不久,久生厲聲質問亞利夫:「亞利夏,橙二郎死去的那天晚上,當時阿藍是不是一邊打麻將,一邊唱著法國香頌?有,對不對?至少是用哼的hellip;hellip;你記得是什么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