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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藍的神情非常嚴肅,可是,久生立刻發出花朵般燦爛的笑聲?!竸e開玩笑了,又不是百貨公司送貨,運送尸體哪有這么簡單呢?阿藍好像執著于自己的推論,所以我也順便補充一下hellip;hellip;假定如你方才所言,玄次將一切告知紅司,然后兩人密謀破壞橙二郎的詭計,這當然是很有可能的事,不過,接下來我的推定應該正確,不是嗎?也就是說,黃司察覺兩人秘密的計劃!假設玄次住在某個坡路上方,黃司從以前也住在該處,完全知道一切情形,因此特別擬定另外一個密室詭計。結果,三個人三種不同的詭計在當天晚上一起上演,剩下的只是紅司的尸體hellip;hellip;」 「不,不能說是三個人三種!」藤木田老人似乎抓住話中矛盾點,「如果像這樣逆轉今夜的推理競賽,倒不如光田先生最先說的矜羯羅童于降臨的論點更接近事件的真相。無論如何,四個不同的兇手同時運用四種不同的詭計,導致結果出現當天晚上的密室,若只是嘴里說說無所謂,但需要能被證實的詭計說明才足以成立。如何?其他還有比我指出的更合理的方法嗎?」 經藤木田老人這么一說,三個人再度沉默無語。于是,藤木田老人繼續開始對其合理方法下注解?!复蠹叶贾?,所謂密室詭計最近有了愈來愈難得一見新奇的趨勢,但我拆穿的這項詭計卻史無前例。我不知道光田先生是否注意到,『續middot;幻影城』中的⑴和⑵,亦即〈兇手是否在室內〉并無關聯,反而應該符合⑶的〈命案發生時,被害者不在室內〉這項。在此,記述為〈被害者自己制造密室,不是為了庇護兇手,就是害怕敵方的追擊〉。 但是,這次的事件,被害者并不打算庇護兇手,原因是,他并不認為自己會遭殺害,只不過被人巧妙利用希望守住自己秘密的心理,所以,在這里就必須加上另外一個新詭計。對此,終有一天我會寫信給亂步提出要求,但在此希望表明的是,橙二郎決心玩弄如此詭計殺害紅司的動機何在?這并非僅僅因為兩人平時感情交惡、視對方如眼中釘般的單純,當然,也不是橙二郎一直隱藏的某項秘密終于被紅司察覺,甚至幾乎快被掌握確證,問題是,各位知道嗎?」 「這種事太簡單了?!咕蒙焓职醋』馉C的額頭,「應該是為了所謂綠司這孩子的事吧!也就是說,橙二郎并未生下這個孩子,事實上綠司這個孩子并不存在?!?/br> 「哦?你的觀察力確實不簡單!不過,福爾摩斯小姐,你是從哪里推斷出來的?」 「應該也算是『玫瑰的控訴』吧!雖然荒正人先生常會說出不可思議的言詞,不過,他也說過『這個世界上沒有綠色花朵』?!咕蒙詭ч_玩笑似地回答,卻又立刻接道,「即使這樣,聽說英國的鳥爾曼家族正在極力培養綠色的菊花,所以或許如黃色牽?;ㄒ粯?,很快就能夠見到也說不定,但是,至少在目前,在這個地球上尚不存在。不存在很可能是因為花朵并無那種顏色的必要吧!反正,這種綠色素的研究相當專業,盡管一般的理科書籍都有述及,紫司郎也從事與鐵和錳有關的特殊研究,不過如果真正想投入,卻還必須鉆研量子力學和高分子化學,因此,簡單的說,如果這個世界上沒有綠色的花,那么,像植物精靈般的冰沼家族,自然也就必須忍受無法生出名叫綠司這孩子的『玫瑰的控訴』hellip;hellip;」 「我完全不懂你在說什么hellip;hellip;」藤木田老人憐惜似的望著久生,「這應該算是福爾摩斯小姐獨特的『綠色研究』吧?事實上沒錯,橙二郎的秘密就是,綠司這個孩子并未出生mdash;mdash;雖然動了剖腹手術,孩子也生下來,卻是死胎。不過,身為偵探,絕對不能說出什么綠色花朵不存在、綠司也不存在之類的話。我比你們優異的地方就是,既有卓越的直覺,卻又不怠于縝密的調查。以我在板橋那家婦產科醫院直接和間接調查的結果,目前在醫院里哭泣的嬰兒并非橙二郎的孩子,而是昔日橙二郎手下衛生兵吉村的孩子。還有,醫院院長是橙二郎醫科大學迄今的親密朋友,而且吉村的妻子圭子的預產期也在同一時間,更早就住院,加上院方說明圭子的孩子死產,因為乳脹得非常痛苦,所以讓她為綠司授乳,一切已經很明顯。亦即,橙二郎認為,無論是誰的孩子都無所謂,反正只要是能夠命名為綠司的嬰兒就行。為求預防萬一,加上彼此預產期接近,才要求吉村帶著自己老婆住進同一家醫院。 雖然不知道橙二郎付給對方多少錢,和吉村互換嬰兒命名為綠司乃是事實,而這個秘密既然被紅司掌握,他會不定決心除掉紅司也就不足為奇hellip;hellip;像各位這樣的怪奇浪漫派,完全不在乎背后存在的血腥現實或關系,只是敘述隨性想到的玫瑰或大烏鴉之類,雖然輕松無比,可一旦成了真正的偵探,事情就沒那樣輕松了。最重要的證據是,據說圭子手術后的恢復狀況很糟糕,至今沒有出院的跡象。其實理由很簡單,因為嬰兒絲毫不像橙二郎和他老婆,反而與吉村的老婆幾乎是同一個模子印出來的,當然無法讓他與親生母親分開了。 這樣的消息問八田皓吉應該也可以知道,不過,各位就算毫無顧忌地到婦產科醫院去查清楚也沒關系。當然,我去的時候雖然不是很狼狽??墒侨绻徊鸫┒啦豢赡苋〉镁G寶石,橙二郎絕對會黯然傷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