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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司郎拼命調查這種現象,終于發現一個普遍法則,「一般情況下,同一品種的花不會開出藍、紅、黃三原色,通常都是紅藍或紅黃的組合,只有黃藍兩色的品種并不存在?!凰愿刹颂岬降母呱捷阑ɑ虮砣毡镜耐┗ň儗倮庵械睦?,是很難得的研究。不過,這個法則并非單純紅色具優越性的問題。雖說花的顏色取決于色素,實際上卻是產生自決定紅、藍色的花青素,以及決定黃、白色的類胡蘿卜素兩者的微妙組合,連學術界對此組合規則也尚無定論,就算他們透過試管實驗已有部分程度的了解,但在生體實驗上能有多少成效,只有老天才知道,所以想證明這個發現無異緣木求魚。因此,依紫司郎的盤算,冰沼家已有蒼司與紅司兩兄弟,如今就算取名黃司、如愿入籍也沒用,因為冰沼家原本就沒有這個孩子。紫司郎就抱著這種心情專注在研究花朵上,也不管生意了,只要蒐集到新資料,便附上佐證寄到廣島,說起來,他也是個怪人。 「這種情形一直持續到戰爭末期。八月六日,還是小學生的黃司正從避難處返回父母身邊,在他即將抵達廣島紙屋町的家門時,原子彈卻在此時爆炸,由于該區正位于中心,一家人就像枯葉般碎成粉末。而且,那天早上從廣島車站離開的人中,確實有人見到黃司笑著說要回家。后來消息傳回冰沼家時,已成為珠寶鑒定人的紫司郎不禁變了臉色,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這就是冰沼家的第三項罪業。你們應該知道我想說什么了吧?如果黃司從原爆中活下來,后續會如何?那種情況下,就算想救人都無從救起,但并非無前例可循。假設黃司在大火與黑煙的漩渦中奇跡獲救,他會在哪里、過著什么樣的生活?如果他順利地活到戰后,他的想法會產生什么變化?朱實應該從黃司小時候就常對他說『你是冰沼家的人,卻被趕出來』之類的話,讓他對冰沼家心懷怨恨,如今又因為戰爭而如紫司郎所愿,自己從戶籍上被除名,所以他會報復冰沼家也沒什么好奇怪的,而他首先要殺的人就是紅司,除掉可憎的『紅』,讓冰沼家家譜綻放只有『藍』與『黃』兩色、世上絕無僅有的新品種花朵。亞利夏,你現在應該明白為何我會知道被害者是紅司的理由了吧?反過來說,若是紅司遇害,兇手絕對是應該早已死于原爆中的黃司?!咕蒙豢跉庹f完冰沼家歷經明治、大正與昭和三個時期的秘話后,疲憊似地放松身體。 「這么說,黃司還活著?」方才被叫醒的阿藍以不悅的北國口音說,「然后呢?那天晚上黃司逕自去家里的浴室殺害紅哥?真是太荒謬了!」 「不,這是事實。黃司可能已經充分調查過冰沼家的情況與建筑物格局,完成事前準備后,隨即打電話叫紅司出來。紅司擁有比常人更強烈的獵奇興趣,更何況對方自稱是十年前死于原爆的黃司,不論是誰,都會想見見對方。不過,因為附近沒有適合談話的咖啡廳等場所,便與對方約晚上十點半左右在木板后門等待,時間一到,紅司會來帶他前往浴室。 「為了以防萬一,黃司從附近打電話至冰沼家,假裝撥錯號碼。你們知道讓對方的電話撥不出去最簡單的方法是什么嗎?就是從這邊打電話過去后,不要掛斷,將話筒擱在一旁即可,冰沼家的電話會突然不通又突然恢復正常,就是兇手來自外面的最佳證據。只要知道電話不通的時間有多久,就能推出兇手打電話的地方與冰沼家的距離。就我的估算,應該是在只有兩、三分鐘路程的距離內,搞不好是后門外的那幢老舊宅邸。 「另一方面,知道朱實阿姨與父親過去心結的紅司,對這次與黃司的密會還是有所顧慮,便插上擁有『密會』與『謹慎』花語的劍蘭以防萬一。當然,若沒有像找這樣的人,大概無法識破這其中的意義吧mdash;mdash;阿藍,你從剛才起就在笑什么?」 「真是明察秋毫?!挂恢膘o靜聽著的藤木田老人打岔道,「你這個紅司與某人在浴室密會的說法真是非常獨特。這么說來,是找上門來的黃司對前去接他的紅司驟下殺手啰?但當時紅司不太可能全裸,還是說他是泡在電氣浴缸里?或是hellip;hellip;」 「很遺憾,我對法醫學沒興趣,所以還無法確定行兇手法。不過,在延髓插入一根致命針,應該算是史無前例吧!對了,那臺洗衣機的電線是從哪兒接過去的?」 「更衣室。只有那里有插座,利用延長線穿過墻上的洞,接到插座hellip;hellip;」亞利夫回想道。 「也就是說,電力可以輕易地引進浴室?!咕蒙p輕頷首,「那么,兇手應該是利用某種方法欺騙紅司,經由紅司的嘴唇,使之觸電身亡,雖然只是嘴唇,但只要有點水漬,就能輕易令心臟不好的人休克死亡。不過,法醫似乎已查過紅司的嘴唇,沒什么問題,而且我也問過法醫室,對方表示最近有很多二、三十歲、身體狀況不錯的人都莫名其妙地死亡,經過解剖檢查,發現他們從中樞神經到呼吸器官都沒有任何異狀,最后只能用猝死解釋,紅司的情況,或許就像這樣。諾克斯『推理十誡』中的第四誡說,不得使用未知的毒藥或必須做冗長說明的殺人方法,但現實中的確有科學無法解釋的尸體mdash;mdash;」 「我明白、我明白。所以黃司用某種方法殺了紅司后,便像個透明人躲藏在浴室某處,再趁我們都不在時逃走。請問,他躲在哪里?洗衣機內的可能性已經排除,浴缸的水清澈見底,天花板、地板與墻壁也都徹底查過,連個機關都沒有,難道還有大家都沒想到的藏身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