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節
岑鳶疲于應付這些。 蘇洛寧見她氣色不怎么好,遂關心的問了一句:“是身體方面的意外嗎?” 岑鳶搖頭,笑了下。 蘇洛寧也只是出于禮貌的詢問一下:“沒事就好,我的事你也不必太過自責,意外屬于不可控因素,而且我已經解決了?!?/br> 岑鳶說:“真的很抱歉?!?/br> “沒事?!?/br> 兩個都是溫和斯文的性子,在一起倒是引不出什么化學反應來。 本身就是一頓普普通通的飯局,都沒有任何多余的心思。 徐輝后天就要回去了,岑鳶想著,吃完飯以后,陪他去附近逛一下,他難得來一次尋城,因為自己的事情,也沒個人能陪他。 那頓飯吃的安靜。 直到商滕進來。 他不是一個人來的,身邊還跟了幾個同樣一身正裝的男人,謝頂啤酒肚似乎是成功男人的標配,西裝被那個大肚子撐起來,紐扣仿佛都要被繃開了一樣。 那個男人笑容殷勤的和商滕說著話:“專門在三樓包間預訂的位置?!?/br> 商滕沒看他,視線落在羅馬柱旁的餐桌上。 后面是一整面的落地窗,雪景很美,彈奏的鋼琴曲是藍色多瑙河。 岑鳶和她對面的男人說著話,笑容輕松。 商滕收回視線,手搭上溫莎結,往下扯了扯:“就在一樓吧?!?/br> 吃完飯了,蘇洛寧說送她回去,被岑鳶婉拒了。 “我還有個地方要去,現在不回家?!?/br> 蘇洛寧也不勉強,剛好他停車的地方和打的的位置順路,所以就一起走了一段路。 岑鳶去徐輝住的酒店找了他。 酒店是商滕的,徐輝在這兒吃住全部免費,這里的工作人員對他也都客客氣氣的,住的也是豪華套間。 徐輝長這么大還沒住過這么高檔的酒店,他平時出差都是住一百一晚上的小旅館。 “岑鳶姐,我房間里還有個游泳池,你待會要不要去游一下?” 岑鳶見他一臉興奮,只輕聲笑笑:“我待會帶你去附近逛逛,看看有什么想要買的?!?/br> 徐輝點頭,回房間加了件外套。 他們也沒逛多久,岑鳶的身子才剛恢復,不能在外面待很久。 他問岑鳶:“岑鳶姐,你這次要不要和我一起回去算了?!?/br> 他說:“剛好這次回去還可以陪嬸子一段時間?!?/br> 畢竟半個月之后,她就會嫁到徐家。 岑鳶猶豫了很久,最終還是點頭,她說:“好?!?/br> 這次回榕鎮,就是在那邊徹底定居了。 她早在網上就看好了房子,位置也好,周邊環境也可以,最重要的是清凈。 以后又要重新開始一個人的生活。 沒什么太特別的感覺,可能是習慣了吧。 ------------------ 徐輝把她送到小區門口,岑鳶就讓他回去了。 她一個人走進來,路燈昏暗的光將她的影子拉成長長的一道。 再過一天,她就要和這個地方說再見了。 不舍,當然也有。 到底是住了十年的地方。 岑鳶在樓下看到了商滕,他應該等了很久了,肩上沾著雪,薄唇被風吹的不見血色。 他很白,現在更白了,帶著一點病態的白,像是感冒了一樣。 看到岑鳶,他連抬眸都顯得有幾分艱難。 雪花掛在他睫毛上,融化成雪水,襯的他那雙眼睛水霧霧的。 “他可以,我不可以?” 岑鳶知道他說的是什么。 剛才在酒店,她也看到他了。 但她不打算和他解釋?!吧屉?,對不起?!?/br> “我不要對不起?!彼е?,抱的很緊。近乎哀求,又帶了點誘哄的語氣,“你把這聲對不起講給他聽?!?/br> 她總這樣,總和他說對不起,說完對不起以后就會讓他難過。 “你喜歡紀丞,我喜歡你,這兩件事不沖突的?!?/br> 愛是雙面刃,可以讓卑微怯弱的人變得自信,也可以讓高傲強大的人變得卑微怯弱。 這些日子,他每一天都活在患得患失之中。 他一退再退,甚至連最后一點底線也徹底放棄了。 不要她萬分之一的愛了,只要她愿意讓自己陪著她。 呼嘯的冷風割裂冬夜的安靜。 岑鳶再一次推開了他:“對不起?!?/br> 第七十二章 又是對不起。 無論他退讓多少步, 她好像永遠都是這樣一副無動于衷的樣子。 她對任何人都溫柔大度,卻一點縫隙都不肯留給他。 像是一道不透風的墻。 商滕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他只差沒把尊嚴也踩在腳下,求著她看看自己。 其實他也沒資格說其他的,這些都是他自作自受罷了。 如果以前他能對她好點, 她離開的時候, 是不是也會心軟。 所以說,是他活該。 商滕就站在那里, 看著岑鳶離開, 一直看著。 這是他第二次這么無力。 第一次是在發現岑鳶得病的時候。 他有什么用呢, 救不了喜歡的人,也留不住喜歡的人。 他就是一個廢物。 廢物。 - 岑鳶上了樓, 走到窗邊, 她只敢把窗戶撩開一道縫隙。 卻也足夠可以看清樓下了。 商滕沒走, 他還站在那里, 一動不動的。 尋城的冬天, 冷風帶著刺骨的寒, 他穿的也不多,卻像是毫無感覺一樣。 岑鳶微抿了唇。 那個晚上, 她又開始失眠了。 明明很困, 卻怎么也睡不著, 在床上翻來覆去的。 那些雜亂的畫面跟幻燈片一樣,在她腦海里回放,卻也沒個規律, 雜亂無章的。 她不知道商滕是幾點回去的,看他穿的好像也不是特別多。 他這個人, 不太懂得怎么照顧自己, 感冒了都是硬抗。 實在扛不了了, 才會吃藥。 岑鳶不否認,自己的確是在擔心他。 有很多事情都發生了改變,她的心意好像也是。 但是不應該,也不能。 她努力說服自己,不要心軟。 然后就真的沒有心軟。 第二天一早,睡眠不足的她有點沒精神,就連餅干都感受到了,一直擔心的跟著她。 早餐隨便吃了點,岑鳶把行李收好。 徐輝給她打了個電話,說他把火車票退了,買了兩張機票。 不過是經濟艙。 他怕岑鳶坐不慣:“要不你的那張我退了再買?” “不用這么麻煩?!贬S笑道,“我這邊離機場遠,你不用等我,醒了就直接過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