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節
可能是最近這些日子太累了,她晚上十點躺上床,中午十二點才醒。 厚重的窗簾遮的嚴嚴實實,外面的光半點沒有透進來。 如果不是看到墻上掛鐘的時間,她可能以為現在還是黑夜。 手機上有好幾通未接來電,都是周悠然打來的。 睡的時間越長,就越困,岑鳶在床上又坐了一會,緩過來勁以后,然后才給周悠然回撥過去。 她那邊有點吵,應該在外面。 “剛睡醒嗎?” 岑鳶點頭,穿上鞋子進了洗手間:“忘了定鬧鐘?!?/br> 周悠然聽到她的話皺眉:“定什么鬧鐘,好不容易周末,多休息會?!?/br> 岑鳶妥協的笑了笑:“知道了?!?/br> 周悠然說她提前幾天給她寄了生日禮物,今天或者明天應該會到,讓她注意下快遞的信息。 “今年生日也是和家里人一起過?” 岑鳶怕周悠然擔心,所以每年生日都會撒謊騙她,說是和家里人一起過的,很熱鬧,禮物收到手軟。 “是啊?!彼孟窈芸鄲?,“太受歡迎了也不好呢?!?/br> 周悠然笑罵她不正經,罵完以后又開始嘆氣。 “mama沒用,身體不好,不能過去陪你過生日,我的寶貝女兒,生日快樂,多吃點生日蛋糕?!?/br> 岑鳶安慰了她一會,然后笑著點頭:“嗯,我會的?!?/br> 電話掛斷后,她面對空曠無人的家,沉默片刻,把手機放下,過去洗漱。 這么多年了,她甚至都快忘了生日蛋糕是什么味道。 既然今天是生日,應該可以任性一點。 她不想做飯,所以點了外賣,炸雞配可樂。 她已經很久沒有吃這種油炸食品了,意外的發現,味道其實還不錯。 吃完以后,她又簡單的把屋子收拾了下,然后天就黑了。 好像還什么都沒做,就已經八點半了。 桌上的手機連續震了幾下,她起身去看。 是江祁景給她發的微信消息。 江祁景:生日快樂。 江祁景:【請你確認收款】 數額有點大,五萬二。 還挺有儀式感。 岑鳶給他回的語音,聲音里帶了淡淡的笑意:“謝謝?!?/br> 江祁景:我余額里剛好還剩這點,你別想太多。 岑鳶猶豫了會,沒有立刻回。 因為不知道該說什么。 過了會,手機又震了一下。 江祁景:我本來打算今天回去的,但是教授不肯放人,老迂腐,怎么講都不講不通。 像是在和她解釋自己今天趕不回來給她過生日的原因。 岑鳶說:“沒事,你安心寫生,我生日和朋友一起過?!?/br> 江祁景:你哪來的朋友? ...... 這話雖然直白了些,但好像還是戳中了岑鳶的膝蓋。 她朋友的確不多,唯一一個趙嫣然也在兩個月前出國了。 她一直沒回消息,話題是被江祁景中止的。 江祁景:我要進山了,待會沒信號,先不說了。 岑鳶:好的,注意安全。 江祁景:嗯。 電話掛了以后,岑鳶的心情也好了點,原來還是有人記得她的生日的。 晚上不想吃東西了,不是不餓,而是沒有食欲。 她把投影儀拿出來,打開電腦,想要隨便選一部片子,打發下時間。 還沒想好看什么,有人在外面敲門。 這個點不應該有人過來,除了物業。 她剛好想起,昨天自己給物業打過電話,廁所里的燈壞了,總是忽明忽暗的,同時還會發出滋滋的電流聲。 她過去把門打開,要說的話停在嘴邊。 出現在門外的不是物業,而是商滕。 岑鳶遲疑的問他:“你是怎么進來的?” 沒有這兒的門禁卡是進不來的。 商滕言簡意駭:“趙新凱?!?/br> 岑鳶沉默了會:“你老這么麻煩他,會不會不太好?” 商滕淡道:“他整天混在夜店也不太好?!?/br> 商滕見她一直堵在門口,沒有讓開的趨勢,略微抬眸,安靜的等著。 直到最后,是岑鳶先妥協的。 沒辦法,兩個定力足的人,也分高低。 商滕前不久剛來過,對這兒算的上熟悉。 餅干還是老樣子,警覺的弓著腰,嘴里發出的叫聲類似威脅。 商滕不在意的繞過它,把手上的盒子放在桌上。 岑鳶愣了片刻:“蛋糕?” 商滕點頭。 過了會,他補充道:“生日蛋糕?!?/br> 岑鳶當然知道是生日蛋糕,但是她還處于難以置信的情緒中。 “你買的?” 商滕倒也沒有因為她的問題太多而不耐煩,只是神色顯得有些不太自在。 上一次他買的蛋糕岑鳶沒吃,分給別人了。 所以商滕今天嘗試著自己做了一次。 但那個味道...... 他皺了下眉。 岑鳶注意到他的微表情了,只說:“你不用特意買來的,我過生日不吃蛋糕?!?/br> 他點頭,也不勉強:“那就扔了?!?/br> 岑鳶:“......” 好歹也是他的一片心意,岑鳶倒也不會扔。 她把蛋糕放進冰箱里:“還是謝謝你?!?/br> 商滕沒有回應她的感謝,而是把視線移向一旁的投影儀。 岑鳶看他似乎沒有立刻離開的打算,于是禮貌性的詢問他:“要一起看會電視嗎?” 也算是做為他送自己蛋糕的答謝。 商滕將眼神從投影儀放回她身上。 片刻后,他低沉著聲音開口:“好?!?/br> 他們在沙發上坐下,中間躺著餅干,它似乎時刻都在防備著,不許商滕靠近岑鳶。 岑鳶選的片子是螢火之森。 2012年出的動漫,她看了很多遍,但還是很喜歡。 時長相比電影來說,很短,故事也不復雜,很簡單的敘述完了女主從幼年到成年。 雖然看了很多遍,但每次看到銀消失的片段,岑鳶還是會難過。 替螢感到難過。 陪著她長大的人,永永遠遠的從這個世界上離開,從此她的思念像是一艘永遠不會靠岸的船,漂泊無依的在海面游蕩。 除非她也去世,否則這艘船將會一起存在。 岑鳶把投影儀關了,開了燈。 剛哭過的眼睛有點紅,商滕看見了,眉骨微抬,臉上的情緒雖然沒有太明顯的變化,但岑鳶還是可以看出來,他在疑惑自己為什么會哭這件事。 “你以前看過類似的動漫嗎?” 商滕搖頭:“我不看動漫?!?/br> 對啊,她差點忘了,商滕的人生是壓抑的,他根本就沒有空余的時間用來消遣娛樂。 其實某種意義上來講,他又何嘗不是可憐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