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節
滕哥這是......被綠了? 第二十二章 紀瀾的電話打過來的時候, 商滕正在哄陳甜甜睡覺。 這些天她一直哭,說想mama。 也不肯睡覺。 商滕哄了很久才把她哄睡著。 怕吵醒她,他拿著手機, 出了房間。 紀瀾給他打這通電話的目的就是為了讓他回去吃頓飯。 “馬上就是你的生日了,你生日當天沒辦法幫你慶祝,就提前一天過了吧?!?/br> 她說,“把甜甜也一起帶上?!?/br> 淡漠到不見任何起伏的語氣:“不了?!?/br> 是預想過的結果,自己生的兒子, 最懂他的, 當然也是自己。 “就當是讓我彌補一下曾經缺失過的, 母親的職責吧?!?/br> 笑容里,帶了些苦澀。 這么多年, 紀瀾一直在后悔。 商滕變成如今這樣,有她一部分的責任。 如果當初她沒有袖手旁觀,而是選擇站在他這一邊,他是不是就不會完全被同化。 他曾經也用自己的方式反抗過。 妄想剝離這個冷血絕情的群體。 但所有人都在伸手將他往深淵里推。 紀瀾眼睜睜的,看著自己曾經還算陽光,對這個世界滿懷憧憬的兒子, 變成如今這副,利益至上的陰沉性子。 如果說商家人是主謀,那么她就是幫兇。 她在商滕向她伸手的時候, 選擇了無視。 這么多年,她一直在后悔。 也會恨商昀之,把自己的兒子折磨成了這樣。 但她真正虧欠的,又何止商滕這一個兒子。 電話在她說完這句話后的下一秒掛斷。 靜默許久,紀瀾盯著暗掉的屏幕,手捂著臉, 肩膀輕微的顫抖著。 人上了年紀,總愛回憶從前。 可是每次,只要她想起虛弱到連知覺都徹底失去的商滕,被人從那間屋子里抬出來的時候,她就覺得,自己的心如同被狠絞過一樣。 自己剛出生時,愛笑的可愛兒子,被他們這群魔鬼折磨成這樣。 他們只想要優秀到,凡事都得第一的繼承人。 卻不許他犯一丁點錯。 不允許他不是第一,不允許他屈居人之后。 從小到大,商滕都是在這種壓抑的環境下生活著。 所以她能原諒陳甜甜的存在,最起碼,她的母親曾經在商滕最昏暗的那段時間,陪過他。 ------------ 傭人從廚房里出來,詢問紀瀾還要不要繼續準備。 紀瀾別開臉,用帕子擦凈臉上的淚:“準備吧,那孩子嘴硬心軟,會來的?!?/br> 傭人這才應聲,重新折返進廚房。 做的都是商滕愛吃的菜。 紀瀾也是名門大戶養出來的大家閨秀,從小便是十指不沾陽春水,唯一會做的,就是南瓜燜飯。 從小商滕最愛吃的,就是她做的南瓜燜飯了。 這次的主食也是她親手做的南瓜燜飯。 ---- 最近氣溫降的很快,湖面都開始結冰了。 商滕替陳甜甜把衣服穿好。 陳甜甜手指著衣柜方向:“還有圍巾?!?/br> 商滕讓她先坐好,自己起身去拿。 打開衣柜后,粉色的圍巾掛在一旁。 他的動作有片刻的怔住。 圍巾是岑鳶織的,他記得。 那些天每次回到家,她手里都拿著這條未織完的圍巾。 陳甜甜還在悶悶不樂:“周阿姨都跟我說過了,mama是因為和爸爸吵架才會離開的?!?/br> 商滕替她把圍巾圍上,沒有開口。 陳甜甜說:“爸爸,要不你去和mama道個歉吧,這樣她就會回來了?!?/br> 商滕其實不太會給女孩子梳頭發。 馬上就要春節了,商滕給何嬸和小周放了一段時間的假。 所以梳頭發這種事,只能他親自來了。 陳甜甜的發質有些硬,再加上她睡姿不太好,所以第二天早上起來就亂糟糟的。 商滕怕弄疼了她,動作很小心。 沒有得到回應的陳甜甜不甘心的繼續撒嬌:“爸爸,你就去和mama道歉好不好,周阿姨說了,男孩子是得包容女孩子的?!?/br> 外面冷,商滕怕她凍著,就給她穿的厚了點。 這會裹的跟頭熊一樣,胳膊都抬不起來,搖搖晃晃的要他抱。 商滕抱她抱在懷里,拿了傘出門。 “爸爸會處理好的?!?/br> 她在他懷里悶哼一聲,生氣了:“你別看我年紀小就想騙我,周阿姨說了,你還把戒指都扔了,你們就是想離婚?!?/br> 外面風雪很大,商滕把傘撐開,護著她。 司機從駕駛座下來,繞到后排,接過商滕手里的傘,把車門打開。 - 這還是,陳甜甜第一次見到紀瀾。 是和外婆不一樣的女人。 她穿著一身素雅,面容溫柔,屬于那種,第一眼就讓人喜歡的人。 商滕肩上落了雪,頭上也是,可他懷里的陳甜甜卻被護的極好,一點冷風也沒受著。 紀瀾很少見他對誰這么上心過。 傭人拿著羊毛薄毯過來,紀瀾朝商滕伸出手,說:“我來吧?!?/br> 后者沒動。 紀瀾笑了笑:“總得讓我看一眼孫女吧?!?/br> 她又去逗陳甜甜:“讓奶奶抱抱你,可以嗎?” 陳甜甜先是有些不好意思的往商滕懷里縮了縮,然后才小心翼翼的伸出手。 紀瀾滿意的把她抱過來。 飯菜已經擺上桌了,她是斷定了商滕今天會過來的。 進屋以后,紀瀾這才注意到,還缺了個人。 “岑鳶呢,她怎么沒來?!?/br> 不等商滕開口,陳甜甜就搶著回答了:“爸爸壞,和mama吵架?!?/br> 光是這一句,紀瀾大概就能猜到了。 畢竟沒有哪個女人是愿意替其他女人養孩子的。 那頓飯吃到一半,陳甜甜就睡著了。 她好像總是很容易在吃飯的時候睡著。 紀瀾放下筷子,拿了絹帕擦嘴。 她的視線落在對面安靜吃飯的商滕身上。 她已經有好久沒有像現在這樣,仔細看過自己的兒子了。 對他的印象,好像還停留在他讀高中那會。 那個時候他就不常笑了。 褪去了少年的稚嫩青澀,現在的商滕,已經徹徹底底的成了一個可以給人依靠的男人了。 他足夠強大,卻也足夠冷血,感情于他來說,似乎只是可以隨時丟棄的累贅。 那雙凌冽的眼,與他父親越來越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