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節
陳甜甜從沙發上下去,穿著自己的小拖鞋,走到岑鳶邊上,要她抱。 岑鳶把水杯放下,去抱她:“怎么不高興了?” 陳甜甜躺在她懷里,聲音小,和她道歉。 岑鳶愣了下:“為什么說對不起?” 陳甜甜說:“甜甜想要弟弟meimei的,甜甜會對他們很好很好?!?/br> 原來是因為這個。 岑鳶無奈低笑。 “mama沒生你的氣?!?/br> “可是......”陳甜甜低垂著腦袋,“我聽周阿姨說,外婆打你了?!?/br> 她的眼睛紅紅的,很努力的在忍耐眼淚。 岑鳶看了眼旁邊的周阿姨,她立馬認錯:“我也是......說漏嘴了?!?/br> 岑鳶沒有理她,而是去哄陳甜甜:“外婆打mama不是因為這件事,甜甜不用難過?!?/br> 陳甜甜還小,再加上從小就沒有親人在身旁,突然來到一個完全陌生的環境。 內心肯定會自卑,會害怕,沒有安全感。 這些岑鳶都能理解。 她不是真的不想要弟弟meimei,只是在她的潛意識里,覺得有了弟弟meimei以后,她就會被再次遺棄。 岑鳶拿著絹帕,動作溫柔的替她擦拭眼淚。 “甜甜不怕,爸爸mama不會不要你的?!?/br> 好不容易才把她哄睡著。 周阿姨放輕動作,把陳甜甜從岑鳶手中抱過來。 何嬸過來問她:“中午在家里吃飯嗎?” 岑鳶搖頭,把外套穿上:“我出去一趟?!?/br> 趙嫣然今天生日,弄了個生活派對,讓她一定得到場。 “你可是我的繆斯女神,你不來那我的生日就不完整了?!?/br> 她說話夸張,惹的岑鳶頻頻發笑。 岑鳶無奈妥協:“天塌了我都會去的?!?/br> 下午三點,她坐上車時,天沒塌。 岑鳶低頭回復完趙嫣然的消息,然后才發動車子。 趙嫣然喜歡熱鬧,她朋友也多,所以每年生日,都大cao大辦,弄的很是熱鬧。 這一次,自然也不例外。 不過岑鳶沒想到的是,竟然會在這種地方遇到江祁景。 有個燈管好像壞了,他卷著袖子,露出白白的一截小臂,拿著工具在那里修。 看到岑鳶了,也沒和她打招呼,神色不自在的把視線挪開。 正忙著招待朋友的趙嫣然看到岑鳶來了,立馬拋下所有人,過來找她。 提起江祁景時,她說:“原本是不肯來的,后來聽到你今天也會來,他松口同意了?!?/br> 趙嫣然對江祁景的印象還留在小時候。 他從小就是刺頭一個,到處惹是生非,想不到長大以后性子倒變了,變高冷了不少。 趙嫣然哎嘿一聲:“真想不到,他一個學藝術的,既然還會修燈泡?!?/br> 他把電閘打開,剛剛還沒反應的燈光亮了。 岑鳶笑了笑:“他從小就聰明?!?/br> 趙嫣然笑的意味深長,撞了撞她的肩膀:“行啊,我夸你弟呢,你弟還沒反應,你倒得意上了?!?/br> 這幾天的壓抑,難得得到了疏解。 岑鳶從包里拿出一個盒子,遞給她:“生日禮物?!?/br> 趙嫣然伸手接過,一副期待的樣子:“我可以現在打開嗎?” 岑鳶點頭:“打開吧?!?/br> 趙嫣然迫不及待的打開,盒子里裝的,是她一直想要,但又買不到的項鏈。 她一臉驚喜的讓岑鳶趕緊給她戴上:“這條項鏈很難買的,國內都沒幾條?!?/br> 岑鳶對這些奢侈品沒有太大的興趣。 這也不是她買的。 而是品牌方自己送過來的。 她衣帽間里大概四分之三的東西的,都不是她自己買的。 每次出了什么新品,品牌方都會先寄給她。 這大概就是,做為商滕妻子的便利之處吧。 趙嫣然嫉妒的眼睛都紅了:“當闊太太的感覺也太好了,尤其是那種老公不愛你,十天半個月也見不著人,只有錢能陪伴我。這種感覺太爽了!” 岑鳶聽到她的話,也只是笑笑,并未言語。 林斯年也在。 趙嫣然成功追到了人,所以這次生日派對,她把他男朋友的朋友都邀請來了。 林斯年看到岑鳶了,想和她打招呼,但是又不敢,只能附帶上一個。 強行把江祁景也給拉過來。 “岑鳶......” 想學著其他人那樣喊她的全名,這樣至少能忽略到那區區幾歲的年齡差,但看到岑鳶臉上頗為憐愛的笑時,又卡了殼,最后乖乖巧巧的加了個,“......姐?!?/br> 他覺得是江祁景害了他。 明明自己比岑鳶小不了幾歲,就因為和江祁景是同學,所以就成了她眼中的小輩。 她怎么能用那種看弟弟的憐愛眼神看他呢?。?! 成年人的聚會,似乎總和喝酒扯不開關系。 好幾個覬覦岑鳶美色想借著敬酒和她搭訕的男人,最后都被江祁景舉起的酒杯給擋下了。 他語氣冷,眼神更冷。 “我跟你喝?!?/br> 前來敬酒的人被他給嚇到,感覺他喝完杯中酒的下一秒就該把杯子往他們頭上掄了。 所以到了最后,哪怕色心再起,也沒人敢來找岑鳶了。 不過到了后半場,江祁景接了個電話。他站起身把外套穿上,說學校有點事,得先回去。 他看了岑鳶一眼,手搭放在林斯年的肩上,拍了拍:“待會把她送回去?!?/br> 林斯年簡直太樂意了。 他早就知道江祁景喝不到散場,他是放下了還剩一半的雕刻作業過來的,教授肯定會叫他回去。 為了能送岑鳶回去,他是控制著,一口酒沒碰。 他當然也想替岑鳶擋酒,但江祁景這狗東西壓根就不給他這個機會。 回去的路上,林斯年充當了她的司機。 只有他們兩個,車內太安靜。 想去開電臺緩解下尷尬的手在想到岑鳶身體好像不太好的情況下,又緩緩收回。 林斯年也不知道她到底生沒生病,但岑鳶總給人一種易碎的美感。 像是一件精美的瓷器,如果沒有專人悉心的打理照料,光是放在那里,都會自己破裂。 在林斯年心中,岑鳶就給他一種這樣的感覺。 越是美的事物,越是容易消逝。 安靜持續了很長一段時間,被林斯年的聲音給打破。 介于少年感和成熟男人之間的聲線,和商滕的比起來,還是帶些稚嫩的。 “岑鳶姐,你別看江祁景那樣,其實他心里還是很關心你的?!?/br> 岑鳶微微抬眸,在很認真的聽。 哪怕目視前方,看著路況,但林斯年還是能感覺到,岑鳶的眼神落在自己身上。 這就導致,他有些緊張的握緊了方向盤。 “其實你的電話,也是江祁景給我的?!?/br> 所以這也就是為什么,他會找她來完成那些作業。 岑鳶顯然沒想到,愣了一下:“是小景?” 林斯年點頭:“他不讓我說,所以我就沒告訴你?!?/br> 車窗外,雪似鵝毛。 岑鳶安靜的看著。突然感覺,這個冬天好像不那么冷了。 原來,在這個世界上,還是有人在偷偷愛著她的。 -- 車停在家附近,岑鳶把圍巾圍上,拉開車門下去。 這附近安靜,別墅都是獨棟,之間的距離離的也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