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節
上彎的嘴角,以及眼里漾著的光。 他的睫毛很長,不算太翹,頭頂的燈光落下來,陰影鋪灑在眼底。 笑起來時,有臥蠶。 察覺到心里的酸澀之意,岑鳶苦笑著搖了搖頭,她居然在吃一個兩歲小女孩的醋。 真是丟臉。 那塊蛋糕沒吃完,因為陳甜甜吃到一半就睡著了,趴在商滕的肩膀上。 他怕弄醒她,就一直保持著那個姿勢沒動,等她睡熟了才將她抱回房間。 走之前還不忘叮囑照顧她的阿姨:“剛剛看到她身上起了紅點,可能是被蚊蟲咬的,你記得幫她把衣服熏一熏?!?/br> 阿姨點頭:“好的?!?/br> 出了別墅,商滕沒立刻上車,而是先去接了個電話。 大概十分鐘,他就回來了,看著岑鳶,語氣平靜:“有件事要和你說一下?!?/br> 岑鳶安靜的等著。 商滕不會和她商量任何事,他要說的事,一定是他已經做好了決定的。 和她說,也不是為了尋求她的同意,而是通知一下她。 她要做的,只是安靜聽著。 商滕說:“領養手續要五年后才能辦,但在這之前我會先把甜甜接回來?!?/br> 原來是這件事。 岑鳶點頭:“需要我做什么嗎?” 見她這么好說話,商滕倒稍微松了口氣。 他的確不需要尋求岑鳶的同意,但如果把甜甜領養回家,岑鳶就是她名義上的母親了。 她的態度還是至關重要的。 商滕怕岑鳶對她不好。 “什么也不需要做,照顧她的阿姨也會一起過去?!?/br> 岑鳶再次點頭。 沒開口。 商滕看著無動于衷的她,沉默了會,低聲詢問道:“你就沒有什么要問我的嗎?” 倒也沒什么特別想問的,但...... “你認識甜甜的父母?” 商滕微不可察的抬了下眼,動作很輕。 但這個情緒變化她還是捕捉到了。 安靜持續了很久,商滕低沉出聲:“她母親是我朋友?!?/br> 只說了母親,沒說父親。 岑鳶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她只輕嗯了一聲,沒再問。 懂得把握那個度,從不越界,這也是商滕為什么和她結婚的原因。 第四章 商滕哪怕是在家,絕大部分的時間都是在書房。 他很自律,把自己的時間規劃的很好。 幾點睡覺,幾點起床,工作和私生活區分的很開。 至于岑鳶,則在他的作息表之外。 不管是工作,還是私生活,她都不在他的規劃范圍。 是個可有可無的角色。 最近可能是因為公司事情有點多,所以他睡的也比平時要晚。 何嬸每天晚上都會給他煮一杯咖啡。 商滕只喝手磨的,不加糖,不加奶。 岑鳶有時候聞到那股味道了,都會覺得嘴巴發苦。 她喝不慣咖啡,太苦了。 岑鳶覺得,人生都已經過的那么苦了,就沒必要在食物方面再去為難自己。 三樓旁邊有個空房間,是她專門騰出來做自己的工作室的。 她把版紙鋪開,畫粉筆沿著打版尺畫出輪廓來。 這件衣服并不復雜,打版花費的時間也不會太長。 燈有點暗了,她調節了下燈光的亮度,然后專注的把每一條線畫好。 完成好這一切后,她又開始用色卡一一比對合適的布料。 腰上的部分需要用到麂皮,但最近布料市場這個顏色的麂皮比較少,得提前過去預定才行。 門外有人敲門,是何嬸的聲音:“小鳶,你在里面嗎?” “在的?!彼p聲應道,放下色卡起身,過去把門打開。 “怎么了?” 何嬸笑了笑:“沒什么,就是先生讓你過去一趟,估計是有什么事找你?!?/br> 岑鳶愣了會。 商滕工作的時候最不喜有人打擾。 這種主動叫她過去的,還是頭一回。 岑鳶點頭應聲:“我把東西收拾好就過去?!?/br> 何嬸走后,岑鳶重新折返回房間里,把東西一一整理好,然后才下樓。 書房門是虛掩的,但岑鳶還是禮貌的敲了敲門。 商滕沒說話,眼鏡摘了,放在一旁,臉上略顯倦怠,眼底有血絲。 岑鳶走過去:“叫我過來是有什么事嗎?” 商滕抬眸看她一眼,微側轉椅,讓她坐到他的腿上。 書房里的燈光很亮,他只穿了件簡單的白襯衣,隱約可見小臂的肌rou線條。 領帶不知道什么時候抽走了,甚至連領扣都解了兩顆,微敞著。 商滕在家里不愛打領帶,可能是覺得在外面被偽裝束縛的久了,所以不愿意放過任何一個可以喘息的機會。 這樣的他,散漫,隨性,又帶了幾分誘惑。 和平時禁欲矜貴的他不太一樣。 岑鳶聽話的坐了過去。 商滕的手環住她的腰,下巴順勢埋在頸窩處。 動作自然。 姿勢太過親昵,岑鳶的后背緊貼他的胸膛,甚至能感受到他呼吸時的起伏。 岑鳶聞到他身上那股淡淡的檀香。 商滕這個人,總是滴水不漏,讓人抓不住把柄。 但這樣活著,比絕大多數的人都要累。 岑鳶有時候覺得自己應該慶幸,畢竟商滕只在她面前露出過最真實的一面。 聽到耳邊逐漸平穩的呼吸聲,岑鳶不太敢動,怕吵醒他。 時間緩慢的流逝著,岑鳶半邊身子因為一直保持著同一個動作,而逐漸失去知覺。 快徹底麻掉的時候,桌上的手機響了。 是商滕的手機。 岑鳶正猶豫要不要叫醒他,身后的男人已經醒了,他睜開眼,從她柔軟的頸窩處離開。 拿起手機,按了接通。 “嗯?” 剛醒的聲意帶著質感的啞,像是被砂紙打磨過一樣,低沉而又有磁性。 那邊不知道說了些什么,他語氣冷漠的應了一聲:“自己看著辦,不用事事都通報我?!?/br> 電話掛斷后,他直起上身,“我睡了多久?” 岑鳶看了眼墻上的掛鐘:“快一個小時了?!?/br> 他喉間低嗯。 岑鳶沉默片刻,心疼的問他:“最近工作很累嗎?” “有點?!狈旁谒系氖志徛?,他靠過來。 耳垂處溫熱濕潤的觸感,和那股淡淡的檀香一起襲來。 男人開口時,氣音低沉,詢問她的意見,“今天晚上可以自己動嗎” 雖然覺得有些羞恥,但岑鳶還是聽話的去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