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頁
影子漸漸接近界籬的右外柱。影子與這根柱子相交,也就是約定的時間到了。 恰克托向停放著的滑翔機張望。兩輛車就足以把他和他的人送到安全地帶。他的微型無線電話的信號鐘在他的大袍里面發出咔嚓聲。從微小的擴音器里傳來費洛人的聲音。恰克托的口中流出咸口水,費洛人的身體沒有從皮膚毛孔中出汗的功能。 傳來的聲音是沉著的,我們在等待。你一定要完成任務。車輛已準備好。能看到什么嗎?rdquo; 這是抵抗運動首領的聲音。誰也不知道他的名字,但可以肯定,他就在托特附近。恰克托知道,現在他不能出任何差錯。 還沒有,rdquo;艦隊軍官回答,它一定會來。我的退路能否得到保障?rdquo; 一切都已就緒,好好干吧。rdquo; 簡短的通話就此結束。恰克托向他的部下看去,只有他們知道,他,恰克托,并不真正屬于反對派。這也是一級危險的根源,以后他們必須不留痕跡地消失。 他又向正在移動的影子看去。當清晰的尖頂觸到柱子的時候,在遠處出現一個小小的亮點。恰克托的姿勢變得僵硬起來。他的隨從雙手緊緊握住暗藏的艦隊武器。恰克托好像不感興趣似的走過另一組造船工人身邊,同時他小心地轉過臉。馬上就要證明,佩利middot;羅丹打的算盤究竟是對了還是錯了。 恰克托是一位杰出的驅逐艦指揮員。如果他在空蕩蕩的宇宙空間,什么都不能動搖他。但在這兒,在第八顆行星的陸地上,他感到不踏實和受拘束。他向那正在迅速變大的小點望去,推進器的尖厲呼嘯以多次中斷的聲波形式傳進他的耳朵。 低矮的滑翔機狂奔而來,坐在控制設備后面的是一個年輕的女人,她穿著撕破的制服,臉上顯然有著嚴重的燒傷。石井松知道,這是一次危險的賭博,稍有差錯就會送命。她匆匆忙忙地拿起阿爾孔生產的只有拳頭般大小的核反應堆。反應堆在幾分鐘前已啟用。它制造的能場幾乎看不見,盡管如此,十分細心的觀察者仍會發覺微光的閃爍,因此她希望在下面沒有這樣一個觀察者。 這是一次帶有一些未知的、難以捉摸因素的賭博。當她把費洛的飛機垂直地滑翔下降時,她的臉上全是汗水。 在她面前出現了后勤倉庫的塔狀建筑。她用腳cao作能量控制,當她把前制動噴嘴開到最大的反推力時,她在機尾的熒光屏上看到正有什么東西呼嘯著奔來。 如果約翰middot;馬歇爾在她后面降落得再快一些,如果他稍微早一點開火,精心協調的規劃就會有一環脫節。 當她的滑翔機過于猛烈地觸及地面的時候,她尖叫了一聲。她下意識的又一次全力制動,從地面彈起的飛機轟隆隆地騰空而起,晃晃悠悠地躥了幾米,在重又發出的一聲巨響中靜止下來。 石井松迷迷糊糊地呆在駕駛員座位里。過了幾秒鐘,她才意識到突然出現的寂靜。只有劈啪聲充滿了這架四人飛機的狹小座艙。 她迷迷糊糊地接收在外面匆忙奔跑的費洛人的思想脈沖。當然mdash;mdash;倉促著陸也使那些本來根本不包括在計劃之內的人注意起來。幾秒鐘后她感到恰克托的強烈的思想振動,他極其驚慌失措。 她呻吟著離開座位,一腳踹開已破碎的艙門。她看到正在外面奔跑的費洛人,其中有雙手緊握輻射器、彎曲著身子準備射擊的男人。恰克托嚷嚷著什么,在亂哄哄的一片喊叫聲中石井松聽不懂他在嚷什么,她只感到事情非常危急。 石井松與其說是走下飛機,還不如說是掉到地上。在同一時刻,另一架滑翔機在她的頭頂上發出轟鳴。與她的降落相反,那是一次模范降落。馬歇爾并不是首次cao縱這種飛機。 石井松開始奔跑。在她前面,強烈的火光在費洛的炎熱空氣中閃動。發出驚呼的造船工人在已行動起來的那20名男人的輻射槍發射的火力前朝后退。 恰克托反應非???,無論如何要防止無辜者被傷害。因此,他的部下有的放矢地進行警告性的射擊。石井松恢復了鎮靜,在她按計劃跌跌撞撞地行走,同時向前伸出那只帶有塑料套的手時,第二架滑翔機的艙壁打開了。 馬歇爾觀察著復雜的形勢,他一聲不吭,把笨重的阿爾孔人的武器舉起。 費洛人的超輻射器幾乎無聲的嘶嘶聲被阿爾孔人脈沖發生器低沉的隆隆聲蓋過了,受到強力擠壓的空氣分子沿著彈道發出紅光。石井松看到一束灼熱的藍紫色能射線向她飛來。 她的喊叫不再是裝腔作勢。這股射線像一只燒紅的大手抓住她的身體,盡管有堅固的防御場,但其巨大的沖擊力使她急速旋轉,她就像是一個熊熊燃燒著的火把。 石井松不聲不響地倒下了。恰克托冷靜又胸有成竹地 射擊。馬歇爾來不及第二次瞄準,就幾乎與安德烈middot;努瓦爾同時倒下了。從這位精通催眠術的變異人的武器中射出的最后一槍,把那架已被摧毀一半的滑翔機的前半部變成了火紅的液體物質。 許多倉皇逃遁的目擊者看到一個身穿大氅的費洛人撿起那個被擊斃的陌生女人用最后的力氣扔掉的東西。又進行了幾次警告性的射擊之后,恰克托的部下登上準備好的飛機。當他們隨著發出轟鳴的推進器升上天空的時候,留在倉庫前大廣場上的是三個一動不動的軀體和一個漸漸冷卻的金屬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