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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戶向右邊的房間走過去,他滿意地看到,當離門還有三步遠的時候,門自動打開了。 門后的這個房間燈是亮著的,窗下工作臺上的各種開關和儀表說明,它們是遠程通訊儀器。房子中間放著幾張阿爾孔人的沙發椅,對面墻邊放著一排顯示屏。就在離這面墻不遠的房頂上有一個圓洞口。多戶迅速來到這面墻邊,移動到這個洞口的下面,正如他所料,他感覺到了一股人造的引力。只要他輕微地使些反作用力,引力場立刻就把他既快又安全地送到上面一層樓上去,就像他在地球人的飛船上使用過的抗重力電梯。 多戶看了一眼手表,告訴自己該回去了。自從離開羅丹和布爾,14分鐘已經過去了。 他閉上眼睛默記了一遍羅丹和布爾等他的位置,然后就起跳了。 來自胡格拉爾家族的澤爾格middot;馮middot;特夫朗,一般情況下不知道此刻漏斗大墻外面是什么時間。作為阿爾孔人和名門望族家庭中的一員,他對按照由大自然隨意劃分的白天和黑夜來安排自己一天活動的人感到可笑和反感。 澤爾格要按照自己的愿望和需求行事,他甚至無視自己對納特人和下屬阿爾孔人享有的極大特權:作為一個職位的擁有者,他的職責是被運轉良好的機器和一大幫下屬在履行。他所居住的漏斗即使在阿爾孔星上也不多見,不僅是規模,還有居室的機械設施。他什么事都不做,只是用探究自己的愛好打發時光。 事實上用探究rdquo;這個詞很容易給人造成誤解,而用嗜躺rdquo;則更確切一些mdash;mdash;因為這個阿爾孔人每天的主要工作就是躺著一個人與多人同時對弈。什么樣的身體形態才能適應如此的生活方式呢? 他也經常到最底層的美麗花園里呆上幾個小時,在那里的草地上或者吊床上躺著與某個下屬或客人聊天。 今天就是這種情況,他選擇了自己年輕的副手戈恩作為聊天的對象。而戈恩則很不情愿地離開了自己舒適的臥榻和虛擬的屏幕。在屏幕上,他正按照棋術的規則,用自己的思想描繪跳動的彩色抽象幾何圖形,研究新的戰術。但澤爾格是上司,是這座宮殿里惟一還能有點兒見解的人,另外他還要提防由于冷漠而難以實現自己的愿望。 他們一起乘抗引力升降機來到了最底層。在溪水涓涓不停注入的池塘邊他們躺了下來,澤爾格問道:為什么你認為在對弈中一個藍色的13角很容易制造,而紅色的則從來造不出來?rdquo; 戈恩偷偷松了口氣,不是他害怕的無聊話題。我當然不知道,先生。rdquo;他殷勤地回答,但我猜測,我們的大腦產生不了相應的思維。一個紅色13角需要一種思維中樞構形,這種構形在阿爾孔人的大腦里不可能存在。rdquo; 澤爾格表現出極大的熱情。 很有意思,很有意思,rdquo;他說道,與我的想法基本一致。我相信,rdquo;他用胳膊支撐著自己的身體略微抬高了一些,向一個花壇那邊看了一眼,那個花壇里長滿了長莖的法蕾花,如果讓陌生的智能人參與對弈,一定會出現不少新的對局?;蛘?,rdquo;他索性坐了起來,迫使一種生物專門與我們對弈。我想納特人hellip;hellip;rdquo; 他陷入了沉思之中。戈恩看看時機已到,趕快補充道:也可以考慮利用非智能生物,利用模擬器模擬他們的大腦。rdquo; 澤爾格暗自慶幸自己今天選擇戈恩作為陪同是明智之舉。戈恩今天表現不錯,他的想法多么具有吸引力 澤爾格立刻想到,如果戈恩此刻的想法在模擬器上實現,那將會產生多么奇妙的多種色彩和形式的游戲??! 是的,rdquo;他回答說,這個想法看起來很不賴。必須指出的是,怎樣才能讓它變為現實,事實上,一個令人驚訝的想法hellip;hellip;rdquo; 這就是他表現出來的全部熱情。 戈恩想的卻是:你不是指出來了嗎?老狐貍。如果取得成功,沒有人敢懷疑這是你的功勞。 弗納托星上的蛇魚出現在屏幕上肯定會引起轟動hellip;hellip;rdquo;澤爾格喃喃自語道。 戈恩提出了不同意見,他已準備說出自己的最好主意:我希望的東西不算多,但也許比有些人認為的多一些。我對讓一朵花的神經活動出現在屏幕上非常感興趣。那將是多么美麗的一幅圖畫,如果模擬器能夠掌握像花這樣悅目的生物的感覺細胞如何游戲,并把它們畫出來。rdquo; 如果戈恩企圖用這一建議引起澤爾格的更大熱情,他很快就會失望。澤爾格這時第三次用前臂支撐起自己的身體,向花壇那邊望去,并用明顯不高興的聲音斷言道:有人把我的法蕾花壇給踐踏了。如果我發現了是誰干的,就讓他去與納特人進行摔跤比賽。rdquo; 戈恩不禁打了一個冷戰。與納特人摔跤對阿爾孔人來說就意味著死亡,因為他們不知何時已經喪失了免疫力。對于納特人來說,摔跤競賽是一種神圣的運動,所有失敗者必須被殺掉。曾經做過一切文明嘗試的阿爾孔人,現在早已停滯不前,他們從來也沒有想過要去改變納特人殺死失敗選手的做法。 戈恩站起來,要去看看花壇。 他向花壇走去,澤爾格只是用胳膊肘支撐著自己抬起身子,用好奇的目光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