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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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臨清商人們自己修的碼頭上,自然由他們說了算。 比如魯會長等人想包攬茶葉生意,他們能讓外地的茶商都進不了臨清。 一個碼頭,把臨清商會和沒有入商會的臨清富商大紳們都綁在了一起,外地的商人要從臨清河段借道通行,都要守魯會長等人定下的規矩。 這種話語權,可太重要了,不是虛無縹緲的體面,是切切實實的利益,別說江知州要求修筑碼頭的工人優先雇傭流民,還要比市價貴一半的工價,就算江知州要求一倍、兩倍的工價,魯會長都會同意! 俞三聽懂了,然后新的問題也隨之冒了出來:“新的碼頭,讓魯會長那些人可以制定規矩,外地商人,甚至是臨清本地的小商人,都要按照魯會長他們定下的規矩辦事,魯會長他們欺行霸市又該如何?” “俞三你行呀,腦子轉得挺快!” 程卿表揚他,俞三后頸的汗毛一根根舒展開來。 自己本來就很聰明??! 只是不懂這些商賈之事,才需要程卿解釋。 程卿都把話說成這樣,他還是不懂,那得笨成什么樣? 俞三若真是斗雞,現在肯定在原地抖羽毛炫耀:“這么簡單的事,自然一聽就懂了?!?/br> 程卿沒打擊他:“臨清不止一個碼頭,魯會長他們是得了便宜有了話語權,想要長久賺錢,自然不能太過分。貨物要流通周轉才叫做生意,他們在臨清把外地客商吃干抹凈,等他們的貨到了臨清之外的地方照樣是寸步難行,等碼頭建好了,魯會長他們折騰一番會找到所有人都能接受的標尺線……他們在臨清做的太過分,還有江知州在上面管著呢?!?/br> “你還說江知州,你才認識人家多久啊,就那么相信他的人品?五萬兩銀子說給就給了,誰知道江知州會不會貪!” 五萬兩銀子要是全買成糧食,要養活多少流民? 那些銀子也不是俞三捐的,但想到會有人把五萬兩銀子貪掉,俞三心里就不痛快。 他覺得程卿和五皇子太過信任江知州。 要不是他只是個錦衣衛百戶,早就質疑了。 程知緒的官位倒是大,一路都在和程卿唱反調,對這件事卻默許,俞三估摸著程知緒不是覺得這個主意棒,是等著江知州這邊捅出簍子,程知緒就能借此攻擊程卿了。 程卿還沒心沒肺笑呢,俞三一想到這事兒就愁的很。 不是挺聰明的嗎? 給銀子時咋不曉得多長幾個心眼! 程卿不是在嘲笑俞三,也不是沒心沒肺傻樂,她就是感嘆,俞家人對俞三的淮南之行擔心是應該的,但俞家人也該欣慰,從淮南回去后,俞三整個人都會脫胎換骨。 再笑,俞三估計要翻臉了。 可她完全停不下來呀。 “魯會長他們欺行霸市,有江知州管,江知州貪墨,你這個錦衣衛百戶大人管不管?” 第435章 :錢多糧多,怕被搶(4更) 程卿想給俞三講的是“制衡約束”之道,俞三卻瞬間想岔了。 程卿這話有潛臺詞! 江知州貪墨瀆職被程知緒抓住把柄,問他幫誰? 這不廢話么。 他和程侍郎又不熟,當然是幫程卿啊。 至于和程珪的交情……此時此刻,俞三完美踐行著“見色忘友”四個字,已經將程珪拋之腦后,他一旦做了決定,連整個俞家人的意見都可以不聽,要對程知緒做點什么,也不會顧慮對方是程珪親爹。 俞三對自己親爹還沒有那么孝順呢—— 在程卿的視角,她說了那句話后,俞三耳垂忽然多了一抹可疑的粉色,說話的語氣嚴肅的好像在教堂宣誓一般: “我管!” 你管就管咯,這么大聲做什么,毛病。 沒等程卿罵人,俞三清了清嗓子:“好了,小爺要去甲板上巡邏警戒了,你就放心吧,小爺雖然向來和你們不對付,至少知道輕重,誰要是在賑災時搗亂,都是小爺的敵人!” 這幾句話倒是挺入耳的。 不知天津衛的案子,朝廷是怎么打算的。 程卿的疑惑在濟寧得到了解答。 五皇子派去押送田主事等犯官的軍士,快馬趕路,追上了賑災的船隊。 “你們在半路遇到了水匪?” 什么水匪啊,分明是殺人滅口。 看來天津衛的水很深,背后的人都不許田主事等人活到京城。 也是。 田主事在五皇子面前一力把罪名承擔下來,在刑部的審訊下說不定會反悔。 還是死人能保守秘密。 程卿對田主事被滅口倒不是很吃驚,軍士們帶回的另一個消息讓她比較揪心。 朝堂上果然有人質疑五皇子的做法,孟懷謹為五皇子說了兩句公道話,卻被皇上派去天津衛徹查大盈倉被燒毀一案! 天津衛那地方,孟師兄去了能怎么查? 程卿知道孟懷謹很聰明,可這并不能讓她放下擔憂。 五皇子對此也無可奈何,安慰程卿道: “孟少卿愿意去天津衛,應有幾分把握,就算查不清案子,以孟少卿的能力總能自保?!?/br> 孟師兄絕對不是只求自保的那種人! 要么就不去,若是去了天津衛,不會允許自己白跑一趟。 程卿此時很慶幸孟懷謹身手厲害……孟師兄在天津衛,而她在濟寧,還要繼續南下,本來也做不了什么。 濟寧不若臨清繁華,有錢的富商也沒有臨清多,流民卻比臨清多。 程卿一行人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也不能像在臨清時那么耽誤時間,臨清有的條件,濟寧不一定能辦到。 當然,五皇子領旨賑災淮南的消息,朝廷已用快馬通知運河沿岸,要求各地衙門協同賑災,所以五皇子的船隊不管在哪里靠岸,當地衙門都能很快得到消息,總有當地官員帶著當地有頭有臉的士紳相迎。 臨清和濟寧中間還有個聊城。 程卿和五皇子臉皮厚,在聊城和濟寧兩地也“化緣”到手八萬兩銀子。 五皇子希望聊城和濟寧能效仿臨清城安置流民的模式,并且愿意將兩地富商士紳們捐贈的銀子留下一半,聊城和濟寧是銀子愿意收,對安置流民并不熱衷。 聽他們推諉的口氣,五皇子都信不過他們。 只能派人告知流民們臨清城的情況,希望這些人可以再堅持下,往臨清城去。 銀子還是留下了些,但聊城和濟寧的官員能把五皇子的命令完成幾分,誰也沒辦法確定。 每日在運河上行船,程卿等人都提心吊膽。 越往南走,賑災的糧食收集的越多。 通州五千石。 天津衛三萬石。 德州五千石。 臨清五千石。 俞家捐一萬石。 還沒出山東境內,攜帶的糧食已有五萬五千石,運糧的船都增加到將近一百五十艘,還有藥材和銀子。 而朝廷快馬發公文要求運河沿岸的州縣協助賑災,為五皇子賑災提供幫助是正面作用,同時也帶來了負面效果。 要程卿說,這是敲鑼打鼓告訴沿途的盜匪,這支船隊攜帶了大量了的糧食和銀子,快來搶??! 離淮南越近,程卿越怕出事兒。 運糧的船只變多了,幾百護軍的防線也分散了。 如果有水匪把船隊從中間截斷,前后的護軍也很難及時救援。 程卿現在已經不讓小磐夜里睡覺了,吩咐小磐白天盡量在船艙里補覺,晚上隨時保持警戒。 程卿覺得自己在壓榨小姑娘,小磐自己卻不覺辛苦: “以前奴婢跟著婉小姐時,伺候婉小姐的大丫鬟本就要值夜,奴婢想給婉小姐值夜,還不夠資格?!?/br> 有錢人家的小姐們睡得床也很大,小姐在床上睡,值夜的婢女在床邊的塌上睡,不是小姐們信任的婢女還撈不著值夜的差事。 程卿哭笑不得,讓小磐晚上不睡覺,小磐還覺得是受器重了。 不過現在的情況,她還真得倚重小磐,讓小磐累些,能提前預警也不錯。 程知緒這個老狐貍,一直蟄伏不動,等大家提心吊膽睡不好覺了,向五皇子建議,請求沿岸的衛所派人護送。 程知緒話說得委婉,總結下就是“有權不用,過期浪費”! 反正朝廷是發了公文讓協助賑災。 收留流民是協助,派兵保護賑災物資也是協助。 五皇子遲疑。 在天津衛就差點陷進爛泥中,五皇子根本不能確定沿岸的衛所長官有沒有被人收買。 如果衛所本身就不干凈,派來幫忙的軍士有問題,豈不是引狼入室? “殿下不必擔心,下官與江蘇祁指揮使相交莫逆,若能祁指揮使派兵護送,淮南之行會安寧不少!” 大魏類明,卻不似明朝遷過都城,大魏建國時就定都在現在的京城,所以沒有南、北直隸之分,由始至終都只有一個直隸。 明朝是“兩京十三省”,一共十五個行政區。 大魏是“一京十五省”,程卿印象里的明朝南直隸,現在是江蘇和安徽兩個行省。 行省皆是三司分治,分別為都指揮使司、布政使司、提刑按察使司,將地方軍隊、行政和司法分歸三個官員管理,程知緒所說的江蘇祁指揮使,就是江蘇諸多衛所的最高指揮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