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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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儀書院的入學考試,他都未必通得過,你和這樣的人計較,丟了身份?!?/br> “你的精力應該放在明年的鄉試上!” 程珪老老實實聽訓,“祖母,我錯了,我在無關緊要的人身上浪費了精力,事情既發生了,也該早早告訴您?!?/br> 朱老夫人拍了桌子: “你知錯就好,你有錯自有長輩教訓,卻也不是外人能隨便算計的?!?/br> 程珪半信半疑,“您也認為縣里的謠言是程卿的手筆?” 程卿才多大呀,怎會有能力cao縱謠言。 程珪覺得是柳氏。 大伯程知遠的這位續弦或許并不是空有樣貌,柔弱的外表隱藏了柳氏的城府。 “是誰都不要緊,反正——” 周嬤嬤快步走來,“老夫人,程卿少爺人在門口,他……” 朱老夫人轉了話頭: “他倒是膽子不小,這時候還敢主動上門!” 周嬤嬤面色古怪欲言又止。 朱老夫人皺眉,“一個黃口小兒,竟叫你怕成這樣,他是不是又做了什么出格事?” 周嬤嬤低聲稟報,朱老夫人勃然大怒。 …… 程卿自認沒做什么出格事。 她總不能脫光了在二房門口打滾,拼著自己不要臉也要拉二房下水,大多數時候程卿還是要臉的,誰惹到了她,她會叫對方沒臉。 這性格,曾被她爸……哦,不是程知遠,而是她沒穿越前的親爸評價的,說她性格太有攻擊性。 女孩子嘛,家境又好,好好躺著享受人生就不行么? 當然不行。 程卿不愿當傻傻的大小姐,吃喝玩樂到二十多歲被家里陪嫁一筆錢嫁出去,稀里糊涂的把大部分家產讓給家中兄弟。 憑什么呀! 她明明就比那些廢物點心聰明,僅僅因為性別,就不能繼承家業? 穿越前,程卿花了許多年證明自己比兒子強,好不容易獲得了她爸的認可要把家業交到她手里,莫名其妙搭上了穿越快車,程卿不是沒有抱怨,是她腦子清醒,在怨懟現實和積極面對現實中選擇了后者。 程卿想的是先低調幾年,把程知遠的案子了解,她在大魏朝有了立身的資本再說,然而情況卻不允許……這事兒她要默默忍了,對不起柳氏要腫脹半個月的腳踝,等進了南儀書院,想要捏她這個軟柿子的人會很多! 擁有多年斗爭經驗的程卿知道會鬧的孩子才有奶喝,當然,怎么鬧也要講究方式方法。 就像現在。 程卿在二房門口求見朱老夫人,卻不著急進去。 她腳邊放著一個打開的箱子,滿滿一箱子銅錢冒了尖,多到往外掉。 程卿手上還捧著一個托盤,黑壓壓的木盤裝著雪花白銀,非常打眼。 托盤上另有幾個精致的荷包,裝著朱老夫人召見時給的見面禮。 她雇人將裝銅錢的箱子從楊柳巷抬到二房門口,一路走來并無遮掩,半個南儀縣都知道她往程家二房送銀兩。 熱心的何老員外遠遠瞧著也跟了過來: “程小郎,這又是何故?” 程卿苦笑:“何員外,您未曾聽這兩日縣里的流言蜚語么,整個南儀縣都在議論,說我和家人回鄉就是為了方便到二房打秋風!我還有三個jiejie未議親,自己也要讀書考功名,這等名聲,我是萬萬不能背的,只能將三叔當日贈的二百兩銀子悉數奉還,還有繼祖母給的見面禮一并還掉?!?/br> 何老員外嗤笑: “流言老朽聽了,還說你那堂兄縱馬嚇人,這也是真的?” 程卿正色道:“這絕對是誤會,不知是誰胡亂造謠,我母親雖然扭傷了腳,卻和程珪堂兄無關!” 縱馬嚇人的不是程珪,那說程卿一家是打秋風的窮親戚,的確和程珪有關咯? 何老員外很是不恥二房的做法,會讀書有何用,如此刻薄,將來為官也不會體恤民情! 朱老夫人被程珪扶到門口,聞言差點腳下打滑。 ——這個程卿,真是該死,如此糟蹋珪哥兒的名聲! 第12章 :又丟一次臉 “你這孩子,何至如此?” 自從程卿扶靈返鄉,二房門口已不是第一次擠滿這么多人,朱老夫人恨得程卿牙癢癢,當著眾人卻要對程卿和善。 朱老夫人裝傻,程卿快言快語將自己的來意說清: “我是不信堂兄會說出那種話,一切都是誤會,不過家母為此在家日日垂淚,程卿只有將三叔和祖母的饋贈悉數奉還?!?/br> 程卿指了指地下的錢箱,挺不好意思:“三叔贈送的二百兩銀子用掉了些,倉促間我湊了部分銅錢,還請祖母請人清點數額?!?/br> 呵! 真要還錢,那就低調將銀子送回二房好了。 故意選在大白天,還將部分銀子用銅錢代替,銅錢面值小體積大,抬著一箱子銅錢招搖過市十分醒目,程卿是生怕知道此事的人太少,生怕二房的名聲不夠臭。 朱老夫人靜靜看著程卿,程卿的眼神毫不避讓。 此時此刻,朱老夫人已經確定,程卿就是另一個程知遠——程卿回南儀縣,就是膈應她,就是要給她找麻煩,要和她作對! 和程知遠不同的是,程卿更jian詐。 祖孫倆僵持著,何老員外領著一群街坊‘竊竊私語’,聲音大到故意能叫二房的人聽見: “還是收下吧,人家孤兒寡母的,惹不起你們,只能遠遠躲著了!” “哪知當日收下銀子還會被奚落呢!” “區區二百兩銀子,把孤兒寡母打發了,還要踩一腳……唉,人心不古,世風日下?!?/br> 程卿漲紅了臉,“祖母,還請收回這筆銀錢,我就算不拿老宅的資助,將來有了能力也會好好孝敬您的!” 說完她不等朱老夫人有下一步反應,將箱子和托盤留在原地,轉身就走。 在何員外等人眼中,程卿的背挺的那么直,腳步踉蹌,無助慌亂,又有一股少年人的執拗。 何老員外也不是傻子,并非一點都看不出程卿的心機。 但他捫心自問,自己若換了程卿的處境,一點心機都沒有,真的要被欺負死了。 一個十三歲的小郎,除了利用輿論保護自己和家人,毫無仰仗??! 這其實就是程卿的高明處。 她要讓大部分看見她的品行。 讓少部分人看見她的聰慧。 再讓極少部分人的看見她的城府和手段。 她不主動算計二房,她只是遇到不公正待遇才反擊,這樣的話,哪怕窺破了她城府手段的極少部分人也不會討厭她。 何老員外收回視線,大聲嚷嚷: “還是快把銀子抬進去吧,十幾年前就分了家,本就該各自安好,何必假惺惺的演戲……什么叫慈愛,給孤兒寡母留一條活路,別逼死他們,就是在做善事呢!” 朱老夫人的眼神不善,何老員外卻不怕她。 “員外”也不是一般稱呼,有錢有勢士紳才被稱作員外,沒錢沒勢的叫老漢!何老員外能和二房當鄰居,自也是有來歷的,他把朱老夫人損了一頓,拍拍袍子走了。 朱老夫人一臉灰?。?/br> “不知是哪個殺千刀的亂造謠,讓卿哥兒和我們生了嫌隙,罷了,把這些錢抬回去吧,別讓卿哥兒難做人,日久見人心,他早晚能明白一筆寫不出兩個‘程’ 字,二房怎會不管他們孤兒寡母?” “祖母……” 程珪一臉羞愧。 剛才程卿就沒給他說話的機會! 都是他做事不夠謹慎,害得二房丟了臉。 朱老夫人拍了拍他的手臂,“雖不是你縱馬令你大伯母受驚,但你是晚輩,應該主動承認自己的錯誤,你大伯母若不原諒你,我也不認你這個孫子!” 程珪點頭稱是。 程卿會演戲,難道他就不會? 程珪心中不服不平,卻也只能聽朱老夫人安排。 這是磨練他的性子,也是挽回他的名聲。 他會每天跑去楊柳巷給柳氏請安,做給整個南儀縣的人看! …… 程卿上二房還錢一事,成了整個南儀縣的談資。 如果這個時代有網絡社交,程卿回南儀后,真是隔幾天就上一次熱搜。她連‘南儀書院’都沒考上呢,在縣里居然也小有名氣,在短時間內能和書院那些風云學子比一比知名度。 這名聲,要是才名就好了。 她還錢的舉動傳到程五老爺耳中,五老爺不置可否,私下里對妻子李氏說道: “知遠這兒子也不知如何養的,精得過了頭,一點也不像十三歲的小郎?!?/br> 程知遠當年在念書上有天賦,卻并沒有程卿這樣的手段城府……程知遠要有程卿的手段,當年被逼出南儀的就該是其繼母朱氏! 李氏嘆氣,“二堂嫂可不是什么大度的人,程卿讓程珪名聲受損是觸碰了二堂嫂的逆鱗,我看二堂嫂還會為難那孩子?!?/br> 也是一個小可憐。 縱馬嚇人的事是真的,被人指著鼻子說上門打秋風也不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