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節
“無所謂,無所謂!只要你們沒事就行!”鐵嘴一陣后怕,“當時天空中傳來惡魔的聲音,反響還那么激烈,霍老以為你們被圍襲,著實后悔讓你們去找船了。幸虧你們沒大事,否則霍老……”怕是會悔死。 直白的關心與擔憂,是摻雜了私情的暖流。 當它順著言語的力量涌出,如溫暖經身般溫暖。 “不,是我的不是?!奔o斯輕笑,“以后再做解釋,如無大事,我不會再與你們聯絡?!?/br> “明白了,您忙?!辫F嘴這一“您”字喊得賊順溜,畢竟,他聽說這一位活了不知多久,是他爺爺的曾祖的高祖的……的太宗輩。 講真,想想都不可思議,要是司家的小子真跟這一位在一塊,那不就是黃昏戀嗎? 鐵嘴擱下了通訊器,沉吟片刻后,忽然對身邊的王義元說道:“我聽說你照顧過大祭司一段時間?” “不敢當不敢當,他就是把我當跑腿小廝的?!蓖趿x元連連擺手。 繼在警署部照顧過……哦不,被大祭司奴役過后,他的工作履歷可謂是輝煌萬分,不僅成了霍丞鷹的御用跑腿,還經常出入重要的秘密□□對他真是信任萬分,搞得他壓力山大! 現在,連外交部都用上了他。甚至,聯盟開會都是他倒茶! 故而,當鐵嘴說起紀斯時,王義元本能地寒毛直豎,心理陰影無比大。托大祭司的福,他已經加班大半年了…… 果然,鐵嘴的話又是加班—— “有空的話,就去一趟司家老宅吧?!辫F嘴說道,“司家的老爺子是個頑固的守舊派,就算司諾城找的對象是紀斯,他仍十分不滿?!?/br> 臥槽!這還能不滿!性別這關卡這么死的嗎? 王義元在內心咆哮。 鐵嘴瞇起眼:“我不希望這兩位生了嫌隙?!?/br> “大祭司要是允了話,那遲早會去司家老宅。要是在那里落了不妥,對誰都不好?!辫F嘴看向王義元,意味深長,“所以,老王你就去司家老宅混個臉熟,說些好聽話?!?/br> “……那萬一司家老爺子把我斃了怎么辦?” “額,厚葬?” 王義元:…… ※※※※※※※※※※※※※※※※※※※※ ps:這時候的他們并不知道,無論是紀斯還是司諾城,懟家長都很有奇效【狗頭.jpg】 ps:記住,紀斯是個終極大boss!忘記的請重溫第一章 ! 第230章 第二百三十縷光 中洲黑省, 聯盟科研所。 情報收集處聚焦了一大批科學家、生物學家、語言學家和音樂家,他們來自世界各地,大部分享譽中外、獲獎連連。放在末世前, 他們每一個都是別人可望不可即的塔尖人物, 但現在, 他們群英薈萃, 只為了合作破譯“惡魔的語言”。 “聽不懂太吃虧了!”一名已經覺醒的中洲科學家怒罵, 她黑眼圈極重, 頭發很油,渾身散發著一股泡面味。 她把耳機戴上,聽著削弱了幾個度的魔語, 暴躁至極:“我們聽不懂惡魔的話,惡魔卻能從人類的大腦獲取語言,這簡直是降維打擊!我受不起這個委屈,我這周就要破譯它!我……” 一名奧地利的音樂家聽到口鼻出血, 他捂住口鼻, 另一手還在白紙上記錄魔語的波動:“有很細微的強弱交替, 層次不明顯,但這里、這個p音, 是個大切分嗎?” 話落, 他抖了抖暈厥過去。身邊的科學家一摸鼻血繼續,他已被抬下去換成了別人。 另一位音樂家接手了他的工作,忍著強烈的惡心和暈眩, 去細聽魔語的波動。她執筆劃下符號, 大腦嗡嗡作響, 像是要炸開一樣。 幾分鐘后, 她也被抬走, 換成了下一個人。 人類就是這樣,一旦團結起來針對外來的侵略者,其凝聚力會比任何時候都要強悍!當他們想拼命時,誰也阻止不了那份干勁。 從惡魔降臨開始,他們就從各種收錄裝置中獲得了惡魔的說話說。哪怕只有寥寥數語,哪怕聽了對身體沒有好處,他們也前仆后繼、從不退縮。 原因無它,這是一場人類的存亡戰! 目前,他們已破譯了魔語中的13個字符,為求簡便,以英文代替。而隨著往下深入挖掘,他們發現符號代替跟不上魔語的變幻速度,它的復雜程度比俄語的饒舌還讓人頭疼。 “這一段魔語是大祭司的……”語言學家愁到頭禿,“我們為什么不找大祭司學?”而要在這里拼死拼活破譯??!很浪費時間的好嗎? 有人搖頭道:“大祭司告誡我們別接觸魔語,小命不保?!痹捠沁@么說,可他還是戴上了耳機,“用凡人之身吟誦魔語會折壽,情況嚴重點會直接死亡?!?/br> “但走到這一步,誰還在乎生和死啊?!?/br> 他一笑,很淺:“惡魔都敢朝地球放話了,我們要是怕死不去破譯魔語,豈不是氣勢還矮人家一截?家國在先,個人生死已無用了?!?/br> 他們要破譯它,反向截獲惡魔的情報! 紀斯的魔語吟誦傳入耳中,不同于惡魔的說話聲,他的魔語波動對人造成的傷害極小。 他們聽著這段魔語,漸漸地摸索出一個奇怪的詞匯。不知這詞匯是有多重含義還是一個語氣詞,在紀斯短短的幾句話中,出現的頻率有些高。 “a、napa?”一名金發的女子拼寫著,“阿納帕……登都?” “阿納帕登都?” 【亞巴頓】…… “阿納帕登——啊啊??!”突兀地,凄厲的尖叫聲響起,仿佛在承受史無前例的酷刑。 眾人驚悚地回頭,只見紅黑色的火焰從金發女子的腳下沖起,蛇一般包裹住了她的全身。女子猛地伸手扼住自己的脖頸,長發狂舞,她涕泗橫流地瘋狂搖頭,而她的手狠狠一掰,直接拗斷了脖頸! “咔嚓!”她的頭一歪,烈火徹底吞噬了她。 火焰從人形縮小成米粒狀,很快消失在空中。啪嘰一聲,是女子的耳機落在坐墊上的聲響。而她做的位置空無一人,仿佛她從未出現過。 從事發到結束,僅是三秒。 一條生命就這樣消失了…… 有人才剛轉過頭,有人才摁響報警器。有的人尖叫來不及出口,有的人咖啡杯傾斜,“砰”一聲砸落在地。 玻璃破碎,喚醒了眾人的神智。 之后,是極為混亂的收尾場面??杉词古印笆й櫋痹谇?,也依然有人接了她未做完的工作。 只是這次,他們跳過了那個象征著死亡的詞。 …… 時間如流水,七日一晃而過。 長在海上的“樹”慢慢收攏成人形,窩在海底的人漸漸破開了屏障。紀斯凌空而立,俯視著腳下的大海。只見它飛快地凝出了一個漩渦,往下、往下,延伸到深處。 他看見百慕大的星門散發著幽幽藍光,那扇門吞噬過怪物、人類和方舟,也吞噬過人魚、三眼和半神。不過,它再奪目絢麗,也蠱惑不了他的覺醒者們。 讓他們與百慕大面對面,就像是讓天賦不佳的修士與天材地寶面對面。他們不能動搖,譬如修士不能動心,幾乎是無法辦到的事。 但他們還是做到了。 有司諾城擋在星門中央,有祁辛黎、卓無涯護持左右,有江梓楹在中段緩沖。陰陽并濟,生死流轉,他們只與星門做“交換”,卻絕不越過雷池一步。光是這份心性,就足以得證大道了。 待他們一個個從海底浮出水面,紀斯真是滿意地笑了。 司諾城徹底穩定在“半神”境界,已能自如地釋放靈魂圖騰,無論是行是臥,都會從自然、星空、大地中汲取力量。 祁辛黎和拉基平穩地跨進了靈魂圖騰的領域,前者從潛意識深處截獲了秘法,后者不會再在獸化時喪失理智。 其余人皆有所獲,爬上岸交流心得。唯有姜啟寧歡快地在海里游泳,發出憨批的笑聲。 “啊哈哈哈!水里好快活??!”仰泳、蝶泳、蛙泳,姜啟寧在淺海處繞圈,“太舒服了!誒,有魚!” 他一個猛子扎進了水里。 紀斯下來與眾人匯合,大概是習慣了憨批的造作,他們已經能自如地把姜啟寧當成背景,切入重點話家常了。 “感覺如何?”紀斯問道。 “煥然一新?!逼钚晾栉站o拳頭,再松開、再握緊,“當鏈接達成的時候,就像身體里外接了一根血管。力量沿著右手脈絡出去,通往星門的背后。怎么說呢?那就像是一個當鋪,你把自己的東西給它,它就會給予你等量的價值。而回饋的價值,會從左手的脈絡輸入?!?/br> “七天運轉一個大周天,仿佛是把渾身的血換了一遍,有種重返十八歲的感覺?!?/br> 經絡中的凝滯消失,身體里的沉疴不再。他們的身體變得如同靈魂般堅韌,除非是惡魔,否則普通的怪物破不開他們體表的防御。 “如此便好?!奔o斯頷首,“趁著任務期間熟悉力量,下一次,我不會把你們湊到一起,而是該分頭行動了。世界之戰將打響,明白了嗎?” “明白?!?/br> 彼時,姜啟寧叼著一條手臂粗的鰻魚竄出海面,結果這條鰻魚漏電了……老姜兩眼一翻沉入海中,鰻魚發瘋逃竄。 “方舟無法找回,但它遲早會回來?!奔o斯道,“至于再回來時是什么樣子,你們別抱太大的希望?!?/br> 眾人點頭。 遠處的姜啟寧再冒頭時,已經捉了三條電鰻。這次他學乖了,分分鐘擰斷了鰻魚。理智告訴他應該吃熟食,但本性告訴他——生的也能吃!死不了! 他嗅了嗅,還是咬了下去。 “下一站是哪里?”司諾城問道。 祁辛黎翻著放在沙灘上的包,嘀咕道:“怪了,拉鏈怎么壞了?有海鳥下來找東西吃嗎?” 紀斯看天看地,就是不看人。司諾城瞥了他一眼,神情高深莫測。 “怎么感覺筆記本的殼子凹了一點?”祁辛黎抽出電腦,開始上下翻檢,“難道是我扔包的時候扔太重了?算了……誒?怎么沒電了?我記得我是關機的,電板出了問題嗎?” 司諾城平靜道:“讓沈隊給你充個電吧?!?/br> “行?!?/br> 過不多時,祁辛黎疑惑的聲音響起:“奇怪,我的資料沒放在文件夾里嗎?” 司諾城:…… 司大少爺轉過頭,看見身邊的紀斯正在眺望遠景。只見淺海處,姜啟寧生啃鰻魚吃得滿臉是血,見他們看過來,還露出一個滿足的微笑。 冰冷的海水里,微笑的男人滿臉是血,還叼著一塊鰻魚rou。 他沖他們揚起手:“要吃嗎?” 紀斯嫌棄搖頭。 司諾城:……別搖了,其實你作起來跟老姜也沒什么區別。 …… 他們仍未知道那天紀斯究竟對祁辛黎的電腦做了什么,才導致他的文件亂七八糟。只知道祁辛黎在找回《覺醒者觀察報告》后,默默地設了好幾層密碼。 直到很久以后,隊友們才知道祁辛黎報告了啥狗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