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節
阿芙羅拉臉色一變:“我接不了你的占卜。窺視強大的人,一定會被對方的氣場所傷。如果是你,我會當場死亡?!?/br> “無妨?!奔o斯道,“窺視我的不是你,而是我自己。我無法為自己占卜,只能通過你做媒介?!?/br> “你走占卜的程序,出示占卜的工具,之后便由我自己來?!?/br> 阿芙羅拉沉吟良久:“我的工具很‘年輕’?!?/br> “能用即可?!?/br> 烏拉的巫師深深地看了紀斯一眼,繞過他從柜中取出各種物品。印著羊頭的桌布,一個漆黑的骷髏,數把匕首,再點亮了六支蠟燭……待一切準備就緒,已是半小時之后。 阿芙羅拉在銅鑄的圣杯中凈手,于裊裊圣木熏香里拿出了一副慣用的塔羅牌。 “默念你心中的問題?!彼吡顺绦?。 在紀斯的注視下飛快地洗牌、切牌,再大手一劃,將牌劃成圓弧狀的扇面。做完這些后,七支蠟燭的火光猛地躥高一截,隱約勾勒出骷髏的模樣。 而阿芙羅拉則背過身去,將抽牌、解牌的主動權留給了紀斯。 紀斯抽取了距離自己最近的一張牌,他攤開了它、直面了它,沉默了許久許久才將這張塔羅扣在桌上。 正位戀人…… “再來一次?!?/br> 阿芙羅拉:…… “大祭司,請尊重占卜結果,不能因為結果不如人意就想占到盡如人意,這做法是不對的?!?/br> 紀斯:“再來一次,我給你店中的任一物品注靈?!?/br> “成交!”飛快洗牌。 于是第二次,正位戀人。 “再來……” 于是第三次,依舊是正位戀人。 事不過三,紀斯把牌扔進了眾牌中。之后,整副塔羅牌燃起了紫黑色的鬼火,一點點被吞噬殆盡,連一絲痕跡也沒留下。 阿芙羅拉似乎早預見了這個結果,只嘆息著收起物件,沒多問分毫。他取過黑骷髏遞給紀斯,得到了自己的“報酬”。 “請慢走,歡迎下次光臨?!?/br> 紀斯拂袖離開。 阿芙羅拉看著他消失在店外,從桌底掏出了一大本記錄手冊。翻著翻著,他嘴角一抽:“怎么這個點找上門的占卜,全是感情相關?” 不是為情所困,就是挽回愛人。狠一點的,要么咒殺情敵,詛咒前女友或者前男友…… “不是吧?” ※※※※※※※※※※※※※※※※※※※※ ps:阿芙羅拉:究竟是誰,抽到了大祭司這個限定的唯一sp? 第200章 第二百縷光 戀人, 塔羅的第六張牌,象征愛情的到來、合作的融洽,以及—— “確定對我而言, 最重要的東西是什么……” 大藏險峻的山域, 絕頂酷寒的巔峰, 紀斯乘著霜雪, 面向旋轉的星河。風鼓起他的衣袍, 拂亂他的長發, 眉毛、眼睫沾上了冰雪,慢慢將他鑄成了一尊玉人。 “為何會如此?” 他生不知幾年,歷不知幾劫。見過紅顏絕倫的殊色, 識得公子無雙的風采,剪斷凡塵世俗的牽絆,橫渡愛恨癡嗔的糾纏。舍得、舍得,才造就如今超神的自我。 他的道堅不可摧, 他的心堅硬如鐵。不僅脫離了“凡”, 也遠遠超脫了“神”。 紀斯挑選地球是為了達到自己的目標, 為此,萬事萬物皆可為棋子, 一飲一啄都能論成敗。他布置了一個大局, 滿以為能功成身退,卻不想入局太深出了點紕漏。 不知是哪里出了錯,讓他的心……生出了掛礙。 無掛礙故, 亦無恐怖。有掛礙故則生愛恨, 求不得放不下是為大劫! 終究, 奧代爾那句“原來這就是你的弱點”扎入他的心底, 而他打偏的那一掌成了這枚種子生根發芽的養料。 它形同心魔般滋生, 讓他不斷地自省——司諾城之于他,究竟意味著什么? 為何會心軟?為何會隱怒?為何會偏愛? 紀斯從不是放任問題發展的人,出了環子必然得第一時間解決。因此,他去尋了阿芙羅拉,借對方問一問心??伤麤]想到的是,占卜出示給他的結果是“戀人”。 戀人…… 潛意識給他的第一直覺是:愛侶,以及最重要的人。 一個對于紀斯來講十分可笑的答案。 雖說他看人只看靈魂、不分性別,但他真不會對男人產生興趣。就算他真有龍陽之好,那么問題來了——是以前小隊的劍神不夠颯,還是狐貍精不夠sao,亦或是妖精不嫵媚、魔頭不陽剛,他作甚非要栽在司諾城手里? 他大可以如紈绔一般,枕著劍神的寶貝長劍,聽狐貍精瘋狂吹彩虹屁,再讓妖精剝著葡萄送嘴里,最后讓魔頭給他捏腳捶肩唱小曲。 這畫面,想想都覺得…… 好吧,萬分油膩,令人窒息。 紀斯深呼吸,讓冷空氣充盈肺腑,才總算壓下了這股油膩感。 奇怪的是,如果把他們的臉切換成司諾城,他竟然覺得勉強能接受。 比如枕著司諾城的越野車,聽他贊一句“不愧是你”。再讓他忙前忙后摘野果、送吃食,最后讓他搓個背松筋骨,想想還很是愜意。 所以,果然是對人不對事嗎? 但,這真的是喜歡嗎? 紀斯仰望星斗,抬手摁住心口:“若是非要在大業和你之間做抉擇,我有什么理由不犧牲你?!睕]有人能阻止他的野心。 風雪如刀,紀斯閉上眼,腦海中再次浮現出另一條時間線的畫面——失去一切的司諾城墮為暗精靈,在地球的熔爐中沉淪至死,直入深淵。 他不愿那雙眼閉上,永失光芒。 “只是,想讓你活也是我的本心……” 不是因為暗精靈的言靈。 …… 司諾城可算整明白前因后果了! 流言的導火線,起始于他和紀斯的打卡地點。蜚語的起源點,來自于豬隊友們手粗點錯贊,還特么將錯就錯點了一堆。 講真,錯點多點都沒關系,只要能澄清就不是問題。但令人絕望的是,豬隊友點贊的內容是越解釋越像是在掩飾的東西。 拉基給“司諾城害怕打針”點贊。 姜啟寧給“天臺約會”點了個贊。 網友腦洞大開,造句為“司諾城不欲打針躲天臺,大祭司親自上陣勸人歸。因良辰美景委實難得,終風花雪月約會在先”! 司諾城:…… 他很想澄清一下,那晚他們只是在吸日月之精華、集天地之銳氣。冷不丁地,他翻到了邵修在他的評論區做出的澄清。 【1區覺醒者·邵修】:“大家不要誤會,他們兩個只是關系好,喜歡一起夜觀天象而已?!?/br> 對,沒錯,就是這樣!明白人! 司諾城翻開評論區—— “這句話可以翻譯成:大家千萬要注意,他們關系特別好,好到能一起在夜晚看星星!” “我居然覺得樓上說的很有道理……快打醒我!我變色了!” “這就是男人之間的浪漫嗎?陪你去看惡魔雨,落在這地球上~~” “惡魔雨過于真實,刀了刀了?!?/br> 司諾城:…… 在節奏緊張、全無娛樂的如今,叨一叨覺醒者和科研新品是大眾僅剩的快樂。他們的玩笑話并無惡意,在覺醒者的不爭中,高層對此也樂見其成。 與其讓普通人每天活得神經緊繃,還是苦中作樂來得好。 只是,這次情況有點特殊,流言牽扯到了中洲最強者的感情問題。干預吧,萬一是真的呢?可不干預吧,萬一是假的呢? 紀斯和司諾城都沒動靜,他們……應該也不需要干涉吧? 于是,這一拖就拖到了“感情實錘”的地步,也有了后續司諾城的父母非得來探望他的結果。 估計探望是假,聽八卦是真。 司諾城吐出一口濁氣,安靜等待家人的到來。只是這左等右等,等來的不是真人到場,而是信息的暴擊。 詩玉華:“城城啊,洋洋的爸媽也要來,我等他們一起?!焙襞髥居?。 司諾城看向睡得四仰八叉的俞銘洋,不語。 半小時后,詩玉華:“城城啊,寧寧的爸媽也要來,到時候咱們三家一起?!痹絹碓蕉?。 司諾城看著姜啟寧空空如也的床位,沉默。 又一小時,詩玉華:“城城啊,又多了一家。是你隊友的父母,剛從烏拉回來。mama在群里問問還有誰要一起,免得又耽誤行程?!?/br> 司諾城:……你們還有群? 不祥的預感襲上心頭! 戶外,姜啟寧和拉基坐在醫院的長椅上吹冷風,深感自己被司諾城誆騙了。本以為司家父母一到,司諾城就沒空找人算賬了。哪知一等一下午,別說人了,連只鳥都沒見到。 “回不回?” “回吧?!闭E了他們一下,司諾城也該消氣了。 倆難兄難弟忐忑回病房,果然見到司諾城“消了氣”,正拿著一份財經報看著,半眼也不理人。尋思著自己安全了,兩人默默爬上床,安分蓋被子。 “城哥?” “哼?!币欢秷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