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節
“大祭司js跟你是什么關系?是同類,還是……同一個人?” “白衣黑發,手中握著一根東西?!?/br> “白衣黑發……” 電光石火之間,某個一晃而過的畫面在腦海里迸發?;秀敝?,江梓楹覺得自己應該是見過的,是見過的……是見過什么,嗯? 本該浮出腦海的畫面泡沫般散去,她狠狠拍頭想要記起來,卻不知為何就是記不??! 是什么?快記起來!她的記性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差了? 她見過的,她應該是見過的! 半晌過去了,江梓楹沒記起來。她滿頭冷汗地去搓了把臉,面無表情地撫摸著臉上漸漸好全的疤。 她抓起手機給沈云霆去了一個電話:“沈隊,我這里有神秘人最新的線索,不過,我們需要上級的安排和幫助?!?/br> “幫忙請一批有繪畫功底和一批喜歡做娃娃的孩子,年紀不能太大。然后,請他們幫我們看一看,嶺東那座大廈的樓頂上到底有什么?” 杠上了!非抓出來不可! …… 中洲難得平靜了兩天左右,寧原的交通線逐漸恢復正常,只是各站點查得異常嚴格,像是在逮捕通緝犯似的。 司諾城暫不坐飛機,改乘高鐵。因秘書不在身邊,紀斯壓根不干秘書的事,他只能勞心勞力親自去取票,結果一套查身份證手機號駕駛證的繁瑣程序下來,他毫不留情地退了票,直接刷卡買了輛舒適的新越野。 呵,誰耐煩讓你們查,我缺這點買車錢,自駕! 要不是紀斯說高鐵上的咖啡不錯,他買個勞什子的票,豪車它不香嗎?想喝咖啡沒問題,讓人在車里裝個小冰箱和保溫器,要喝熱的冷的都隨意。 錢能解決的問題,完全不是問題。 司諾城給足了小費,差人在越野后頭放了各種高檔零食。之后載著紀斯出城,沒多久就拐上了高速。 倆也算熟人了,紀斯把大杖擱在車后,瞇眼小憩:“路上小心,我要閉目養神了?!?/br> 說著,他放下了車椅,尋了個舒服的姿勢側躺。長發傾瀉,攏住了他的身形,看上去頗為模糊不清。 “你確實該休息了?!彼局Z城說道,“我沒見你睡過覺,難道你不需要睡覺?” “嗯,只養神,不睡覺?!奔o斯回道,“到了我這種程度的神職者,小憩即可。而且,我一旦睡著了,夢境中的事情或許會變成現實?!?/br> “什么意思?” “比如我夢見了地獄中的怪物,它很有可能從我的夢中出現在你們的現實里?!奔o斯平靜道,“因為夢也是多維世界之一,能與現實重合,所以,你希望我睡會兒嗎?” “……喝杯咖啡提提神,你要的口味我都有?!?/br> 紀斯輕笑,側頭小憩。 越野駛過收費站,檢票處的人往司諾城的車中張望,發現除了零食就是副駕駛上側躺的長發“女人”,夕陽的光灑在車里,“女人”似乎是穿著橘色的衣服? 沒有任何可疑又奇怪的人員,放行。 ※※※※※※※※※※※※※※※※※※※※ ps:鬼域到了之后—— 紀斯:關門!放司諾城! 司諾城:這些年的咖啡和鈔票,終究是錯付了! 靈體們:??? 第28章 第二十八縷光 從北部山脈出發直達南部沿海, 所費時間并不比橫跨大半個中洲來得少。 不過,當司諾城歇了講究的念頭,只一門心思趕路之后, 他們成功踩著第三天的尾巴進入了沿海大城之一的“葫蘆口”。 葫蘆口, 這名字聽上去像個村, 芯子卻是座實打實的城。顧名思義,它的外形近似雙圓形構成,葫蘆身接壤內陸, 葫蘆嘴安在港口,像極了一只沉浮在海上的寶葫蘆。 古往今來,葫蘆都有“福祿”的寓意。故而, 葫蘆口吸引各地大商來此經營,港口建起、大橋新開,發展的勢頭如同它的諧音般蒸蒸日上。 哪怕近期的沿海氣氛緊繃, 頗有風雨欲來的架勢,也擋不住葫蘆口繁華如昨。 而繁華,意味著人多。人多, 基本心不齊。上頭嚴防死守跟貓抓老鼠似的追人, 下頭哈欠連天跟狗拿耗子似的放行。 俗話說“一鼓作氣, 再而衰,三而竭”, 葫蘆口這么大, 每天來往車輛那么多, 縱使能換班細查, 也經不住三天時間的磋磨。更何況, 并不是每個人都對排查工作上心。 于是, 司諾城和紀斯不僅順利找到了住所, 還有閑心到處亂逛,甚至……遇到了意想不到的人。 彼時,他們坐在大城最貴的咖啡廳里,享受著近乎包場的清凈。服務生端來蛋糕飲品,再去準備鵝肝羊排,他們一見兩人的品貌著實驚艷又訝然,但也只是一瞬間而已。 優秀的職業素養取代了真情流露,他們送上最佳服務,又在退去后不曾議論客人分毫。不多看、不多想、不多聽、不多議,這家咖啡廳的服務確實當得起最貴的價位。 醇香裊裊,司諾城抿了一口苦咖啡,問道:“沿海城市不少,怎么挑了葫蘆口?” “這兒距離鯨渡港不遠,是防線最牢固的地方之一。無論是出海還是出行,都有被盤查的可能。我倒是無妨,但你——” 司諾城給紀斯的咖啡加了點糖和奶:“在圍脖上放一句‘關我屁事’,明顯是沒有與官方合作的意向。要是在這種情況下被人發現你的異常,你會惹上不少麻煩?!?/br> 頓了頓,他又道:“不過,比起這個,我更覺得你會把他們……”給團滅了。 紀斯笑道:“我不會主動害人?!彼p抿咖啡,覺得味道不錯,“至于在重重眼線下怎么帶你練手,去哪里練手,拿什么練手,這不是問題?!?/br> “因為,葫蘆口已經入了虎口?!?/br> 紀斯拿起餐刀,將糕點切成簡陋的葫蘆模樣:“葫蘆是吉物,有鎮宅辟邪擋煞之效,還有吸福納祿的寓意??春J口的地形,嘴對四海,壺鎮八方,不發達就沒了天理?!?/br> “只是可惜,人類在葫蘆尾鑿了隧道?!奔o斯一刀將葫蘆切成兩半,“壺嘴吸進來的福祿,沿著隧道往外流逝,收不住了?!?/br> “葫蘆一破,既不能吸收氣運,又不能鎮壓妖邪。風順著隧道吹,要么把邪氣散進內陸,要么把人氣吹向外海。再被鬼域一沖,葫蘆口便成了毫無防護的狩獵場?!?/br> 紀斯攆著半顆草莓,沖垮了兩片蛋糕:“它們會順著人味進來?!?/br> “它們是指什么?” “鬼物,一種你們可以理解為‘惡靈’的東西?!闭f著,紀斯吃掉了草莓,“沿海防線遇上鬼物,除了將士的一身正氣能阻擋一二,槍炮之類起不了任何作用?!?/br> 換言之,普通人遭遇鬼物,只剩非死即傷的下場。 “它們喜食人類?!?/br> 司諾城:“怪物都喜歡吃人?” 紀斯輕笑,說的話卻讓人毛骨悚然:“它們喜食人類很正常,‘人’本身便是最佳的‘器’?!?/br> “器?” “心脾肺腎肝,是小五行;生辰八字,是大五行。血rou精華,靈魂力量,精神意志,人是充滿無限可能的器,同時也是怪物最鐘愛的食物?!?/br> 想要不變成食物,那就只能把自己打磨成強大的武器了。 紀斯戳起一塊鵝肝,補充道:“雖然鬼物很難對付,但意外得適合你練手。你只需要多走夜路,就能……” 恰在這時,耳畔傳來一個熟悉的男音:“城哥?”驚喜的語氣,夾雜著絲絲恐懼,“你怎么在這里?難道葫蘆口要出大事了嗎?” 是姜啟寧。 司諾城回首,紀斯抬眼。由于話到嘴邊沒把住,紀斯幾乎是看著姜啟寧說出了后半句:“撞到鬼了?!?/br> 姜啟寧:…… 司諾城:…… 無意識地利用公器最為致命,紀斯心頭一咯噔:糟糕,言靈了。 姜啟寧委實倒霉,買艘游艇出海,遇到蛇了;難得出來會友,被言靈了。估計等會兒走夜路回去還要撞個鬼,這體質非酋得也是沒誰了。 司諾城自然地接過了話,瞄準姜啟寧道:“你這話說的,就跟撞倒鬼一樣?!?/br> 無意識發動的雙重撞鬼暴擊!疊加! 紀斯:……好吧,雙重言靈。 大祭司看向姜啟寧的眼神無比慈愛又飽含同情,可惜后者沒覺得哪里不對,還接過話嘻嘻哈哈:“嘿,這可不,我不僅撞了鬼,還撞了個最兇的!” 紀斯:…… 自己咒自己的人,他還是第一次見到。三重言靈的疊加,后果怕是不能善了。只是,這烏龍事因他而起,此人也頗為無辜,打成的死結總得松一松。 罷了,屆時陪他走一程吧。 “城哥,這位看著臉生,是……”姜啟寧打量著紀斯,只覺對方渾身上下無一處不雅。這顏值、這氣質,要么是跟城哥一道的大少爺,要么是搞藝術的造型設計師。 或者是……哪個公司下季度想要捧紅的王牌明星? “是我的朋友,紀斯,目前跟我一起工作?!彼局Z城簡潔道,但介紹姜啟寧時倒是說得清楚,“這位是姜啟寧,鯨渡港船王的小兒子,同我一起長大?!?/br> 他們這個圈子彎彎繞繞的話術很多,司諾城若是著重介紹紀斯,等同于告訴圈里人“這是新來的,可以打聽,按我們的規矩來”。 可司諾城著重介紹了姜啟寧,等同于暗示友人“這人你惹不起,別瞎打聽,要按他的規矩來”。 如此,姜啟寧悟了。 一起工作意味著談生意,不是他能插嘴敘舊的時候。姜啟寧很識趣,大方笑道:“不打擾你們了,我來這兒是為了等人?!?/br> 姜啟寧等的正是那日一起登上游艇的混血帥哥。 而等人的目的,是希望對方能教他一種名為“噸了伏特加就能開爆發”的搏擊術,讓他不至于下次遇險時慫得只能吹薩克斯。 他是個男人??!也是有尊嚴和夢想的男子漢好嘛!躲在后方吹薩克斯這種事,他不想再做第二次了,真男人就該上陣rou搏拼刺刀! 等等……這句話好像哪里怪怪的? 沒多久,大冬天就穿著件夾克衫的混血帥哥登場。他與司諾城寒暄兩句,與紀斯點頭致意,便不再打擾他們“談生意”,轉而同姜啟寧坐到另一邊開始傳授“搏熊十八套”。 只是講著講著,話題就歪樓了。 “我爸爸是個中洲人,我mama是個烏拉人。他們第一次見面是在千頂城的郊外,只因為我爸往樹林里看了一眼,就被一頭熊追著跑了半個樹林,把他送到了我媽身邊?!?/br> “我爸說,我媽當年一巴掌扇在熊的腦袋上,開口一句烏拉,熊就嗚咽著跑了?!?/br> “他對她一見鐘情,然后被拒絕了?!被煅獛浉缳┵┒?,“我媽對我爸說,她只喜歡能跟熊搏斗的男人。為此,我爸苦練技術,半年后決定當著我媽的面跟熊搏斗。他千辛萬苦找到了熊,撲了上去——” 說到這兒,別說姜啟寧,就連司諾城和紀斯都豎起了耳朵。 “結果被熊一巴掌拍在了地上,一個回合都沒過!”混血帥哥道,“我媽看不下去了,當天就讓熊和我爸一起跪在她家門口,罵了一整晚?!?/br> 眾人:……不知為何,覺得熊有點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