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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夏望著眼前咯咯笑的男嬰,心下有了幾分不忍。 今日,便是書院前來接人的日子了。 白夏手上破浪鼓搖得正歡,心神卻早已飛到了遠方。 她的父親摔斷了腿不假,母親跟人跑了也不假……她當初和宛矜玥所說的身世都是真的,她只是隱了有些事。 她的父親死的時候,她沒錢安葬,因為家中唯一的老屋被族兄占了,她賣房葬父的想法被斷了。 是一個高瘦男子出錢幫她葬的父,條件便是她得從此是他的人。 白夏以為是買她回去做婢女或者妾室,便一口應了。 結果不是,白夏進了書院。 在那里,有許多和她一樣的女孩,她們無父無母,無依無靠,她們每日都在接受不同的訓練。 腿腳靈活的,便習武,練雜耍,學舞蹈;識文斷字的,便教琴棋書畫……像白夏這樣什么都不擅長的,便學察言觀色,學怎么做一個好奴才,學怎么掩飾自己的身份,學如何打探消息。 白夏的第一個任務,是接近宛矜玥。 她完成的并不好,宛矜玥不信任她,她勉強能傳回一些消息。 等到她被宛矜玥送給沈心諾,她的任務又變了。 變成了照顧沈心諾,變成了照顧眼前的嬰兒……最近的任務,變成了配合別人偷孩子。 白夏從小沒進過學堂,但她懂得每個孩子都是父母的心頭寶。 隨著書院定的日子愈發近了,白夏心中愈發酸了,她是有幾分不忍的。 甘齊挑著貨擔,如同往日一般吆喝著。 貨郎悠揚的聲音在巷子中回蕩,沈心諾聞聲放下了手中針線。 “白夏,家里針線沒有了,我去買點,你看好寶兒?!?/br> 白夏緊了緊手中的嬰孩兒,重重地點了點頭。 游丞則背著竹簍,從小院西墻跳入了院中。 “把孩子給我,你的任務了結了?!?/br> 游丞伸手剛準備接過孩子,白夏卻突然后退了幾步,大聲叫喊了起來“有賊人搶孩子了?!?/br> 正在門口挑選絲線的沈心諾,連忙放下東西便往屋子里趕。 那面容和善的貨郎卻突然掏出了匕首,挾持了沈心諾。 本在院墻外發呆的沈開濟,聞聲徑直跳進了小院。 白夏正緊緊抱著懷里的嬰孩兒,四處逃竄。 沈開濟從腰間摸出了兩把匕首,徑直射向了游丞。 第一把匕首,游丞堪堪閃過,這緊接而來的第二把匕首便射中了游丞的左大腿。 鉆心的疼痛傳來,游丞跪在了院中。 甘齊挾持著沈心諾,本想步步緊逼換取嬰孩兒,可這突然出現的沈開濟武藝不低,令他忌憚。 思慮了片刻的甘齊迅速打暈了沈心諾,徑直奔向遠方。 沈開濟迅速敲暈了重傷的游丞,又囑咐白夏將其捆好,急忙追了出去。 人卻早已沒了蹤影。 白夏此時正面色煞白的抱著寶兒望著院門外,眼見著有人開門,白夏的懸了幾分。 只有沈開濟一個人,她的心頭升起難以言說的難過。 沈心諾被人擄了,沈開濟想到了那個順清郡主,那個會因為嫉妒就慫恿情夫殺人的惡毒女子。 但這兩人的目的顯然是沖著寶兒來的。 暫時無法追查到沈心諾下落,沈開濟決定從那個昏迷的人身上下手。 白夏抱著孩子進了屋子,寶兒睜著大大的眼睛,緊緊的盯著白夏看,偶爾發出一兩聲咯咯的笑聲。 院子中的沈開濟,用涼水潑醒了受傷的游丞。 一雙圓圓的虎眼睜開了,游丞試著動了動,那兩指粗的繩索捆得他難以動彈。 心知逃脫不了的游丞,咬碎了自己的后槽牙,將毒藥吞入了腹中。 沈開濟還未開始問話,游丞便已面色鐵青、口吐白沫,須臾間,這人已然沒了氣息。 想象中的審訊聲沒有傳來,白夏試探著走出了房門。 只見那被繩索緊捆的男子眼珠上翻、面色烏青,一派死人之相。 第50章 搶親 猶豫了片刻,抱著寶兒的白夏開了口。 “我知道這些人是從哪里來的?!?/br> 皺眉緊皺的沈開濟聞言松了眉頭,轉而面色頗冷地盯著白夏。 他在等她說下去。 “是一個叫書院的地方,我曾經賣身葬父被買入了書院,留在姑娘身邊,是書院的交代?!?/br> “一個星期前,書院來了信,說是今日白日里要來帶走寶兒要我配合?!?/br> 白夏雙手抱著寶兒,眼中多了幾分清淚。 “姑娘對我好,我是知道的,公子怎么處置我都行,只要能把姑娘找回來?!?/br> 小聲的啜泣聲在小院中回蕩,沈開濟望了望漸晚的天色,不由得嘆了幾口氣。 回小院的路上,沈開濟便交代了幾個得力手下,注意沈心諾的消息,眼看著天色越來越晚,沈開濟本就懸著的心又提起了幾分。 已經一個時辰了,毫無消息傳來。 夜色降臨,沈開濟急匆匆的向往了破廟。 青蘭看著眼前有幾分匆忙的男子,今天的連公子仿佛和往日不同。 “宛姑娘知道書院嗎?” “知道?!?/br> “我愿意和宛姑娘合作,還愿宛姑娘能將這書院之事盡數相告?!?/br> 青蘭依著記憶將長信上有關書院的內容說了個七七八八,沈開濟本就皺著的眉頭愈發擠到了一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