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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室中人,無論在哪個國家,都一樣的腌臜。 權力二字有時候可比這丹藥有用得多,爭權奪利之人永遠喜歡踩著無辜人的尸體,上位。 比如她那已經死了的姨母,她想要權力,便要用盡一切辦法使自己和自己無辜的母親一道去死。 發現腰間令牌和假圣旨不在了的錢天和,急急忙忙地來了縣衙地牢,望見的便是一臉清淚的宛矜玥,和那撞暈了的李乘風。 錢天和遞出了自己的手帕,靜靜地等待著。 宛矜玥接過手帕緩緩地將面上的淚痕擦凈,她下頜原本被修飾的頗有棱角,此刻在淚水沖刷下,顯得面上有些臟。 錢天和望著眼前這盡顯女兒態的宛矜玥,心中微微蕩了幾分漣漪。 李乘風再次醒來的時候,藥效已過,但他卻成了徹頭徹尾的瘋子。 昔日的貴公子,披頭撒發,時而和蟑螂說話,時而抱著老鼠呵呵傻笑。 云媱心有疑惑,沒聽說亂心丹有這功效啊。 李乘風瘋了,該套的話也套完了,但一個瘋子所說之言,多半是不能作為證據了。 葉承平聽著錢天和的上報,不清楚這小子是怎么讓這李乘風開了口,說了這些殺頭的大事。 心知此事事關重大的葉承平急忙寫了奏章和加急軍報一起,呈送回了櫟陽。 李千戶與眾將士夜襲南洺軍營,敵軍投石反擊,中頭部,醒來瘋癲若孩童。臣惶恐軍醫醫術粗略,延誤其病情,故陳情于此。 沒有證據的事不能亂說,還是將這瘋癲之人送回櫟陽吧。 四月初,李乘風踏上了回都的路途,與之隨行的還有兩名護衛。 春已深,和風徐徐,李乘風出發后的第二日,宛矜玥和錢天和辭了行。 為了找尋真相,兜兜轉轉了那么久,卻沒想到一顆丹藥便讓真兇浮出了水面。 是時候回櫟陽了。 錢天和看著翻身上馬的宛矜玥,心中有無限感慨。 這一別,不知何時才能再見。 錢天和不會說那安慰人的話,他牽著馬將宛矜玥送到了夢蘇橋的另一頭,簡單道了別。 都谷雨了,這雨怎么還有幾分涼。 宛矜玥背著干糧,挎著水囊,快馬趕向了櫟陽。 錢天和望了望夢溪縣東南處方向。 不知道這蕭老弟,劫糧劫得順不順利。 邊境處,無名山谷,多天的山野生活,蕭軒宇已然成了野人,他面上掛著長長的胡須。 這幾日,他們陸陸續續準備了不少圓滾滾的大石頭,還有帶著刺的荊棘,押送南洺軍糧的隊伍卻遲遲沒有出現。 小紅旗在山谷入口處揮舞,目標出現了,押糧車隊緩緩前行。 滾石被迅速推下,帶著荊棘的圓木緊跟其后,前后的路都被堵死了。 時機到了,萬箭齊發,感受到死亡危機的南洺士兵四下逃竄。 箭雨紛飛過后,上千士兵沿著蜿蜒的小路急速沖下了山谷。 重傷的南洺士兵被補刀,輕傷的被俘虜,只有極少數有血性的士兵還在拼死抵抗。 這其中便有蔣良哲。 此次糧草計劃,是祁陽平策劃的,六只隊伍齊發,是為了掩護真實的糧草車隊。 祁陽平和其余四人各自帶著一支虛假隊伍走了其它路線。 作為平元忠核心親信的蔣良哲押送了真正的糧草。 蕭軒宇手執碧色長劍,招招直逼蔣良哲的要害。 劍花飛舞,蔣良哲很快敗下陣來,他被俘虜了。 蕭軒宇指揮著士兵,執行著下一步計劃。 糧車上的糧草被搬下,貯藏在了山崖上的洞xue里,一袋袋枯柴被裝上了糧車,這其中,有磷粉。 蔣良哲松了松自己被緊緊綁住的手,從袖口處摸出了藏著的碎刀片。 他自幼便嗅覺靈敏,僅靠氣味便能分辨大多數物什。 他隱隱約約猜到了蕭軒宇一行人的計劃,扮做南洺軍,借著運糧,火燒軍營。 身邊一個又一個士兵的軍服被扒下,緊接著便是一刀入腹,干凈利落。 眼看著時間不多了,滿手血痕的蔣良哲終于割斷了繩子,他飛快地摸出火折子便往遠處的糧車上扔。 霎時間,火光四起。 剛剛搬運過枯柴的士兵身上,或多或少都有磷粉,火舌掠過之處,無一幸免,一個又一個火球在掙扎著。 蕭軒宇離火勢較近,還未反應過來,面上便被火舌侵擾了,鉆心的疼痛襲來,他瘋了一般地沖向了火圈的外圍。 好不容易沖出火圈的蕭軒宇,只覺得自己渾身都火燒火燎地疼,他強忍著疼在那嫩綠的青草堆中翻了又翻,火終于熄了。 恢復了部分神志的蕭軒宇望了望四周,士兵們在火圈中翻騰,逃出來的只有他一人。 蔣良哲則早已趁亂沿著小路逃竄了。 東風徐徐,火勢更旺了。 心知無力回天的蕭軒宇默默走上了小路,他突然有些迷茫,不知道自己該走向何方。 第41章 死戰 蔣良哲飛速地走在山間小道上,早一些回軍營,便能讓平將軍早一些知曉局勢。 運糧隊伍的被襲,也讓蔣良哲心中有了疑問。 六支運糧隊,皊州軍的斥候本事那么好的嗎?偏偏劫到了這真正的糧草。 這南洺軍中恐怕有細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