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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承平站在夢溪縣衙思慮著下一步行動,也許是時候,動用暗道了。 南洺軍在皊州城外的糧草悉數被毀,可皊州城中仍有糧草儲備,大概還能讓這剩余的九萬大軍支撐七至十日。 九萬對九萬,皊州軍并占不到什么便宜。 思慮再三的葉承平定下了作戰計劃,將錢天和單獨叫至了房中。 “最近的局勢,錢將軍有什么看法?” 葉承平緊盯著沙盤,只等錢天和開口。 “此前敵軍偷襲,這次我軍詐降,目前局勢堪堪打平,我軍應正面襲擾敵軍,同時再派水性好的小股隊伍斬斷敵軍補給。就是這敵軍運糧路線,需要我方斥候仔細勘察?!?/br> 葉承平望了望這個年輕的后生,算是個沉穩之人。 “這劫糧之人就由錢將軍選定吧,路線近日會送至錢將軍手中?!?/br> 最后一句令錢天和眼前一亮,這兩軍對戰,最重要的便是這消息準確度,聽葉將軍的語氣,這南洺軍中,也許有自己人。 這邊,錢天和將將出門,那一邊,劉正業便敲響了葉承平的房門。 “將軍?!边€算恭敬的軍禮。 葉承平抬眼望著這滿臉絡腮胡的彪形大漢。 “將軍,此次敵軍損失慘重,正是這反擊的大好機會。末將自請帶兵前往皊州城外,一舉殲滅那萬余殘兵?!?/br> 眼前的男子言語懇切,可這話卻沒說到點子上。 皊州城外的確只有萬余人,可統帥平元忠的武藝遠在常人之上,智謀也不容小覷。 更何況,要是派人直逼城外敵營而去,那皊州城內剩余的八萬人必不會坐視不理,這劉正業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帶著自己人送上門去當餃子餡? “劉千戶,這戰局方面,還有待商榷,你安心回去等消息吧?!?/br> 葉承平話說的客氣,神色卻帶著不可商量。 自己親手帶了六年的人,最終怎么還是那莽夫,連基本局勢都看不清。 錢天和一路上思慮著劫糧人選,水性得上佳,還得是那牢靠之人。 當了二十年旱鴨子的錢天和沒法親自上陣,可這蕭軒宇卻是這鳧水高手,身份也算合適,可以讓他帶隊劫糧。 心下有了決定,原本腳步遲疑的男子,快步走向了蕭軒宇的營帳。 此時已是子時,未值夜班的蕭軒宇坐在營帳中看著兵書。 “錢兄?!笔捾幱盥犅劆I帳門口有聲音,忙出門來看,正是錢天和在和營帳護衛小聲交談著什么。 “蕭老弟?!卞X天和擺了擺手,兩名護衛立即退下。 蕭軒宇心下了然,錢兄恐怕是有緊要之事相談。 燭臺旁,兩人盯著那邊境地形圖,小聲地討論著。 半個時辰過去了,錢天和面帶笑意的離開了營帳,他得回去養足精神,這場仗,才剛剛開始。 第39章 亂心 蕭軒宇近日甚為繁忙,一摞又一摞的士兵名冊被搬入了營帳。 舒白在旁瞧著,慢慢看出了幾分端倪,蕭軒宇在挑選水性好的良家子弟。 走水路,只能走洺水,那支流夢溪河自從七年前被南洺軍偷襲過后,便被皊州軍作了手腳。 原本就湍急的河流中投放了大量鋸齒魚,為了防止兇魚進入洺水傷人,那夢溪河的兩端皆堆放了大量裝滿圓石的竹簍,水能自由流動,魚卻不能。 走洺水,后方偷襲?不太可能,剛剛吃了虧的敵軍最為警惕。 難道是劫糧? 靈光閃過,舒白心下有了一個計策,也許劫糧和襲營并不沖突。 入夜,蕭軒宇仍在忙碌,舒白拿著思慮再三的計策來到了營帳前。 “蕭百戶,在下舒白,有要事稟報?!?/br> 舒白心中懷著幾分忐忑,在營帳外出了聲。 正忙得焦頭爛額的蕭軒宇語氣帶著幾分不耐煩“進來?!?/br> 守營帳的士兵聞聲放行。 蕭軒宇望著這疏朗的行楷,心下不由得對眼前這個新兵蛋子多了幾分好感。 當親衛似乎委屈了這白臉獵戶,當軍師幕僚才更適合他。 本來滿面愁容的蕭軒宇頓時眉開眼笑地出了營帳,直奔夢溪縣南城門而去。 另一邊,葉承平將審問李乘風提上了日程。 李乘風已經被關在夢溪縣衙地牢四天了。 他是當朝皇后的侄子,愿意來參軍已是難得,竟然還要承受這牢獄之災。 心中滿是怨懟的李乘風,望著腳邊窸窸窣窣的老鼠,和那無孔不入的蟑螂,不禁腹誹道這真不是人過的日子。 他在等著姑母向皇帝求情,好讓自己能早一天過上正常人的日子。 葉承平也考慮了這一點,所以他壓根沒有向朝廷上報李乘風的事。 沒有能把他一舉咬死的實證,上報等于誣陷。 就算不會招致殺身之禍,多半這事也會不了了之。 說不定這李乘風還會就此回了櫟陽府,再難對其定罪。 正是考慮了方方面面,四日以來,這李乘風連一次最簡單的審問都沒經受,就這么一直安安穩穩的坐著牢。 成了信武將軍的錢天和在葉承平的授意下,去到了縣衙地牢,宛矜玥則一身親衛打扮,緊跟身后。 地牢陰森可怖,宛矜玥卻不害怕,她把云媱別在了后腰處,相當于背后長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