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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梓悅緊緊拉著宛矜玥的衣角,對著宛矜玥左望右望,確定宛矜玥的確沒什么大礙,方才松手。 一行人啟程回了櫟陽城。 早在宛矜玥剛到隆華寺之時,她便將鶯兒派了出去。 鶯兒最近武藝進步極快,遇上緊急情況,比青蘭容易脫身。 扮做尋常平民的鶯兒,借著人群掩護,將隆華寺上上下下走了個遍。 還趁著無人注意,偷偷在隆華寺正殿的偏門做了手腳。 這一切,都是為了宛矜玥的去而復返做準備。 月上中天,一身夜行衣的云媱,獨自出了門。 她御著輕功,很快便到了隆華寺,摸黑溜到了隆華寺正殿。 偏門固定門栓一早便做了手腳,云媱小心翼翼得拆了偏門,進了正殿,又原封不動的將偏門安了回去。 此時已是寅時,正是人們睡得最沉的時候。 這也是上一世,云瑤最常執行任務的時刻。 眼看著離天亮還有一會兒,云瑤躲到了佛案下,收斂了氣息,合眼休息了起來。 每月的初一十五,是隆華寺最為安靜的時刻,寺中的僧人集體免了早課,隆華寺正殿周圍也從不許人靠近。 因為初一十五,澄王妃會獨自跪坐于正殿,潛心修佛,不許任何人打擾。 云媱是在正殿門打開那一刻,睜開眼的。 隔著明黃色的厚毯子,云媱并不能看見正殿里的人。 她只能靠聲音判斷。 衣物摩擦發出的聲音,停了。 轉而傳來的,是膝蓋碰到蒲團的聲音。 “佛祖在上,罪女蕭方氏,求佛祖垂憐我兒?!?/br> 重重地磕頭聲,甚至震得正殿中的青板一抖。 “蕭稷為人荒yin,我兒雖有他血脈,但稚子無辜,求佛祖不要報應在我兒身上?!?/br> 女子壓抑的哭聲傳來。 “我愿減壽,只求我兒能恢復康健之軀?!?/br> “信女已有兩年不食葷腥,勤做善事,只望佛祖能聽見信女心中所愿?!?/br> 哭聲漸漸停了,轉而傳來的是頗有規律的木魚聲,以及云媱聽不懂的佛教經文聲。 荒yin?那應該一直盯著澄王就會有些蛛絲馬跡。 得到了有用訊息的云媱,靜靜地坐在佛案下,等一個脫身的時機。 天色漸晚,錢天和一身夜行衣,隱于樹叢陰影處。 已經七八個時辰了,不知道她的體力是否撐得住。 直到戌正,澄王妃終于停止了誦經,前往客房休息。 許久未動的云媱,腳麻了。 極輕的腳步聲,云媱心道不好。 明黃的佛案被掀開了,云媱手中的匕首瞬間擲了出去。 錢天和堪堪閃過,刀尖刮傷了他的右邊眉尾。 “宛姑娘是我?!北粶蕚鋽S完匕首便溜的云媱,停了下來。 “錢公子?”云媱心下一滯,破相了?要負責嗎? “宛姑娘別愣神了,一會兒還會有人來的?!?/br> 錢天和忍著眉骨處的疼痛,拉著云媱跳出了隆華寺,直奔密林處而去。 直至河灘邊,二人方才停下。 血,卻仍在流。 錢天和眉骨處的傷,比想象中的嚴重呢。 云媱心中愈發不安,這錢公子要是因此賴上了宛丫頭怎么辦。 宛丫頭會不會找法師把自己給滅了。 感受到生存危機的云媱,此時格外沉默。 “宛姑娘,天色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卞X天和拿出手帕,粗略的清理了臉上的血跡。 “你不處理一下傷口嗎?”云媱呆愣愣的看著那頗深的傷口。 “沒事,我又不是未出閣的大姑娘,小傷沒事的?!?/br> 不等云媱回話,錢天和便拉著云媱的衣袖,往小路回了櫟陽城。 直至到潁郡王府后門,云媱也并未多言。 第23章 離別 櫟陽府澄王府邸。 女子的凄慘的叫聲傳來,澄王的眼中卻愈發興奮。 皮鞭鞭撻的聲音終于停下了,女子的呼吸也幾乎停滯。 澄王穿好自己的衣衫,走出了錦寧院,他看了看顏色漸暗的天空。 又是一個不禁玩的。 半蹲在錦寧院正房屋脊上的塵落,自是看見了全過程。 拿著一個人的把柄,這合作才令人安心。 更何況,暗線消息來報,這澄王私購了大量北佑鐵器。 崤東國要亂了?塵落樂見此景。 次日,澄王與塵落法師密談。 三日后,櫟陽府西城有頑皮小兒落水,氣息全無,黑袍銀發男子至,輕拍小兒,服丹藥一粒,小兒轉醒,哭聲嘹亮。 本就在瑾、崇、嵐三洲頗有聲名的塵落法師,在百姓眼中,徹底成了天神下凡般的人物。 又半月,塵落進獻明帝長生丹,受帝寵,封國師。 自冬月十五以后,宛矜玥也沒有閑著,她早起晚睡,勤奮練武。 還變賣了部分不甚重要的首飾,積攢了一筆銀錢。 沈開濟這邊,仍在盯著澄王。 至于錢天和,宛矜玥始終沒有任何表示。 讓他以為自己是個薄情之人,就此老死不相往來,仿佛是個不錯的選擇。 宛矜玥抱著這樣的心態,一直未聯系錢天和。 霞西國的臘月,曾幾何時是溫暖如春的,可如今卻寒冬凜凜,小雪紛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