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節
辯臨緊抿著唇,半晌道:“她連門都沒給我開一下,就直接讓我滾了?!?/br> 聞言,楚敘舟笑,看著蘇覆。 蘇覆推不過去,只好不情不愿的去了。 卿城起身,想跟蘇覆一同去,結果被楚敘舟攔住,別具深意笑道:“小公主,你還是別去了,不方便?!?/br> 卿城不解,但還是乖乖的留在了那里。 蘇覆這一去,就漫長的很了。 ☆、臉紅勝過告白 卿城坐了許久,在椅子上坐不住,就到楚敘舟跟前: “長孫綾討厭蘇覆哥哥,你不知道么?” 他看了卿城一眼,慢悠悠道:“知道啊?!?/br> 卿城小聲道:“那都這么久了,蘇覆哥哥怎么還沒回來啊,他倆不會打起來吧?!?/br> 這一去都足足一個時辰了。 楚敘舟倒很氣定神閑:”不會。他不會對女人動手?!?/br> 續后,他略撫了撫下巴,徐徐道:“他應該還是挺讓著長孫綾的?!?/br> 卿城‘哦’了一聲,興致勃勃道:“你上次不是說要帶我去‘曉風殘月’玩么?不會反悔了吧?!?/br> 楚敘舟驀地笑了:“沒有啊。不然,你一會和你蘇覆哥哥說,要和我一起去‘曉風殘月’。只要他答應,我就帶你去?!?/br> 他低聲在她耳畔說話,微熱的氣息撓的她有些癢,用開玩笑的口吻道:“記住,要喊敘舟哥哥啊?!?/br> 剛說完,蘇覆就拿著門令回來了,臉色很不好看??匆娗涑前驮诔⒅鄣囊紊?,臉色更不好看。 他把卿城拖到自己跟前的椅子上坐好,先是飲了口茶,然后將門令遞給楚敘舟道,淡淡道:“今天你去安排吧。我就不去了?!?/br> 楚敘舟故意打趣他道:“這都一個時辰了,你們倆沒少饒舌吧?!?/br> 蘇覆不說話了。 見楚敘舟要走,卿城對楚敘舟使了個眼色,忙拉著蘇覆的衣袖道:“蘇覆哥哥,我想跟敘舟哥哥一起去‘曉風殘月’玩?!?/br> 見蘇覆瞬間黑了臉,楚敘舟眼中玩世不恭的笑意更深,像是計謀得逞了的樣子。 蘇覆沒好氣道:“不行?!?/br> 然后就不由分說的拉著卿城走了。 直到走了很遠以后,蘇覆才放開了卿城的手,卿城不滿道:“為什么不行???” 蘇覆略微思索了片刻,對卿城道:“他不是什么好人,以后離他遠點就是了?!?/br> 卿城不相信:“那你們還是結拜兄弟呢,你騙我吧?!?/br> 蘇覆哄騙她道:“不是。他喜歡騙小姑娘?!?/br> 卿城雖然不太信,但是楚敘舟風流的名聲確實也不是一朝一夕了。 小心為上,她最后還是斷了這門心思,將信將疑的跟蘇覆走了。 長孫綾在永巷平日里也沒有旁的事,便練練劍打發時間,能得到玄桀這樣曠世奇才的指點,是千金難求的。 不日之后,她便精進了不少。 劍法的深奧之處便在于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玄桀又不善言辭,但既然輸了便會盡心竭力,所以時常手把手的教她。 長孫綾是玄桀見過頭等放蕩不羈的姑娘。 玄桀教她的時候難免靠的近些,他總是會刻意回避她的目光。被她看穿之后,她便故意與他對視,開他的玩笑,非要到他臉紅才肯罷休。 玄桀受不了,將匕首給她:“你自己練一會?!?/br> 長孫綾坐到他身旁,將匕首扔在空中,打了個漂亮的花,沒意思道:“這就害羞了?!?/br> 玄桀發現她走路的姿勢有些奇怪,遲疑了片刻,問道:“你怎么了?” 長孫綾漫不經心道:“腳踝扭傷了?!?/br> 玄桀看著她紅腫的腳踝,微微一怔:“什么時候?” 長孫綾斜他一眼:“有一會了?!?/br> 她三言兩語就把玄桀的心思撥弄的紛亂起來,玄桀難免有些分神,只顧著讓她練習。 玄桀迅速低頭道:“下次如果我沒有看見,你可以說?!?/br> “我去幫你取藥吧?!彼f。 “不用了。不喜歡涂那個?!彼亟^道。 少頃,長孫綾笑著靠近他道:“那你怎么心不在焉的?你比我小,我倒尊你一聲師父,你就這樣教我啊。難不成,是想你那位還沒過門的小情人?” 玄桀難得能登時反駁上一句:“我沒見過她,想什么?!?/br> 煙若對他而言是個陌生的名字,她的容貌他也從未留意過。 長孫綾半點不怕他,仍舊笑著在他耳畔開玩笑道:“那你分神什么?總不會是對我有非分之想吧?!?/br> 他臉紅了一紅,佯怒道:“你……你別這樣,不然以后就別讓我教了?!?/br> 長孫綾挽著他的胳膊道:“那以后若我輸給別人,我就說是你教的,你丟不丟人?” “你……” 他遠沒有她能說會道,多半是被她說的啞口無言。 玄桀嘗試著甩開她的手,沒有成功,便由她去了,反正也不是第一回了。 長孫綾將他腰間的劍抽出來,見劍柄上刻有‘玄機’二字。 她道:“你倒挺重情重義的?!?/br> 玄機門會給每位門生鑄一把劍,以此作為玄機門門生的標志。他如今官拜上將軍,自然見過比這更好的劍,卻還是一直隨身攜帶此劍。 未幾,長孫綾無意中看見了他后頸上的傷疤,有些猙獰,從前有頭發遮擋,她倒未曾注意。 她撥開他的發絲,問道:“這里怎么了?” 玄桀神情算不上不太好,用另一只手強行把她的手拿下來:“別看了?!?/br> 長孫綾有些不滿:“我又不怕這些?!?/br> 玄桀拗不過她,只好簡單的跟她解釋了一下:“以前不小心被刺傷的?!?/br> 玄桀很含糊其辭,長孫綾便沒再多問了,只道:“那擦些藥吧?!?/br> 玄桀起身打算進屋。長孫綾自己支起身子,但是那邊腳踝扭傷候又忍痛跟他練了一會劍,傷勢已經很嚴重了,剛起身就險些摔倒。 玄桀扶了她一把,低聲道:“抱歉,我忘記了?!?/br> 長孫綾倒若無其事,只笑:“男人溫柔些才討人喜歡。你這么不憐香惜玉,哪里能討姑娘的歡心?!?/br> 玄桀微愣了一下,然后低頭木訥的‘哦’了一聲。 她實在是走不了,玄桀只好輕輕將她托起來,抱到床上。 長孫綾指著柜子道:“藥膏放在那里?!?/br> 玄桀取出藥膏,長孫綾搶過去:“我幫你?!?/br> 玄桀道:“我自己來就好?!?/br> 長孫綾哂笑一聲,抬眸看他:“你又看不見,怎么去擦?我來吧?!?/br> 長孫綾將他的頭發撩開,動作輕柔,細心的將藥在他后頸處涂抹均勻。 與尋常女子相比,她性子直率的多,甚至可以說是桀驁不馴,卻也不是沒有可愛的時候。 現在,就很溫柔。 他默默想,她雖然比尋常姑娘任性獨特些,卻也有嬌媚之處惹人喜愛,世子怎么舍得打她? 玄桀突然開口:“你不喜歡世子么?你如果好好對他,他應該會很疼愛你。你還年輕,總不能一生耗在永巷里?!?/br> 長孫綾的語氣中有毫不掩飾的厭惡:“我就是討厭他的虛偽,他也討厭我的脾氣。我不會為了取悅別人而去強行改變自己。你不用擔心我,我在這里,一樣活的開心?!?/br> 長孫綾厭惡世子,不想多加談論,看著玄桀的傷疤道:“這傷口很深吧?!?/br> 玄桀沉默了,神色漸漸暗沉下去。 長孫綾一只手搭在他肩膀上,問:“不能說么?” 玄桀輕輕道:“沒什么可說的吧?!?/br> 長孫綾將藥膏的盒子蓋上,很不喜歡他這樣的態度:“那為什么一定要藏在心里,讓自己活的那么孤獨?” 玄桀難得笑了一下:“我覺得,人們更喜歡聽成功的經驗,不喜歡聽失敗的故事。這會讓人覺得很倒胃口?!?/br> 長孫綾直視著他:“我想聽聽?!?/br> 他默默片刻后,道:“我從師時,總是獨來獨往。后來師父收了個弟子,天資不高,不過人很開朗。他是我所有師兄弟里,唯一沒有毀謗過我的人?!?/br> “你們成了朋友?”長孫綾猜測道。 “嗯。我把所有學習劍法的心得都教給他,他的劍術突飛猛進?!彼p輕道:“不過后來,還是反目了?!?/br> 他為這份友誼傾其所有,可后來在師兄弟的競爭們中,那位他視如手足的朋友棋差一招輸給了他,屈居第二。 玄桀在背對著自己最信任的師弟時卸下一切防備,可是最始料不及的,也是他的師弟從背后刺入的匕首。 玄桀后知后覺的躲避,卻還是被重創了。 師父不忍這樣的英才隕落,花費了極大心血,才讓他撿回一條命來。 后來,師父一氣之下,將師弟逐出師門。 玄桀沒有接著說下去,在師弟離開之后,關于他的非議卻甚囂塵上。眾人皆道,以玄桀的武藝,怎么可能如此掉以輕心。 那些人說,是他畏懼師弟奪走自己的桂冠,才上演了這樣一場苦rou計,以穩固自己的不敗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