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贅后,小夫郎破產了 第12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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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房內,季子漠立在桌前,看著退回的拜帖靜立許久。 沒有要求的要求,讓他心里有些沒底,對于未知的恐慌。 齊玉同樣覺得如此,像是沉甸甸的石頭壓在心口。 “能猜得出一二嗎?” 季子漠緩緩搖頭,不接觸是好,但是不把齊玉的蟬翼送來,像是割舍了季子漠,這點定是不可能的。 猛然間,季子漠目光如炬,問齊玉:“你現在用的這個,還能用多久?” 齊玉掐指算了算日子:“最多五日?!?/br> 齊玉心里狂跳不止:“你是說?” 季子漠:“不知道,如果.....” 如果太子是想五日內有所動作,那是無需再送蟬翼過來,成,齊玉無需再隱瞞什么,敗......太子是死是活都不知道,齊玉和季子漠是死是活更不重要。 太子是否要用到自己?是讓他見機行事,還是如何? 暗沉的夜,季子漠和齊玉都難以入眠,季子漠撫著齊玉的肩頭:“在想什么?” 齊玉手掌移到自己的腹部,不知怎的想起杏干,口水在口腔泛濫:“我想吃桑農縣那個杏干?!?/br> 季子漠:“嗯?你不是不喜歡吃?” 他買了幾次杏干,司琴吐槽為何一直買這難吃的東西,季子漠這才知道齊玉并不愛此物。 齊玉把手從腹部移開,側身看他道:“玩笑話,我知你憂心朝堂,只是那是他們父子的事,我們位低人卑管不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br> 季子漠:“嗯,你說的也對,就是有時候遇到猜不透的事情就想多想一想?!?/br> 說著他把齊玉摟在懷中,吻他眉心道:“睡吧!” 齊玉閉目呢喃道:“夫君,我的肚子有些涼,你幫我暖一暖?!?/br> 季子漠的手移過去,溫暖炙熱的手掌貼在比綢緞更細膩的肌膚上。 身邊的呼吸逐漸沉穩,齊玉暗夜中睜開眼,抬手細細臨摹著季子漠的俊朗眉眼。 鄭柏敘在桑農縣,托人送了新的方子來,齊玉吃了并無不適,只口味有些變化,這變化細微的連季子漠都未發現。 他未找大夫探脈,自己也未曾把脈,可齊玉就是有種錯覺,覺得他與季子漠有了孩兒,這孩兒如今正在腹中。 是生是死左右不過五日的光景,齊玉閉上眼,想著五日后再說,這可不算是他瞞著季子漠,畢竟一切都是他的猜測,未經證實。 更何況,他雖覺得有孩兒,卻又覺得應當不會是有孕。 季子漠日日提著心上朝,依舊如往常一般帶著二皇子。 三日,劉公公來到內閣,神情無笑無悲看不出好壞:“陸大人,封大人,吳大人,耿大人,季大人,皇上請你們幾位過去?!?/br> 季子漠資歷淺年歲輕,走在最后面,瞧著不是去文華殿的路也未多問。 他們向劉公公打聽著,劉公公搖頭不言語。 七拐八彎的小道,盡頭是個荒廢的院落,積葉踩在腳底宣軟細碎。 石凳上鋪了個軟墊,景安帝坐著,撐臂合著眼,聽見聲音微微睜眼,一時間犀利的眸子劃過迷茫,似是剛睡醒還分不清這些人是誰。 不過片刻,那分迷茫便消失不見,快的像是錯覺。 幾人給景安帝請了安,陸志專上前勸著:“皇上,院中有風,有話不如去屋內說?!?/br> 景安帝擺擺手,把面前的五人一一看過,看的仔細認真,眉眼間都溫和了許多。 除了季子漠,其他四人都跟了景安帝許久,年紀也不再年輕。 “都老了?!本鞍驳廴邕t暮老人,眼帶笑意的說了句。 見他高興,陸志專跟著笑:“可不是,臣今年都六十了?!?/br> 封華容:“臣五十八?!?/br> 耿右:“臣五十五?!?/br> 吳安圖逗趣道:“臣最年輕,今年剛五十?!?/br> 他們君臣訴話,季子漠盡量降低存在感,誰料景安帝手指向他,爽朗笑道:“這還有個最年輕的呢!朕若是記得不錯,季臣是二十四?” 季子漠忙上前:“回皇上,臣今年是二十四,屬虎的?!?/br> 幾個胡子發白的人笑罵吳安圖不要臉,在季子漠面前說自己五十最年輕。 他們有意逗景安帝開懷,引經據典,個個把話說的有趣,季子漠也插了幾句。 笑過一場,景安帝讓陸志專幾人都坐下,唯獨讓季子漠站著:“你年輕就站著吧!” 陸志專幾人忙說年輕就該站著,若不然他們這群老頭子心里嫉妒的發酸。 景安帝看著季子漠道:“也就朕不再年輕,才讓你這孩子二十四歲進了內閣,若是朕再年輕十歲,你怎么著都得外放出去,一步步升上來?!?/br> 一句孩子,把君臣間的距離猛然拉進。 景安帝年輕時也是有所作為,只臨到頭做了幾件不講理的事,季子漠無法評說他這個皇上當的如何,只眼下看到帝王老年薄暮,心頭情緒有些復雜。 景安帝又對陸志專幾個老人道:“朕知道你們都覺得朕提拔季子漠過快了,只是礙于朕的脾氣不敢多勸,可是你們也不看看,內閣青黃不接,你們舉薦的都是和你們一樣,趨利避害的,朕能用嗎?” 趨利避害四字太過眼中,讓陸志專幾人嚇的跪在地上。 “進官場的時候都是意氣風發,出去外放一圈,個個膀大腰圓,寒窗十幾載做官撈些錢朕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可是有幾個能舍己為國的?!?/br> “就如你們,封華容,在破廟里快要凍死,朕改了姓名和你結交好友,助你科舉登官,又把meimei嫁與你,你回報朕的不也是袖手旁觀,朕逼死言官,讓大笙哥兒守紫陽關外的時候,你稱病再家,眼睜睜的看著朕成為昏庸之君,史冊有名?!?/br> 景安帝把和四人之間的情義一一點過,四人跪地崩潰大哭,白花花的胡子上眼淚鼻涕一把。 封華容把頭都磕出血來:“皇上,臣,臣罪該萬死,臣有家有口,怕??!” 言官撞柱,首輔抄家流放,他不敢,實在是不敢。 這種情形季子漠不知自己要露出何種表情,看著幾個上司哭成這樣,日后不會被穿小鞋? 季子漠實在不知景安帝為何要叫他來。 等四人哭完一場,景安帝讓四人起來,看著空中飄晃的黃葉道:“封華容,幫朕擬旨?!?/br> 封華容忙用袖子擦了擦眼淚站起身,走到一旁執筆。 “太子忤逆不道,廢黜太子之位,囚禁建書院......” 只一句,封華容又撲通一聲跪了下去,季子漠隨著跪下。 陸志專:“皇上,太子無大錯,萬不能......” 景安帝煩躁的止住他的話:“以往不勸,現在勸朕做什么,朕剛才對你們說的怨言,不是讓你們現在當諫臣護太子的?!?/br> 幾人還待再說,景安帝擲地有聲道:“太子朕是一定要廢的,不要讓朕再廢口舌?!?/br> 隨后繼續說著旨意:“二皇子立為太子,朕當皇上已久,臨老想卸了這責任,著二皇子一月后登基,朕為太上皇......” 這個旨意比剛才廢太子更讓人心驚動魄,陸志專等人把頭磕的血rou模糊都未曾讓景安帝收回皇命。 封華容森*晚*整*理把景安帝的話潤色落筆,念過一遍商討過無不適之處才落了皇帝印。 景安帝胸膛起伏困難,似是難以呼吸:“季子漠,五城兵馬司中統領東西兩路,圍太子府,押太子進建書院,看守太子永世不得出,誰人都不得見?!?/br> 荒蕪的院落靜悄無聲,季子漠呼吸停了兩息,垂眸應是。 他轉身欲離去,被景安帝叫住。 景安帝讓陸志專幾人進了身后的破敗的房屋內,禁他們現在離開。 指了指放著筆墨的桌子,對季子漠道:“你再幫朕擬道旨?!?/br> “朕臨了回憶往昔,憶起往日君臣,回想處理孫延濤等同批流放大臣過于無情,念及他們以往的功勞,特賜從邊塞而歸,回鄉養老?!?/br> 第一次干擬旨的活,季子漠聽清內容也顧不上震驚,一心想著怎么潤筆琢磨措辭。 旨意在紙上寫好,景安帝看著他寫好的折子沉默了許久,他的幾句話,季子漠寫了上千字。 景安帝說了個孫延濤,季子漠把所有流放的大臣,大大小小都寫了完全,景安帝說念及他們以往的功勞,季子漠把他們為國所做的貢獻都寫在了紙上。 景安帝看到最后,季子漠余光瞧見忙道:“皇上,在朝堂上撞柱而死,又被皇上抄家的言官是否加上?” 一瞬間,景安帝像是老了五歲:“加上吧!你如此寫,倒像是朕的罪己詔了?!?/br> 季子漠跪地道:“臣不敢?!?/br> 景安帝叫他起來,季子漠在紙上加上死去的言官,景安帝看過后無話,季子漠方謄抄在圣旨上。 季子漠身形筆直,與老年人相距甚遠,景安帝渾濁的眸子透過他好似看到了年輕時的自己。 “你知道朕對你最滿意的是什么嗎?” 季子漠收筆提墨,嘴上說不知,心中另有一番猜測,可景安帝說的,卻讓他微怔。 景安帝:“朕對你最滿意的,是心口不一?!?/br> 季子漠有些猜不透這是夸是貶了。 “你是個矛盾的人,就如朕若是問你:太子和二皇子誰適合登基為帝,你權衡利弊知道應該回二皇子,但是你說的時候,會說太子?!本鞍驳壅f完視線依舊留在季子漠身上,仿佛在等著他說話。 季子漠垂首,過了片刻道:“是,大笙時局皇上心知肚明,成年的太子繼位,六歲的二皇子繼位,兩者利弊懸殊過大?!?/br> 景安帝未回這個話:“剛才的旨意過兩年再拿出來,朕把兵馬司東西兩路兵馬交給你,一同交給你的,還有太子的安危,吃穿用度上,莫要委屈了他?!?/br> “你的府邸朕已讓戶部撥銀修繕,朕過兩日再讓人從朕的私庫送金銀給你,太子沒吃過苦,養的嬌貴,別讓他受罪,除了不能出來,要給他太子的體面,好好養著他?!?/br> “二皇子年歲小,朕給你一個首輔的位置,日后好好輔佐新皇,朕倒是愿你永遠都學不會趨利避害?!?/br> 遲暮的皇帝淚眼朦朧,季子漠不敢看,只垂著頭說是。 紅墻黃瓦,重重朱門,季子漠一身官袍走的緩慢,瞧見忠善門,他停了腳步,往日走到腿酸的路,今天怎么這么快就到了。 帝王之道是制衡,內閣十二人,陸志專幾個老臣位高權重,其他的要么是幾人提拔上來的,要么是小心謹慎性子軟的。 景安帝給季子漠首輔的位置,不過是助他舉旗立派,季子漠羽翼淺薄,忠值的本心暫未泯滅,等到羽翼豐滿,本心泯滅,二皇子也已長成。 季子漠想,不知道景安帝是否給二皇子留了后手,兩者相爭,不是東風壓倒西風,就是西風壓倒東風,萬一到最后尾大不掉,二皇子又該如何? 想著剛才,季子漠心有郁結,景安帝今日有意敲打陸志專幾人,故意叫了自己,讓他們在自己面前出丑。 讓自己擬旨意把他們打發在身后屋里看著,這圣旨的內容足夠他們猜測的了。 季子漠抬頭看了看變幻的天空,烏云和彩霞交錯,美妙的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