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贅后,小夫郎破產了 第4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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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半夜的,季子漠也懶得折騰,就淘了些米到鍋里,多放了水,米熟后把剁碎的白菜和rou片放進去,又放了些鹽。 燒鍋的錢多來睜大了眼看他,粥還能放白菜放rou加鹽? 沒這樣吃過。 季子漠看飯熟了,指了指放碗筷的地方:“自己盛,吃完把鍋給我刷了?!?/br> 他又坐了下來,齊玉把剝了一半的紅薯遞給他,動作隨意自然。 季子漠視線在他黑了的手指上停留了幾秒,嘆了口氣。 若不是有外人在,齊玉真想抬腳就走。 “以后這種容易傷手的活我干,要不然剝多了,到時候手指黑的洗不掉?!?/br> 季子漠咬了口香糯的紅薯,撞了撞齊玉的肩膀說。 齊玉站起身用溫水洗了洗手,不想搭理他。 錢多來扒拉著菜rou粥,覺得自己在這個場景里實在是多余。 “季子漠你真是疼夫郎,剝個紅薯又累不到?!?/br> 季子漠高深莫測道:“你不懂?!?/br> 菜rou粥超乎意料的好吃,錢多來夸了又夸。 季子漠問他明天還去不去縣里,錢多來說去,現在船多,卸船的錢都比往日多了些。 季子漠問了他出發時間,讓錢多來明天叫他一起。 錢多來啊了聲,以為季子漠是想跟著他去碼頭扛包。 他問了句,季子漠說到時候再說,錢多來也就沒再多問。 把鍋刷了個干凈,說明天來叫季子漠,便離開了。 明天有了行程,困意便涌了上來。 “我明天什么時候回來還不一定,你在家看著季丫和季安,不會做飯就先湊合著吃兩頓,能顧好家?” 關灶房門時,季子漠語調沉穩的道,像是給齊玉下發了一個極為重要的任務。 他細心體貼的讓人難以招架,齊玉嗯了聲,說能。 “哎,你別對我抱太高期望,我就算是去碼頭卸船扛包,也賺不了幾文錢?!?/br> 幾步路間,季子漠說了這么一句貶低自己的話,仿佛提前給人打了預防針,明天空手而歸就不會讓人失望,就會少些尷尬,最多聳聳肩說:看吧,我就說不要對我抱太高期望。 齊玉:“你不會卸船扛包?!?/br> 季子漠:“嗯?為什么?” 齊玉:“你不是卸船扛包的人?!?/br> 不知哪里來的底氣,齊玉就是覺得季子漠什么都能做到,就算做不到也沒事,季子漠已經做了很多。 季子漠想給齊玉打個預防針,誰料齊玉篤定他無所不能,這下更是有壓力。 正堂門前,一人往左一人往右,季子漠轉身時,聽到齊玉說:“季子漠,別慌,別怕?!?/br> 他回頭,齊玉重復著:“季子漠,別慌,別怕?!?/br> 自己怕?齊玉不說怕,季子漠自己都沒發現自己是怕的,他怕承擔責任,他怕承擔一家人的幸福,他怕自己做的不夠好,他怕他們失望。 兩步遠的人身著粗布,身形依舊清瘦清冷,臉上淡淡的無表情,那雙極其好看的雙眸,沉靜似水。 他和乖扯不上關系,可季子漠就是覺得齊玉好乖,乖的讓他唇角微彎,心頭發暖。 季子漠上前了一步,停在兩人一步遠的地方,抬手覆在齊玉的發頂,很輕很輕的揉了兩下。 “好,晚安?!?/br> 好,我不怕。 兩扇門推開又合上,齊玉躺在床上,清晰的聽到自己如雷的心跳聲,良久后,他從被窩里伸出手,落在了自己頭頂上。 季子漠借著月光進房時看了眼季丫和季安的位置,他們知道季子漠睡在這里,都往里縮著,把外面的位置留了下來。 睡姿是乖巧的,這點和齊玉完全不同。 季子漠脫了棉衣,躺到了床上閉上眼,不過一瞬,又在黑暗中睜開眼來。 摸了摸身上的被子,隨后又摸了摸季安蓋的被子,以及身下鋪的被子。 都是暄軟的新棉被,他買了四床棉被,現在這里有三床棉被,不用想都知道是誰做的小動作。 季子漠望著黑壓壓的房梁,不知道是不是新棉被真的暖和無比,他好像真的不怕了。 第40章 公雞還未打鳴,院門被人扣響,隨后是幾聲季子漠。 季子漠知道今日有事,便睡的淺了些。 他看了看外面還未亮的天,艱難的戰勝了困癮,穿上棉衣出了房門。 原想先去給錢多來開門,不曾想齊玉已經引了人進來。 季子漠走上前:“吵醒你了?天冷,你回去繼續睡?!?/br> 灶房有盞微弱的光,齊玉說:“我做了你昨天晚上的菜rou粥?!?/br> 這個簡單,不用擔心是否會糊鍋。 走得近了,季子漠才看到他臉上有著幾道鍋灰的痕跡,額頭,側臉,鼻翼,全都有。 燭光微微灑到齊玉精致臉龐,白皙中伴著暖色,幾抹灰色讓他瞧著萬分狼狽,眉中的孕痣如朱砂,紅的艷麗。 這一刻,季子漠說不清自己心中何種想法,只想著,如果這真是他的夫郎,他應該會把人按在墻上,狠狠的吻上去。 三人進了灶房,齊玉笨拙的收拾凌亂的廚房。 手忙腳亂的給季子漠找洗臉盆。 “洗臉水也燒好了,菜rou粥我沒放鹽,我不知道放多少?!?/br> 粥里的rou大小不一,菜葉有長有碎,似是怕糊鍋,水兌的格外多。 季子漠放了適量的鹽,和錢多來各吃了一碗。 “你在外面等我會,我和齊玉說兩句話?!?/br> 錢多來剛放下碗,就聽到季子漠如此說。 錢多來說了聲好,出了門。 灶房不是很高,季子漠在空著的鍋里兌了水,用絲瓜瓤刷了鍋。 齊玉與他背對背,收拾著灶臺上的水,菜板上的菜屑,聽到動靜回頭:“刷鍋我會,你要趕路?!?/br> 季子漠垂眸沒說話。 齊玉雙手沾著水站在一旁,面上不顯,心里有些無措。 他不會做這些,總怕做不好,做個粥,灶房就像是打仗了一般。 季子漠還算利索的洗了鍋碗,擦干手,在齊玉的目光下,伸開手臂把人虛攬到了懷里。 太過突然的親近,讓齊玉渾身僵硬,不敢動作。 季子漠未穿越前二十五歲,比齊玉大四歲,穿越過來,這具身體只有十八歲半,還在長身體中。 齊玉在哥兒中算高的,就是和男子比也是不輸的,兩人抱在一起,身高相同。 隔壁趙嬸子家的公雞打了鳴,季子漠抱著他輕聲說:“齊玉,別慌,別怕?!?/br> 昨晚睡前齊玉說:季子漠,別慌,別怕。 現在公雞打鳴時,季子漠說:齊玉,別慌,別怕。 季子漠怕,是他怕這份責任。 齊玉怕,是他當了二十一年的少爺,現在變為農家夫郎,怕處處做的不夠好。 齊玉懂季子漠七分的恐慌,季子漠卻對齊玉的忐忑知道個十成十。 錢多來在院子里催了下,季子漠用冰涼的手指把齊玉臉上的灰擦干凈,三兩下收拾完灶房里的一切。 手指略急的拆了個糖塊塞齊玉嘴里:“今天冒犯了,別介意?!?/br> “我走了,別對自己太高要求,慢慢來就好?!?/br> 季子漠邊說邊出了門,齊玉下意識的跟了出去,跟了兩步想到了什么,跑回自己房間包了個包裹出來。 等到再出來時,院門外的兩個人已經走遠。 沒有季子漠的杏花村,對齊玉來說是陌生的,現下,季子漠出了杏花村,齊玉的心鄒然空了一塊。 許是失去父母的那日,也許是被趕出齊家的那日,齊玉走到如今,最熟悉最依戀的人成了季子漠,明明他們才認識一月有余。 去縣城的小道上,眼看天有了亮色,季子漠在原地蹦跶了兩下:“跑一段?” 錢多來說行。 桑農縣的碼頭在縣城的最東邊,季子漠和錢多來到時,天已經大亮,四周各是早飯的吆喝聲。 有人買包子饅頭,有人吃碗面,也有人蹲在一旁啃自帶的干糧。 等有船靠岸,便一窩蜂的涌到了管事那邊。 齊玉提前做了飯,季子漠和錢多來就無需再買早飯。 錢多來四處張望了下:“我干活的那個杭管事還沒來,他昨日說今天要進四船,我和他說一聲,定會同意加個你的?!?/br> 面前走過扛著粗麻袋走過的人,結實的漢子腰都被壓彎了些,季子漠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身板,嗯......好像不是吃這碗飯的。 而且他剛才問了錢多來搬貨每日的收入,天不亮出發,深夜回到家,一天能掙三十文。 三十文,季子漠倒不是看不上,主要是來錢太慢,而且季子漠覺得憑他的身體能力,應該也賺不到三十文。 他拍了拍錢多來:“你先干著,我去縣里逛逛,看看有沒有其他來錢的法子?!?/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