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贅后,小夫郎破產了 第1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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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都不想吐槽原身了,別說閑暇時間教導季安了,就連季安送飯時見他在練字,問了句自己的名字是什么樣的,都被原主嚴厲的罵了出去。 “那是我想岔了,如此一來,琢磨的先生就不太合適了?!?/br> 齊父捋了捋胡須:“你對自己是如何想的?我聽聞周夫子因你入贅氣惱,對外言說不再教你?!?/br> 季子漠:“嗯,我讓夫子傷心了?!?/br> 齊父話在口中轉了幾圈,季子漠看出他的猶豫,道:“爹你有話直說就好?!?/br> 齊父:“你叫我聲爹,我就說句不外道的話,你莫要生氣,你十二歲就中了秀才,周夫子才學是有,但猶如茶壺中倒餃子,有十只能言出三四,不適合你?!?/br> 季子漠回想了下周夫子,點點頭,認同齊父所說。 周夫子自己的文章錦繡,可指教學生的文章,就少了些一針見血的決斷。 如他拿過一篇文章,能標注幾十條細枝末節的錯處。 但不會像縣令那般,一針見血的抓到最深處,如點評原主:太過死板,匠氣重。 見他臉上閃過認同,齊父松了口氣:“我這趟去皇城,瞧瞧是否有合適的先生,若是有,就請回來一個?!?/br> 門前鋪的青石板,長龍般的馬車從青石板上碾過,朝著縣門處行去。 季子漠看著一車車糧食,站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齊玉抬腳又落下:“怎么了?” 季子漠攏了攏厚重的大氅:“沒怎么,就是覺得你們家的人......都挺好的?!?/br> 好到他無言以對,不知道怎么守住這么多家產的。 齊玉瞧著他臉上的神情,瞇著眼角問:“你是想說我們家的人都挺傻的?” 季子漠猛的打了個寒顫,舉手做發誓狀:“天地良心,我可沒有這樣想,我要是這樣想了,就讓我死無葬身之地?!?/br> 現代的人不信誓言,古代的人深信不疑。 齊玉臉色唰的一下冷了下來,怒的不管規不規矩,轉身就走。 季子漠忙跟上,一路上追著講了好幾個笑話,才把人哄好。 去杏花村的馬車備好,坐上馬車后,齊玉才道:“我娘說過,算計狠厲是對外人的,回到家里對著家人,自然要掏心掏肺的好,當然,若是家人背叛,那就另當別論?!?/br> 這個另當別論指向明顯,季子漠腦中閃過齊父的模樣。 話說,說個不恰當的比喻,齊父對著齊母就是現代人說的舔狗,不知道發生了什么,變成了這副模樣。 按理來說應該就是情情愛愛,背叛小三這種,可齊家又實在是干凈,如此家財只有一個哥兒的家庭,整個桑農縣可就這一個。 董寒玉是招了贅,可人家家里是有哥哥的,還外有哥兒弟弟,meimei的。 “咱娘敢愛敢恨,讓人佩服?!?/br> 齊玉:“我娘?!?/br> 季子漠:“咱娘?!?/br> 齊玉:“我娘?!?/br> 季子漠好脾氣道:“好好,你娘?!?/br> “話說,你那情郎什么時候回來?我到時候怎么辦?你是打算假死和情郎雙宿雙息,留我做寡夫,還是想怎么著?” “合離嗎?我入贅若是無錯,合離你要分一半財產與我,你比較吃虧?!?/br> “還有你那個情郎聽著是高門大戶,他搞定家里沒有?” 對自己未來的命運,季子漠還是很關心的。 齊玉開始氣,氣著氣著就氣不動了,側身靠在馬車上,閉目小歇。 全身上下寫著五個字:懶得搭理你。 季子漠想著他昨晚沒睡好,停了話,拿過一旁的毯子幫他蓋在身上。 毯子披身的動作輕盈,齊玉卻忍不住屏住了呼吸,只覺得身上似有千斤重。 許是因一塊毯子暖了身,也許是真的因昨夜未睡好,不知何時,齊玉真的睡了去。 出了縣城,路上坷坎不平,司平趕車很是熟練,但依舊難掩顛簸。 齊玉皺眉醒來,肩上的毯子滑落至膝蓋。 他瞧見車內只有煮茶的司琴,不由一楞:“他呢?” 馬車行走中,卻少了個人。 司琴把茶捧給他:“姑爺在前面坐牛車?!?/br> 齊玉推開一側的車窗,往前看去。 冬日暖陽下,泥濘的路上,兩邊的樹木早已蕭條。 老黃牛身上套著韁繩,拉著車板沉穩的走著,車板上,坐著四個衣衫破舊,光著腳看不出膚色的乞兒。 他們四個聚在一起,一件大氅負責的為他們御寒。 他們笑成一團,露出缺牙的地方,讓人一看,也想跟著笑。 齊玉傾耳聽,隱隱約約聽出,這是剛才季子漠追著他,給他講過的笑話。 只是剛才,他氣著,連個眼神都未曾給他。 司琴也跟著往外看:“少爺,姑爺剛才下了車,找了這幾個乞兒,也不知道說了什么,這幾個乞兒就跟著我們來了?!?/br> “少爺去臨近處雇馬車,別人瞧見是乞兒坐,忙找借口說車壞了,只愿意租牛車,姑爺去坐了牛車,讓我過來陪你?!?/br> 齊玉推著車窗,只這一會,手已經被凍的僵硬,他關上窗,雙手捧起茶碗,溫熱漸漸讓手指恢復知覺。 杏花村外,一輛馬車停在不遠處,四個乞兒朝著杏花村而去。 季子漠彎腰上了馬車就喊道:“司琴,快給我個湯婆子,凍死我了?!?/br> 抱著湯婆子,季子漠長呼了口氣,他把手伸向齊玉:“你摸摸我的手背,看看是不是跟冰一樣?!?/br> 齊玉身上的毯子還未取下,毯子下的手指顫了顫,還是未伸手去碰如冰的手背。 他不感興趣,季子漠就收回手。 司琴好奇道:“姑爺,你找乞兒做什么?” 季子漠笑的不懷好意:“你猜?!?/br> “好了好了,不逗你們了,也不做什么,就是讓他們去和季安表達下羨慕?!?/br> 說著摘下腰帶上的錢袋子塞到司琴懷里:“一人十兩,我和他們談好的價格,你等下發下錢?!?/br> 司琴震驚的睜大眼:“這么多?姑爺,你當真以為咱家的錢是大風刮來的?” 還不等季子漠說話,齊玉就淡聲道:“司琴?!?/br> 知道自家少爺不喜了,司琴垂下頭不再說話。 季子漠摸了摸鼻子:“用我自己的零花錢?!?/br> “花完了不是還是問少爺要,反正少爺對你大方?!彼厩匐m低著頭,卻還是忍不住嘀咕了句。 “司琴?!饼R玉這次是真的冷了臉。 司琴忙抱著錢袋子下了馬車,站在馬車旁拍了拍自己的嘴,惱道:“怎么就是管不住自己的話呢!” 司琴那句話在齊玉看來,是實話,卻也是傷人自尊的,他有心想說兩句,還未想好如何說,就聽一聲悶笑。 “司琴說的又沒錯,更何況是說我又不是說你,你怎么如此苦大仇深,不知如何是好的模樣?!?/br> “放心,我可是立志吃軟飯的人,若是連這樣的話都聽不得,我還入贅做什么?” 前世他什么難聽的話沒聽過,外人說的,季家人說的,聽都聽膩了,司琴這話,他都覺得是夸他軟飯吃的好。 說話間,季子漠猛的拉住齊玉的手腕。 第12章 男子比哥兒力氣大些,哪怕季子漠此時比齊玉小上兩三歲,依舊如此。 手腕上的禁錮猶如精鐵一般,齊玉見他邊探著身子往外瞧,邊牽著他下車的不似胡鬧,便也由著他。 村頭的杏樹光禿著,一個乞兒揮了揮手,見馬車上的人下來,便轉頭又向著杏花村跑去。 季子漠低聲囑咐齊玉:“等下過了那棵樹,你就拽著我往前走?!?/br> 齊玉??? 不知想到了什么,季子漠松開齊玉,轉身回馬車拿了個帷帽。 在齊玉沉靜的目光下,幫他帶在頭上,放下遮蔽容顏的紗。 “村里的嬸子大娘喜愛捉弄臉皮薄的新人,你容貌打眼,又是新成婚的夫郎,若是遇到了,怕你招架不住?!?/br> 拍了拍手道:“走吧!” 他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和在家中的并肩而行不同,快了半步,符合規矩,與尋常夫夫一般的走法。 帷帽的紗遮住容顏,也遮住掃面的風,齊玉抬頭看著前面的人,心忍不住跳了下,好似落了滴熱油。 齊玉:“你家在何處?” 季子漠:“大樹過去第五家?!?/br> 齊玉:“為何不直接讓馬車行至家門口?” 季子漠:“那別人豈不是看不到你拽我回來了?!?/br> 齊玉:“為何要讓別人看到?” 一顆掌心大的碎石攔在路中,季子漠順腳踢到了一旁:“季安回來了兩日,村里定是風言風語的,我帶你回來接人,和你這個當嫂嫂的拽著我回來接人,結果自然是不同的?!?/br> “前者別人說你齊家不容季安,后者別人只會說我兄弟倆別了嘴,夸你這個當嫂嫂的懂事理?!?/br> 說著回頭看他:“想不明白?” 心中的熱油蔓延開來,燙的齊玉心悸,他自小聰慧,哪里會不懂,只是隱隱約約的猜測不敢信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