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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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得到,在您死前,您總是仿佛沒有明天那樣筆耕不輟,您書寫那么多指示我在各種情況下應該做什么的信件,您為我們規劃好一切,不就正是等待著這一天嗎?” 伊內絲用雙手抓緊巫辭的手腕,勾起嘴唇幾乎是詠嘆道,“別否認了,我親愛的德克斯托爾,我能拿到這點權柄,難道不是您的原因嗎?” 她猜對了。 每當這種時候,巫辭總會感嘆時間是一種奇妙的東西,無論多么愚蠢的家伙,總會因為時間變長而理解或看出他當時自認為精妙的用意。 沒錯…所羅門第一周目結束后,巫辭早早的就想著,伊內絲作為掌權多年的太后,是如何從所羅門帝國時期活到現代的呢? 那么多年,那時候還沒有現在這么發達的科技,哪怕伊內絲修煉了《天饑經》不會老去,也會因為壽元的結束死亡。 乾朝時,修士本質上都還是人,人都是有壽元盡數的。那么,所羅門時期也不多例外。 既然女巫沒有其他的特殊能力,那讓伊內絲活下來那么多年的,除了那時候沒有的科技,就只有玄靈的威能了。 巫辭早就猜測伊內絲會得到玄靈的權柄或是厚愛,當然,這也僅僅只是一個猜測,可他提前為這個猜測放下了賭注,以防萬一。 所以他贏了。 伊內絲真的在后面的機會中得到了權柄,并且十分樂意將權柄獻給他。 是“獻”,不是“送”。 瞧啊,一只被馴化的羔羊,尊從于他的意,這聽起來真可笑,好像他是什么降世的彌塞亞,權威的牧羊人。 如伊內絲所說,巫辭卑劣貪婪,虛偽不堪。 無可否認,人總是會向往特權,總是想在高處。 ——而巫辭喜歡“獻”字。 噢,不必多言,他知道的,他知道的…哪怕他卑劣貪婪,虛偽不堪,可羔羊們喜歡他,他能有什么辦法呢?叫那些羔羊背離他的照看、離他遠一些嗎? 任誰也知道那不可能,不是嗎? 如鎮山河所說,巫辭是個圣人。 一個圣人,又如何舍得驅趕靠上來的信徒,讓那些可憐的羔羊脫離他的照看,走向那些迷途的曲徑,走向那些無人管轄的曠野,走向那些危險而充滿罪孽的山谷,喝不到清瀝的泉水,吃不到春日的嫩草,被狼群損失了應該完全為他創造價值的身軀,去失去他給予的一切,讓其無法聽到他的福音與訓戒了? 于是巫辭聽到伊內絲理所應當地肯定:“請收下吧,德克斯托爾,請承認吧,德克斯托爾,您想要銀爵士的所有權柄?您在謀劃祂的位置?抑或是索求更多?” 他勾起了無奈的笑,“你可真是會叫我為難,我親愛的伊內絲?!?/br> 這樣的場面,他要如何不笑呢? 一個天生、且久經系統訓練的賭徒,在這一場小小的游戲中并未付出更多的籌碼,卻以小博大。 瞧啊,他又贏了。 要他說,銀爵士有關于賭博的權柄,天生就該屬于他。 第67章 報酬 情緒是出千和賭局中的大忌,永遠都不要為還沒有到手的賭注而歡喜,要將其忘記,在避免那些歡喜的同時迷惑你的對手,才不會因失敗而悲哀。等到那些投下的賭注出其不意地讓你獲得勝利,那你就可以得到你該擁有的驚喜了。 這話是玉三爺說的,巫辭反復驗證后將其奉為可無理由執行的真理。 他也正是那樣做的,便道貌岸然地收下了棋子。 伊內絲動了動鼻子,道,“似乎是權柄影響,輕微的接觸一段時間,我發現您的靈魂真的很香?!?/br> “那些玄靈也這么說,甚至因此產生了人性的貪欲?!蔽邹o捏緊棋子,閉上眼睛仔細感受,也越發越覺得自己的靈魂誘人至極。 奇異的藥香味,仿佛吞下去就能填補心中空洞的溝壑,治愈某些無可救藥的頑疾。 這就是…副作用? 他有了個猜測。 難不成是天道權柄有毒?讓所有擁有權柄的生物與意識體都會渴望特殊的靈魂? 由此就可以解釋了,怪不得在乾朝時當佛子擾亂整個王朝都沒有被綏骨干涉,怪不得天尊會縱容他,怪不得銀爵士和安魂夫人對他這么執著…從他手上這枚棋子來看…銀爵士和安魂夫人打得很兇,連天道權柄都打成碎片掉下來了。 他的靈魂…有這樣特殊嗎? 其實巫辭很不想那樣說,但是他也能聞到他的靈魂。 假設是個其他人,假設這靈魂屬于其他人,那他一定會失去理智,不擇手段,想方設法地去剝奪他們的靈魂,以供自己的貪欲。 遺憾的是,這靈魂是巫辭自己的。 巫辭很難說清楚自己該怎么辦,這種感覺就像是飲鳩止渴,他無時無刻不被鼻間環繞的異香所困擾,他的靈魂也在瘋狂的叫囂要得到更多的來填平那些如土地一樣干裂的溝壑,而他總不可能自己掏出自己的靈魂來吃了。 溝壑難平,又堵在必經之路的前方,活生生讓他變得像個饑餓的人。 可這樣劇烈的貪欲,不只是巫辭,連帶著那些玄靈都會中招。為何伊內絲沒有受到他們這么大的影響呢? 是權柄副作用針對的范圍不同嗎?還是說,和他的靈魂一樣,他和那些玄靈都是特殊的? 哦,巫辭討厭特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