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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樣子款式和做工皆是最好的,一看便是出自宮廷之物。 眸子忽然被香包的右下角一處吸引,那里繡著一個小小的,歪歪扭扭的鳶字。 字體很小,繡工又實在難以言說,又因為繡線的顏色和香包的顏色很相近,都是淡淡的粉色,所以很不容易被發現。 容夜看了半天,才識出這是個鳶字。 繡線稀疏不一,和上面栩栩如生的花草相比,儼然不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埭國皇室姓江,容夜看著上面的小字,難道江鳶就是太姀公主的閨名? 鳶是北方展翅飛翔的雄鷹,倒是個十分大氣,不錯的名字,也像極了北方的姑娘的性子。 他腦海里又忍不住想起插著筷子的獅子頭模樣的太姀公主。 容夜沉默了片刻,暗道了句:“還是名字更好聽一些?!?/br> 東西太過粉嫩,上面還繡著公主的閨名,必然又是公主的貼身之物。 巫羽不知何時入了營帳,容夜來不及收。 “您這香包不錯??!”巫羽一打眼就看見了,他兩步走過去,想要去拿。 容夜眼疾手快,躲開他的手,冷了臉色:“別亂碰?!?/br> 然后便將這香包收于懷中。 巫羽的手撲了一空,擠眉弄眼道:“這是女兒家的東西?” 容夜未語,但未否認巫羽就當作是默認了。 太子殿下終于肯近女色了,巫羽激動的熱淚盈眶。 “殿下,這么多年了外面都流傳您有問題,如今老天有眼,終于讓您開竅了,這回姨母也不用再日日憂心,擔心您無后了?!?/br> 這么多年,容夜常年征戰沙場,回到京都城后也是日日忙于政務,別人在他這個年紀早已妻兒圓滿,而他卻依舊孑然一身,始終未有成婚,更莫要說子嗣了。 太子龍章鳳姿,天生帝王之相,皇后每每提起容夜,都是百般驕傲,可提及婚事,卻是憂心忡忡,嘆聲連連。 “孤有問題?”容夜頓時冷了臉色,他看向巫羽,冷冷開口,“孤哪里有問題?” 巫羽一仰頭,目光瞟了一下容夜的腰間,“誰讓殿下您到了成婚的年紀卻遲遲不肯娶親,別人都說殿下您那兒有隱疾,因為不行所以才遲遲沒有成親?!?/br> 畢竟太子在十五歲那年,皇后就已經給太子安排醒事宮女,以供太子提前熟悉流程,為以后大婚做準備。 可醒事宮女換了一茬又一茬,容夜卻一個都沒有碰過。 這也難怪外面會流傳太子文安天下,武定乾坤,唯獨這床榻上的事,卻心有余力不足…… 他有隱疾?他不行? 容夜簡直被這謠言給氣笑了,他自十三歲入軍,與舅舅一起出征邊關,十六歲作為首將獨自領兵征戰后,這仗一打就是七年。 七年里,他回京都城的次數屈指可數。 他一直將家國之事放在第一,自是從未考慮過自己的私事,也無暇分心在男女之事上,可不成想他未成親就要被人傳說他不行? 巫羽看出了容夜不高興,同為男人,他其實也十分同情理解。 “殿下莫要被這些流言蜚語擾亂了心神,殿下從未臨幸過任何人,這到底行不行其實還有待考證,怎么能現在就下結論呢?!?/br> 容夜怎么覺得這話聽著有點別扭,劍眉瞬間擰成了疙瘩:“你的意思是說你也覺得孤不行?” 巫羽連忙否認:“沒有,殿下氣宇軒昂,人中龍鳳,怎么可能會不行呢……” 他干笑了兩聲:“就是您一直沒有娶親,而且還潔身自好的,外面有傳言也是在所難免?!?/br> 在所難免? 謠言就是被這些不明真相的人傳播出去的,然后由更多不明真相的人繼續謠傳,一傳十十傳百,子虛烏有的事都成了真。 “殿下,其實您也不必當真?!蔽子鹩值?,“您馬上就要和太姀公主成婚,婚后太姀公主為您產下子嗣,這謠言不就不攻自破了?!?/br> “再或者……”巫羽挑眉,“姨母安排了醒事宮女跟隨在軍營中,殿下若是想要試我這就去……” “滾!”還未等巫羽的話說完,他就被容夜砸了一個茶盞。 容夜的臉色十分難看了:“這里是軍營,讓女子跟隨成何體統!” 容夜竟不知,母后竟跟巫羽串通好了,做此等有違軍紀的事。 這時一旁的言爍湊上前道:“皇后娘娘也是憂心殿下?!?/br> 這軍營中被皇后安排跟隨醒事宮女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只不過殿下一向不親近女色,巫羽沒有機會,太子不知道罷了。 自古出征便是腦袋別在褲腰帶上,一去不知何時歸的事。 所以軍營里將士們的妻子跟隨出征,將軍身邊帶著幾個伺候的姬妾,這本沒什么稀奇。 容夜以前自己身邊雖干凈,但卻并未命令禁止將士們不可攜帶妻妾。 可軍營中有女子出入,便是多有漏洞,不易管理。 與埭國征戰之時,蕭薔一出美人計,勾住了多少將士的魂,險些全軍覆沒。 自那之后,容夜便是明令禁止軍營不可有女子出入,一口氣禁了女色。 “把人找出來,送回去?!?/br> “殿下!” 巫羽心里懊悔,此行姨母交給他的任務,就這么泡湯了? “快去?!比菀沟脑捊z毫不容質疑,他身為主將,自己不能違背軍紀。 巫羽不情愿,心里暗暗嘆了口氣,腹誹道:“難道真的不行?” 巫羽退出去后,一旁言爍想了半天,還是開口:“屬下覺得,您其實可以把那宮女留下?!?/br> 容夜冷冷一眼:“難道你也覺得孤不行?” 言爍耿直道:“屬下也只是聽聞?!?/br> 容夜肅黑著一張臉,咬牙切齒道:“滾!” …… 江鳶來了京都城有半月,但這半月因為水土不服,多半都在房里養身體。 這日陽光明媚,天氣正好,江鳶剛坐到院子里的石凳上散心。 就聽見樹冠的另一側,兩個婦人的談話聲。 “你說太子殿下他真的有隱疾?” “那可不,宮里人說的那還能有假?!蹦菋D人壓低了聲音,“你說太子不能人道這事,埭國公主知道嗎?” 另一個婦人肯定道:“這事怎么可能讓她知道,知道了這聯姻還能成了嗎!” 那婦人“嘖嘖”了兩聲,“可惜了了,花一樣的年紀要守一輩子活寡了?!?/br> 那兩個婦人說完就離開了,娟兒聽完苦巴著一張臉,抓著江鳶的手,苦苦勸說。 “公主,咱可不能拿自己一輩子的性.福開玩笑,咱們還是跑吧!” 作者有話要說: 娟兒捂嘴,我剛剛都說了什么,人家可還是個姑娘…… ☆、第五章 第五章 娟兒不懂這“不能人道”是啥,不過她跟在公主身邊,也是知道人道所為何意思,便是指一個人的仁義道德。 想起辰國太子殺人如麻,冷血無情的傳言,那么不能人道自然就是說他不講仁義,不遵道德。 想到這娟兒嚇壞了,那豈不就成了禽獸? “公主!”娟兒都要哭了,“您雖然心懷家國大義,可人這輩子,命只有一條,若是死了就什么都沒了?!?/br> 娟兒哭得鼻涕一把,淚一把,“您為埭國已經做得夠多了,真的不值得在把自己的命搭上??!” 娟兒哭得真情實感,可江鳶卻聽得一頭霧水,容夜不能人道,這和她的命有什么關系? 難道是因為不能有子嗣,容夜太子之位恐要不保,所以會牽連到她? 一朝天子一朝臣,這倒是個威脅性命的緣由,可她太了解娟兒了,這丫頭平日憨乎乎的,自是想不到這么遠,這么深。 那么…… “娟兒,你是不是誤會什么了?” 娟兒一雙眼睛沁滿了淚花,一點都沒覺得自己誤會了。 “公主,您千萬不能再這么傻下去了,辰國太子他是禽獸,沒有仁義道德,這樣的人您可不能嫁??!” “沒有仁義道德?” 娟兒點頭,“天道酬勤,人道酬善,商道酬信,不能人道,不就是沒有人仁義道德嗎?” “噗嗤”一聲,江鳶忍不住笑了。 “那是有違人道,不是不能人道?!?/br> 娟兒盯著一雙求知的眼睛問道:“那不能人道是啥意思?” 娟兒今年十四,江鳶比她虛長了兩歲,她覺得這種事還是不必和小姑娘細說。 “反正不是你想的那樣就是了?!?/br> 娟兒松緩了一口氣,“那就好,只要辰國太子不會欺負公主,讓公主受傷難過就好了?!?/br> “自然不會?!?/br> 得知容夜不能人道,江鳶不但不會覺得難過,她心里還跟著松了一口氣。 原本她還在心里糾結,日后成婚兩人同在一個屋檐下,若容夜要與她行親密之事,她該如何應對? 不過現在一切問題全部都迎刃而解了,心里便也如釋重負,舒暢了許多。 半月未出來,此次出來收獲頗豐,江鳶拉著娟兒,高興道:“娟兒,我們再去那邊轉轉?!?/br> 兩個婦人嚼完了舌根,出了驛館的后門,門口停著一輛極其華麗的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