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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尚隨帆畢竟出身于富裕家庭,從小也算得見多識廣,出國旅行購物不在話下,在城市里也算得上揮金如土,如今也是有些驚掉下巴。 不過除了驚奇他心里更多的是揣測,面前這個男人到底和柳姝什么關系。 羅陽、李桃和老焦三人分明就是被驚嚇到了,一百萬啊,老焦一輩子沒見過這么多的錢,做教師兩袖清風三十年,一個月領的三千塊工資多數補給了學生,剩下一千多還要寄給在外求學的兒子。 從來沒體驗過這種天降餡餅的事情。 可要是以出賣柳姝為前提的話—— 三人選擇緘口不言。 楊松畢竟是為老板工作,做事狠求結果,他很清楚面前的人是揣著明白裝糊涂,于是換了種施壓方式。 “我們人很多,不介意幫你們整理一下教室、宿舍、cao場?!?/br> “但一群男人,難免會整理的不太體面,屆時還請幾位老師不要介意?!?/br> 老焦沒聽明白:“那怎么——” 李桃趕緊拽了一下他的衣服。 “焦叔啊,他們這是要來硬的啊啊?!?/br> 老焦嚇得一哆嗦。 遲巍有些不耐煩了,實際這一路飛機汽車顛簸他早心情不耐,還以為下車就能看到朝思暮想的面孔,可現實與想法背道而馳。 真正令他繃不住的還是靠在教室墻角的那一輪滑板。 第45章 空氣好像在一瞬間安靜下來。 粉皮斑駁的墻角, 有青苔肆意生長的趨勢。淡淡的霉菌味道被一股更巨大的檸檬清新劑掩蓋,夜濃了,燈光更昏黃, 遲巍的眉眼在夜色中氤氳了一層淡淡的模糊。 滑板明顯臟了, 板面平平的靠在墻角,落上薄薄一層灰塵, 白的,黃的,黑的, 碎屑從中。 他見過這個,在鹿鎮柳家。 所以她是, 把它也帶來了嗎? 但這個地方,路面不平, 石子亂飛,應該滑不動吧,還是她拿來給學生玩了呢。 “你們要是敢搜,我們就敢告你們,這里是學校, 培養祖/國下一代的地方,不容你們放肆!” 依2華?獨?家3整?理 尚隨帆難得,爺們了一回。 聞言, 遲巍收回視線, 平靜地敲了敲桌面。 李桃看了眼尚隨帆, 又看向遲巍,這氣氛真是難耐到可怕。 遲巍淡聲道:“那你去告?!?/br> “我奉陪?!?/br> * 在車里睡了幾個小時后,柳姝脖子有些酸痛,十二月的天氣比想象中還要冷。清醒了一會兒后, 她下了車。 快十點了,她給李桃發消息詢問什么情況,李桃沒有回復。 柳姝想她或許是睡了,畢竟明天還要給學生們上早課。應該是沒有問題,她在鎮上躲幾天,等遲巍走了再回去。 鎮上竟然還有燒烤,柳姝冷得難受,指著雞翅問老板:“一根雞翅多少錢?” 老板:“七元?!?/br> 柳姝在心底算了一下價錢,覺得不合適,又問他:“能不能要一杯熱水喝?” 老板答應了,免費的。 隆冬的街上人煙稀少,寒氣與冷漠互相摻雜,叫柳姝凍得直跺腳。 老板見她孤身一人,長相不像本地,便抬眼睨她,用不太標準的普通話問道:“大晚上的,怎么一個人???” 柳姝頷首微笑,“對啊?!?/br> “小姑娘一個人不安全啊?!崩习謇^續燒烤,整條街道煙熏火燎,“我要不是又客人在喝酒早就打烊了啊?!?/br> “您燒烤還能暖和點?!绷呎f邊靠近老板,“我離您近一點兒可以吧?” “可以可以?!崩习搴軣崆?,“坐在這里都沒關系的?!?/br> 柳姝站得乖乖的,沒有上前。這里的冬天雖然冷,是因為深夜,比較來說,明城的冬天比這里要駭人的多。 所以她能忍受,也不想過多矯情,只想著現在喝口熱水,明天一早在鎮上找點零碎工作掙點錢,如果臨走前拿卡出來就好辦了,反正遲巍已經找到這里來了,就算流水信息發到他那里也無所謂。 可惜她出來的匆忙,除了尚隨帆的五十塊什么都沒帶。 老板娘從屋里頭端出來一杯水,她把杯子朝柳姝面前一遞,“喝吧?!?/br> 柳姝看著透明玻璃杯上冒著的裊裊白氣,張口說了聲謝謝,正要伸手接—— 一道強烈刺眼的白光自左邊方向直/射/進來,照得人睜不開眼。老板娘“哎吆”一聲。 柳姝恍了神,捋開額前細碎的長發,緩緩轉過身,瞇了瞇眼睛,她沒來得及接過那杯熱水,肩膀處忽然多了一抹力。 接近十一點的小鎮安靜的祥和,柳姝被這光照得頭暈目眩,一時之間像浸泡在水里的沙子,凝固成一團,卻脆弱易散。 男人的氣息具有侵略性,呵出的白氣在夜色下清晰可見??諝夂莒o,遠光燈開著,人像是被剝光了攬在懷里。 很靜很靜。 靜到整個世界只剩她和她兩個人。 明明老板娘驚恐的聲音縈繞在空氣里,可他那句—— “姝姝?!?/br> 深深的刻在她心上。 ** “我沒想到你這么快就能找到我?!?/br> 遲巍一怔,正準備開門的手驟然發力,攥得發白,他假裝風輕云淡道:“已經很久了?!?/br> 每一天都度日如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