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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直都愛他。 他和她的經歷是很明顯的破鏡重圓,破鏡重圓的本質是消除一切桎梏。 破鏡重圓的原因是你我念念不忘。 ** 柳姝不曉得,她踏著滑板漫山遍野流浪的時候,遲巍和柳行之舉杯邀日光,暢談無比。 近來她心里總是不踏實,她給程思南發了好多條消息,打了好多個電話,無一例外石沉大海。 她從出門以后就冷著一張臉,躲避行人的視線,順著一條馬路直線向下,沒有目的地。 遲巍帶給她的除了深刻難以忘懷的愛情,還有糾纏不清的家庭。 她不知道程思南狀況如何,那日分別以后就再也沒見過,趙明煥說她去了意大利,從前一個從國外逃回來寧愿上私立院校的女孩子如今自己要求去國外,不再回來,說都不知道這巨大心理變化的背后發生了什么。 柳姝想,如果,如果有一天她回明城,一定要去見一次寇時越。 她是想過,再也不回明城的。 結果,遲巍來找她了。 她不可能不受到影響,卻又有些偏執的認為,不該是這樣的。 她和遲巍之間的氣場,真的很奇怪。 柳姝踏著滑板來到鹿鎮最為熱鬧的地方,這里是鹿鎮著名的旅游景點,有周遭幾個城市的市民前來旅游,放松心情。 柳姝也來放松心情。 經過這一小時的狂奔,煩惱的思緒隨風飄散,從頭到腳,都有一種重獲新生的感覺。 左手邊的方向有一條河,河邊有人釣魚,也有一群年輕人在燒烤,路邊停著幾輛低調奢華的車,價值不菲。 和遲巍的比還是略低一籌。 柳姝抱著滑板走下階梯,準備去水里洗把臉。 河里的水清澈見底,陽光灑在水面上波光粼粼。年輕人的歡聲笑語聲聲入耳,讓柳姝不由得側頭看了一眼。 這一眼不得了。 她在人影交疊的景色中,發現一道熟悉的身影。 戴著墨鏡的程思梁雙腿岔開,肘部墊在膝蓋處,姿勢松垮,姿態慵懶地擺弄著一條魚。 他的面前,放著一盆火。 夏末季節,涼亭里烤魚,熱得冒煙。 有人喊他:“梁子!好了沒?等你烤魚要烤到多久???” 程思梁抬起頭,柳姝才看到他嘴里叼著一根煙,煙頭隨著他嘴唇的翕動上下擺動,“你急什么急?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柳姝趕緊低下頭,雙手捧起河里的清水猛地朝臉頰一撲,河水被陽光曬得發燙,柳姝感覺不到一點兒涼爽。 她拎著滑板,順著原路返回,在走出去第五步的時候聽到程思梁的叫喚:“欸!那個姑娘!” 你看,他明明沒點名道姓,柳姝愣是好心相認。 四目相對的一瞬,程思梁癟癟嘴,吐掉煙頭:“還真是你???” 柳姝就差沒抓耳撓腮,狹路相逢勇者勝,既然已經抬頭相認就不扭扭捏捏惺惺作態了。 她臉頰紅撲撲的,流了一身汗,聲色平穩:“是我?!?/br> 就她現在這個狀態,紅到爆/炸的狀態,周圍一遭人還是能感受到她的與眾不同以及洋溢著青春活力的姿態。 有一男的問程思梁:“誰啊那是?” 程思梁瞥他一眼,淡聲道:“我妹?!?/br> “你不就一個妹,去意大利了?”那人說,“你怕不是憑空造出來一個毫無血緣的meimei吧?” 程思梁和柳姝當真毫無血緣。 所以這話一出,兩人都愣了一瞬。 柳姝想走,躊躇了幾步,對程思梁說:“我還有事——” “過來啊?!背趟剂喉谎?,“我在烤魚,你來嘗嘗?!?/br> “……” 不正常。 太不正常。 柳姝思索了兩秒,抱著滑板乖乖朝他走去,她想,程思梁總不會毒她,這里這么多人,還是在自己老家,總不可能被他給害了。 程思梁遞給她一瓶礦泉水,言簡意賅:“喝?!?/br> 柳姝恰好口渴,毫不客氣地接過水,下意識舔了舔嘴唇。 程思梁是來放松的,他近日持續出現在各大新聞頭條榜首,成為人們喜樂見聞的飯后茶余,心又不爽,但沒辦法。 身世被曝出的一刻,他才后知后覺的意識到自己為什么從小不受稱北光待見,更為什么永遠拿不到程氏集團股份。 他也知道為什么他的地位還不如一個失散多年回家的柳姝。 至少柳姝身上流著的是和程北光相同的血。 而他除了,趙明煥這個名義上的母親,實際上的姑媽,沒人愿意護著他。 他也倒算釋懷。 疑團解開,也不愿鉆牛角尖。 他問柳姝:“你怎么在這?” 柳姝手里捏著礦泉水瓶,平靜回答:“我家在這兒?!?/br> “你家在這?”程思梁哦了聲。 周圍還有人問他:“你這是哪里來得meimei???沒見過?” 程思梁也不好說,誰也看不清他墨鏡下的眼神,無奈又反感。 “說了是妹,還能騙你?!?/br> 柳姝點頭:“對的,而且我已經結婚了?!?/br> 又是一片驚呼。 “這么年輕,結婚了?” “怕不是騙人的?” 程思梁遞給她一條魚,“你剛說你家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