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這樣的日子過了許久,直到一個下著細雨的晚上,商引羽坐在屋檐下飲著桃花笑,低低哼唱著他學了許多年的曲子。 “與你生同一個衾,死同一個槨……” 院子里盛開的桂花被雨打下,空氣中混雜著桂花與雨水的味道,像極了他重生前那一夜的氣味。 那一夜,身為鎮國將軍的十九夜襲他寢宮,站到他榻前時,一身的清冷桂香。 商引羽飲下一杯酒,恍惚間,他看到一個人從雨中走來,那人一身黑色暗衛服,雨落在他身上,卻濕不了他的發絲。 那人坐到了他對面的蒲團上,伸手拿起矮桌溫著的桃花笑,倒下一杯,一口飲下,眼尾便泛起了紅色,于是,他就醉眼迷蒙地看著他笑。 商引羽朝他伸出手,喚了聲: “十九……” 第46章 久旱逢甘露1 “十九……” 商引羽喚著愛人的名字,卻感覺嘴被什么捂了住, “十九”兩字被困在他口中顯得含含糊糊,他自己都聽得不甚明確。 但封閉著他口的東西卻驟然松了下來,只虛虛覆在他唇上,似是想要退去,卻不敢退去。 商引羽聞到了淺淡的桂花清香,像是他在房檐下獨酌時空氣中的味道,又像是久遠記憶中,喬北寄立在他龍塌前,身上帶著的氣息。 漸漸地,他感知到了更多,有透過他眼皮映下的光,有后背碰著的錦被,也有另一個人的體溫和呼吸。 那人壓在他身上,呼吸很急,一手覆著他的唇,另一只手不知在摸索著什么,有衣料摩擦的聲音。 這樣的感覺太熟悉,他曾無數次夢見。 在那些夢里,有時是他被喬北寄捂至窒息,一身冷汗的醒來;有時是他掙脫身上的人下榻,喚來侍衛將其拿下;有時是他質問喬北寄為何負他,喬北寄只睜著墨染般的眸子平靜看他;還有時是他們顛鸞倒鳳,惹得龍塌上紅浪翻騰…… 但那些夢只是在商引羽剛重生那幾年出現,跟十九在一起久了,對當年被夜襲的事不再有那么多怨氣,他也已經很久沒夢到過這個場景了。 幾十年過去了,人也老了,最不愛動彈,早沒年輕時夢到這就想把喬北寄干翻的少年氣性。 商引羽慢悠悠地想,或許這一次,他會很平靜地死在喬北寄手里。 可是他等了許久,也沒等到自己的死亡。 商引羽疑惑地睜開眼,他看到了撐在他身上,正單手解著黑衣的喬北寄。 以往夢中的喬北寄,目光總是兇狠而決絕,帶著孤注一擲要弒君的氣息,這個卻只垂首解衣,連他的眼都不敢看。 商引羽欣賞了許久愛人年輕時的容顏,也看他解了許久的衣。 但這么久過去了,喬北寄也只把外衣弄了開,那件單薄的黑色里衣也不知系了什么繁復難解的結,這么久也沒解開。 商引羽緩緩歪了歪頭,喬北寄的似是被他的動作嚇了一跳,覆蓋在他嘴上的手明顯一僵。 商引羽隔著簾帳看向床榻外,是許多年前甘露宮的擺設,屏風,香爐,機械鐘…… 與以往夢中模糊的場景不同,這一次的一切都未免太過清晰而真實了,他甚至看得清簾帳上龍飛鳳舞的鱗片翎羽。 他仿佛真的回到了甘露宮,回到了那個夜晚。 不,他就是回來了! 沒有夢能做到這般細致真實! 孤回來了,回到了喬北寄夜襲他寢宮的那一晚。 商引羽猛地回頭看向喬北寄,心情早不復方才的平靜。 他盯著喬北寄,喬北寄就像是承受不住他的注視,也不跟衣帶做斗爭了,緩緩往后退去,似是想將自己縮到什么他看不到的陰影去。 夜襲孤寢宮是你的,你退什么退! 商引羽趁他還沒縮到自己碰不到的地方,伸手拉下對方覆在他嘴上的手,握住借力起身與喬北寄相對。 “你想弒君?”商引羽沉聲問出了那個讓他在意了一輩子的問題。 “臣不敢?!眴瘫奔拇怪^,身子在微不可見地顫抖。 商引羽早發現了,喬北寄的手只覆蓋在他的嘴上,根本沒捂他的鼻子。 他又不是用嘴呼吸的,沒有這般弒君的道理。 喬北寄沒殺孤,只是孤眼睛一閉一整,就重生了。 誰說重生就必須得死呢。 商引羽不知該惱還是該笑。 他重生后解過的,他在海棠池臨幸十九,十九是喜歡的,十九也沒什么青梅竹馬的心上人。 喬北寄根本就不是來弒君的。 “那你這是在做什么?爬孤龍榻,逼孤幸你?”商引羽看著喬北寄敞開的外衣,伸手在里邊的系帶上輕輕一扯。 那條喬北寄解了半天沒解開的衣帶,就這樣被他扯了開。 喬北寄低垂著頭,面部肌rou緊繃,似是在咬牙強忍著什么。 商引羽有足夠的理由懷疑喬北寄就是來逼迫他臨幸的。 這種事情對方不是沒干過,那時他還是被對方拿劍逼著的。 商引羽沒去欣賞喬北寄健壯的身軀,他緩緩伸手將喬北寄環住,傾身上前在喬北寄唇邊親了親,觀察著喬北寄的反應。 他感覺到喬北寄的身子劇烈地顫了下,聽到對方的呼吸變得更粗重,感覺到喬北寄與他之間的部位逐漸抬起。 商引羽緊緊抱住喬北寄,將其按到在榻上, “你若要,孤就給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