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傲天的金手指是我前任 第7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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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微微抿唇,謹慎地?觀察了一下曲硯濃的表情,神?情嚴肅,“仙君,倘若我們這些日子以普通修士的身份去玄霖域,可?能會有?點麻煩?!?/br> 申少揚搞不懂,“怎么?普通修士去了你?們上清宗,會被欺負嗎?” 祝靈犀欲言又止,“挨欺負倒是不至于……” 但是,“我們玄霖域的修士比較傳統,比較嚴謹,比較注重規矩?!彼?委婉地?說,“就是,最近宗門訾議會在即,大家上下一心,就比平時更認真一點,會很?麻煩?!?/br> 她?說得實?在太委婉了,不僅申少揚三人沒聽懂,就連曲硯濃也不明白她?的意思。 祝靈犀苦笑。 “等我們到了玄霖域,你?們就明白我的意思了?!?/br> * 五域之間隔著青穹屏障,只有?幾處出口?開放,由銀脊艦船來?往其間,因此?每一處出口?都算得上鼎盛繁華,人來?人往,魚龍混雜。 不管修士有?多神?通廣大,每人一節竹節牌,憑票申領,上船時會有?陣法檢驗竹節牌的真假。 申少揚之前就從扶光域坐銀脊艦船來?到山海域,如今換個地?方游歷,格外興奮,自告奮勇地?帶著五張船票擠進人群里?,排隊領竹節牌,好不容易排到頭?,卻被對面?的修士趕走了:“去玄霖域的是吧?玄霖域的船不在這邊領竹節牌?!?/br> 申少揚一愣:“為什么?” 發竹節牌修士不耐煩,“當然是因為上清宗那幫老古板有?毛病,登船都要搞出那么多事,發個竹節牌都要折騰一刻鐘,我們哪有?功夫給他們折騰?干脆劃了一片空地?,讓他們玄霖域自己派人過來?,喏,在那邊,你?排隊去吧?!?/br> 申少揚狐疑地?朝修士所指的方向看過去,瞬間眼冒金星。 救命!那邊的隊伍是這邊的十倍長! 曲硯濃和祝靈犀三人久等申少揚不來?,反倒比他先找到了玄霖域發竹節牌的隊伍,縱然船票全都給他了,也先排進長隊里?候著。 誰知,往隊伍里?這么一站,就定在原地?,再也沒見動彈。 連祝靈犀也皺著眉,憂心忡忡地?望向看不見盡頭?的隊伍,“宗門的審查,比我出門時更嚴格了?!?/br> 曲硯濃已?經很?多年、很?多年沒有?受過這種排隊的苦了。 誰敢讓天?下第一人排隊苦等??? 根本就沒有?任何人敢讓她?等! 更別說她?還?有?道心劫,就連自己想做的事都會片刻就失去興致,更別提排隊了。 所以,很?顯然,曲仙君的耐心,比正常人要差很?多、很?多…… “你?們上清宗到底在審查什么?”她?匪夷所思,“坐個船而已??!?/br> 祝靈犀立刻神?容一肅,鄭重搖頭?,“是其他界域的標準不夠規范,完全忽略了艦船乘客的安全性和目的性,隨意地?放任外來?修士進入自家界域,這是對域內本土居民?的極大不負責,也是對界域內秩序的巨大破壞?!?/br> 她?說得字正腔圓、有?板有?眼,其他人一起呆呆地?望著她?。 戚楓紅著臉:“聽、聽不懂?” 申少揚正好跑過來?找到他們,大倒苦水,“我打聽了,上清宗的審查太嚴格了!必須提前交納三百銖清靜鈔作為保證金,確保你?不會破壞銀脊艦船,如果拿不出來?,就算你?有?船票也不給上船……” 曾經在五域中的任何一域有?過緝殺令的修士,不許上船; 曾經在任何界域有?超過一萬銖逾期欠款的修士,不許上船; 曾經在上清宗之下有?過超過十條違規案底的修士,不許上船…… “這聽起來?都挺合理的吧?”富泱問。 申少揚痛苦地?說,“這些條件確實?都很?合理,聽起來?一點也不難,可?是他們要你?證明你?沒干過這些事!” 證明自己干過只需幾個呼吸,可?是證明自己沒干過,就要數不清的呼吸。 曲硯濃臉色陰沉。 她?深吸一口?氣?,眼看就要忍不住了。 白龍魚服真不是人干的。 有?權有?勢就是要仗勢欺人破壞規則! 申少揚一個激靈,想也沒想,從手指上擼下靈識戒,一把塞進曲仙君的手里?,“前輩,你?快勸勸仙君!” 第53章 子規渡(三) 衛朝榮還沒?反應過來, 靈識戒已經被申少揚塞到了曲硯濃的手里,他無時無刻不?凝視著那?一頭的天光,猝不?及防地?撞入她的目光, 哪怕明知她只能望見漆黑的戒指,他也依然不?自覺地?屏住了?呼吸。 他沒?想到申少揚會這么做, 也沒?想到再次直面的一刻來得這么猝不及防。 曲硯濃也沒?想到。 她眉眼猶存著壓抑的不耐,垂眸望著掌心?的漆黑戒指, 眼底閃過一瞬的訝異。 漆黑的戒指靜靜地躺在她的掌心?,沒?有一點動靜。 她定定地?望著那?枚戒指半晌,輕嗤了?一聲, 倏爾收攏了?五指, 把它握在掌心?,抬眸望向申少揚,神色冷淡而乖張,“勸我什么?” 申少揚本就是下?意識的反應,誰料到前輩一點動靜也沒?有, 反倒是他挨了?曲仙君大為不?善的一眼,只得訕訕地?撓頭,“您不?是說?過嗎?我們是出來游歷的,排隊……怎么不?算是游歷的一部分呢?” 他還怪有使?命感的。 曲硯濃從來不?覺得她朝令夕改是什么不?對的事,她依舊虛虛地?攏著手中的戒指, 目光若有似無地?望著申少揚,一言不?發。 她不?說?話, 自然有一股沉凝的威嚴, 迫得人不?敢抬眼和她對視, 無所遁形。 申少揚被她看得頭皮發炸,攥著衣角, 渾身繃緊了?,站得筆直。 富泱、祝靈犀和戚楓察覺到她那?沉默的威勢,其實曲仙君只是忽然不?說?話了?,周遭卻好像是突然被人罩上了?一個透明的燈罩,一切細小的動靜都讓人心?驚。 就連前前后?后?排著隊的修士也感受到一絲不?必靈氣就能?讓人驚心?動魄的威懾,神色中帶著一點驚恐,來回偏轉著頭,想要找尋這威懾的來由。 這回不?止是申少揚著急了?,祝靈犀三人也有些慌張:周天寶鑒把他們的神貌全都映照出來了?,尤其是曲仙君,整個五域都對她感到好奇,難保這些排隊的修士里沒?有哪個剛看了?閬風之會,一眼認出仙君。 單純只是認出來倒也還好,可?要是有不?識趣的修士湊過來,惹怒了?仙君怎么辦? 曲硯濃猶然沒?有動靜,仿佛是看不?見周遭修士一點點聚在她身上的驚疑目光。 她神色冷淡,臭著一張臉,活像是所有人都欠了?她成千上萬的清靜鈔。 衛朝榮也不?知道為什么,心?里有點澀,又有點想笑。 她的耐心?一向欠佳,從來沒?好過,有脾氣就發脾氣,幾乎從沒?學過“忍耐”這兩個字,無論是誰讓她不?高興了?,她都要夾槍帶棒地?回敬。 那?么自我,活得神采飛揚,半點也不?做作矯飾。 其實她有時候脾氣和小孩子一樣,執拗得可?怕,但惡意壞心?算來不?多,倘若順著她的意思?來,溫言安撫幾句,她就能?轉嗔為喜,笑吟吟地?說?話。 可?他那?時候還不?懂。 他在牧山宗練了?那?么多年的刀,心?無旁騖,沒?學過其他任何一種?手段,卻在刀法上一日千里,牧山宗那?么多同門?,沒?一個是他一合之敵,連當時還是上清宗長老的夏枕玉也一眼看中他的天資。 衛朝榮當了?那?么多年無人爭鋒的天才,也只有鋒芒銳不?可?當才能?讓人關注他,他用盡了?力氣勢不?可?阻地?闖到她的身旁。 他們針鋒相對過、笑里藏刀過、勾心?斗角過,像兩塊磁石嚴絲合縫地?緊緊貼在一起,被交織的愛恨勾連。 衛朝榮從來沒?后?悔過他們的每一次相遇,這段風月故事不?容半點刪節,倘或錯過任何一次針鋒相對,他都唯恐走不?到最后?一程。 可?有時候,在乾坤冢里孑然一身、無朝無暮的日子里,他總是忍不?住地?想,如果他再多順著她一點就好了?。 她就是那?么個脾氣,有時也不?是真的生?氣,只是不?高興了?,心?里憋著不?痛快,只要他態度鮮明地?順著她,把她心?里的無名火澆滅了?,她也就又笑盈盈起來。 可?他那?時不?懂。 笨口拙舌,癡頭傻腦,只是隱隱覺得他們情濃后?,她好像常常歡喜,又常常失落,他說?了?話還不?如不?說?。 在幽晦無光的冥淵下?孤身一人詰問了?這么多年,他時常生?出一種?不?切實際的浮想,如果從前他能?明白、如果他還有機會彌補就好了?。 如果他有機會…… 漆黑靈動的觸手從靈識戒里悄然伸了?出來,被圈在掌心?里,他cao縱著觸手,一下?一下?地?輕輕蹭著她的掌心?,從她微松的指縫里擠了?出去。 曲硯濃掌心?一陣發癢。 她皺著眉頭,面無表情地?低頭看向自己的掌心?,望見那?細小的觸手如一團亂絮,從漆黑戒指中生?了?出來,少說?有二三十?條,看上去冷冰冰的,有種?黑金般的沉冷光澤,此刻卻蜷曲在一起,握攏了?她的手。 其中一條觸手在她掌心?打了?個旋,淺淺地?書寫:“若是實在不?高興,就讓上清宗為你專門?開辟一條航路,往后?都備一艘空置的銀脊艦船,等你想用的時候再啟用?!?/br> 曲硯濃盯著掌心?的那?條觸手看了?半晌:他不?是困在戒指里一千年?怎么說?起銀脊艦船、艦船航路這么順口? 她還以為殘魂在戒指里憋了?那?么久,出來后?發現改天換地?了?,應當極度不?適應才對。 ——他到底是不?是衛朝榮? 她總是不?確定,她也不?知道在她的心?里,衛朝榮若能?見到一千年后?的五域,究竟會是什么樣的反應。 他性子那?么執拗,能?接受這換了?人間的世界嗎? “你還知道銀脊艦船?”她輕嗤了?一聲,“悶在戒指里這么多年,倒是學得很快,我還以為你會是個老古板,一驚一乍地?接受不?了?當今的五域?!?/br> 衛朝榮不?明白她為什么會有這樣的問題,“你們覆滅了?魔門?,一千年不?是一彈指,一切當然都會跟著變,我接觸不?到外界則罷,既然接觸了?,當然是我適應當今之世,沒?有當今之世來適應我的?!?/br> 曲硯濃瞪著掌心?的觸手。 說?著話的時候,他又有點像衛朝榮,可?是她心?里的衛朝榮只活在千年前,她想象不?出他生?活在現在的五域中的樣子。 衛朝榮也微微地?愣了?。 在她的心?里,他就是個只能?抱守過去不?放、永遠無法適應現世的老古板? 他們就這樣隔著漆黑的觸手,沉默地?對望著,好像誰也說?服不?了?誰。 申少揚“哎喲喂”一聲,歡歡喜喜地?說?,“仙、仙……曲前輩,祝、祝道友帶人回來了??!?/br> 不?怪申少揚變成結巴,實在是他們隱藏身份出游,之前習慣了?的稱呼根本不?能?叫出來,一叫就全露餡了?。 他要是當眾叫了?一聲仙君,還能?有誰不?知道他們是誰??? 被他這么一聲,曲硯濃張開五指,任由那?黑色的觸手縮回戒指里,只留下?一根細細的觸手纏在她的小指上。 她盯著那?根細細的觸手很久。 祝靈犀早在曲硯濃板起臉的時候就悄悄地?離開了?隊伍,朝最前列走去,找到了?上清宗駐此地?的同門?管事,陳明了?身份,管事立刻跟著她一起來迎曲硯濃。 曲硯濃的脾氣真的很古怪。 方才還說?著想要仗勢欺人破壞規則,這會兒人家親自來接她上船,她一邊毫不?猶豫地?抬步,走在人家前面,一邊又挑眉。 “我聽說?上清宗的規矩一向很嚴格,誰也不?能?破壞?!彼Z氣淡淡的,聽不?出是什么意味,“現在才知道,原來規矩也是因人而異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