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濃郁至極的魔素，那“東西”沖出翻騰的巖漿，現身于兩人眼前。

    它長得像一顆透明的超巨大圓球，體內漂浮著永夜投入的蟲尸，而且正在迅速溶解，看來被它消化了。

    米斯特驚疑地感受到近乎妖精王的威壓，自怪球散發，讓她忍不住僵直。

    「它叫元晶，是瑪那界本源之力的完全具象體?！乖г诂斈墙玳L成，積累了萬年，終于滿足卡俄斯的條件，永夜因此被派來回收。

    銀發惡魔輕柔撫摩少女的頸背，幫助她擺脫束縛。  「你還不懂怎么破除法則，才會被它震懾?！?/br>
    宛如千鈞的重壓很快退卻，米斯特回過神來，看著那個巨球，思考永夜透露的訊息。

    世界的本源力量……

    有些線索靈光一閃。

    但她還沒抓住，就被巨球突然的動靜打斷了。

    元晶體表發生像是水面蕩漾的波瀾，跟著一陣沖擊來襲，與永夜的護身力場對撞，激起耀目的光芒和刺耳噪響。

    他吟誦未知咒語，隨著低回冷沉的聲音，環型法陣迅速構成，籠罩住巨大透明圓球，阻止了元晶繼續釋放攻擊。

    米斯特極少見到永夜使用大型魔法，對他華麗的術式系統感到很好奇。

    或許是永夜分享力量給她的緣故；少女發現自己能夠看懂他的術式。

    他在構成法陣時，撕裂了空間，劃出許多奇妙切痕，再仔細一瞧破口，竟然是氤氳的無底星云，貌似連接到了永夜的幻域……

    米斯特從沒想過，原來魔力還能這樣運作。

    打破限制，跨越法則。

    新的概念讓她提出一個疑問，如果她也能像永夜一樣，會得到什么？

    在少女沉思之際，元晶漸漸縮小，最后變成一顆晶瑩寶石，被幻域吞噬消失。

    第一個元晶回收完畢。

    銀發惡魔封閉幻域開口，抱住米斯特，帶她離開地底洞窟。

    ◇  ◇  ◇

    接下來永夜移動各地狩獵其他元晶，米斯特一路跟著觀察，默默累積。

    這夜在空艇休整，米斯特梳理出大致脈絡，找永夜討論破解法則的疑問。

    「我們屬于不同的系統……這很難解釋，你先從試著理解我的開始吧?！褂酪刮⑿χ鴮λf。

    他隨手捻了一個微型法陣，放到少女手心，展示他如何運作魔法。

    永夜將魔力層層迭加，凝縮到極致，形成掌心大小的法陣，巨大能量被強迫壓制在方寸之間，安靜地流轉，蘊含的能量卻無法估計，教少女像握著一個禁咒魔法，感覺十分可怕。

    他控制魔力的技巧跟他的人一樣，極度變態……

    米斯特驚愕的表情讓永夜笑意更深。

    他壞心地伸手撓她腰際，讓她嚇了一跳，不小心松手，法陣浮著發出燦光，似乎面臨失控爆炸。

    米斯特本能撲向永夜，打算幫他擋住意外的沖擊。后者一手擁住少女，一手輕松打散了法陣……

    「你竟然捉弄我?！姑姿固厝滩蛔”г?。

    「抱歉，你實在太可愛了?！广y發男人低頭啄吻少女泛紅的耳朵。

    「要怎么做才能跟你一樣強？」米斯特不追究永夜的惡作劇，她更想知道他的訣竅。

    「我很樂意教你，但是不行?！顾芙^后接著解釋。  「由于系統不同，我的術式并不適合你使用，學了對你也沒有太大幫助?！?/br>
    「法則cao控事實上比跨越空間更困難，想駕馭自己的法則，答案就必須自己找?！?/br>
    他花了一些時間，分析給少女理解。

    「你要徹底破譯自己所屬的系統，創造新的規則?！顾姿固睾Ｋ{眼眸，溫柔地道。  「雖然如此，提供你一些線索還是可以的，不過……」

    「我想試試?！共坏饶腥苏f完，少女就急著表態。  「無論多辛苦都沒關系?！?/br>
    「如你所愿?！褂酪构粗願W的笑，把米斯特拉進了幻域。

    ◇  ◇  ◇

    短暫暈眩與失重之后，少女眼前景物一瞬轉變。

    兩人飄浮在天罰魔裝旁，后者已經修復，銀殼黑骨反射著冷冽啞光，顯得既危險又美麗。

    永夜也渾身散發微光，與天罰互相輝映，有種說不上來的氛圍，讓她屏息。

    「待會不管發生什么事，都別害怕?！鼓腥说吐晣诟劳瓯闼砷_了少女，驀地身影淡化，消失無蹤。

    「？！」米斯特感覺永夜并沒有離開，他還在她身邊。

    然后天罰動了。

    魔裝巨大的雙手合攏，虛捧住少女，打開了胸甲，把她往里面送……

    少女感覺像是再度瞬移，一晃眼，進入一個空無一物的銀色空間。

    「永夜？」米斯特疑惑地呼喚。

    「我在?！顾穆曇艋厥幵谥茉?，卻不見人影。

    「怎么回事？」少女更困惑了。

    「我開啟了融合模式，現在我就是天罰?！箍臻g中心升起了貌似駕駛座的半球型物體，從內部伸出幾只機械臂，扣住少女，將她拉到座艙后合攏起來，與此同時，艙內立刻自動調整，改為適合少女身形的結構。

    視界也導入外部影像，將幻域的一切投射在關閉的駕駛艙中。

    米斯特雖然cao作過星辰界的機甲，但是天罰魔裝顯然是概念完全不同的東西。

    「你想讓我駕駛天罰？」她問道。

    「不只如此?！褂酪拱涯芰抗袚Q由米斯特為主，只留下最低運行限度。

    少女感到魔力似乎瞬間被抽取了一大半，巨大壓力來襲，身體像處于真空中，無法呼吸。

    「這是天罰的法則系統在攻擊你，你必須看穿規則，才能駕馭它?！?/br>
    銀發惡魔利用魔裝本身的特性，模擬出與世界法則對抗的情形。

    少女終于理解永夜平常頂著多大的排斥力，竟然一點也看不出異常。

    永夜要她試著cao控天罰。

    雖然十分吃力，但她學得很快，沒多久就在幻域里行動自如。

    銀發惡魔放任少女，讓她四處隨意探索。

    幻域廣大得像沒有邊際，對抗天罰法則耗費的能量很大，米斯特感到魔力快要用完，必須停下來休息。

    無盡氤氳星云包圍著，美得如夢似幻。

    「擁有力量的感覺如何？」永夜突然問。

    雖然法則會攻擊屬于不同系統的米斯特，但永夜開放了權限給少女使用，讓她可以體會魔裝究竟有多強大。

    「確實……很好?！惯@股力量，仿佛能把世界cao控在掌心，教人忍不住沉迷……

    「記住這種感覺，想著要變得更強，」永夜繼續指導。  「找到屬于自己的法則?！?/br>
    米斯特仔細聆聽男人的話語，一時沒察覺座艙出現變化。

    等她注意到，永夜已經布置完成。

    于是伴隨少女的驚呼，變態惡魔又做出了教她無法想像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