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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卑舶怖潇o地答應了,動作麻利地關了車窗。 景云深說:“留一道縫透氣?!?/br> 安安照做了,他也回歸原位,斜斜地靠著自己那邊的車窗坐著。 沒過一會兒,她看見她mama拎著菜回來了:“陳瀾一的爸媽真小氣欸,我每天晚上送他們孩子回家送了一個學期了,剛才我去買菜,她mama連根小蔥都不愿意送給我的?!?/br> 她把菜放下,坐上駕駛座扣安全帶,回頭和景云深說:“小景,你今天晚上就在我們家吃晚飯了。你叔叔和嬸嬸還不知道什么時候能回家呢?!?/br> 景云深沒有拒絕,冷漠而又客氣地道:“謝謝,麻煩阿姨了?!?/br> ……原來他也有嘴這么甜的時候,安安還以為,無論誰都撬不開他這張嘴呢。 讓景云深到她家吃一頓晚飯而已,安安原本沒想那么多,直到他到了她家門前,她mama讓她給他拿拖鞋的時候,她才想起來,他們家玄關處的墻壁上,掛著一張……她的裸/照。 其實早在讀初中的時候,她就要求過自己的爸媽,將它從墻壁上取走。 但做的都是無用功。 她爸媽覺得這張照片上的她特別可愛,非得掛著,只是照顧到她的廉恥心,給照片加了個簾子,但凡有客人要來時,就遮上。 不久之前,那個簾子壞了,最近也不是過年期間,沒有客人來訪,安安也就沒有過問。 誰知道,景云深會來她家吃晚飯。 她很用力地試圖用自己瘦小的身軀遮蓋它,景云深反而因為她欲蓋彌彰的動作,特別注意到了玄關處墻壁上掛著的照片。 “是你?”他問。 安安不好意思地點頭:“是我的百日照?!?/br> 又說:“你別看,這張照片上,我都沒有穿衣服?!?/br> 景云深無視了她的要求:“照片上的你在哭。不喜歡拍照?” “我不記得了,我那個時候只有一百天大?!卑舶驳哪槒氐准t透了,索性不與他繼續糾結這張照片的事情,低下頭,穿上拖鞋就往客廳里走。 景云深遲遲沒有跟上來。 安安疑惑,回頭去看,他說:“你穿走了我的拖鞋?!?/br> ……又紅著臉退回去,把拖鞋還給他。 她用余光瞥見,他似在微笑。 吃完晚飯,安安覺得天氣似乎更冷了。 特別是站在料理臺前洗自己的碗時,水龍頭里流出的水,簡直冰涼徹骨。 景云深吃完飯來放碗,安安聽到她mama大著嗓門和他說話:“小景,把碗放那兒就可以了,讓安安洗!” 安安:……我不想洗。 但景云深利落地把碗放下了,看意思,是真的好意思讓她洗他用過的碗。 安安憤憤地,洗了自己的碗放在一邊,開始洗他的。 他沒有立即離開,忽然打開了料理臺前的窗戶。安安被外面灌進來的冷風吹得心煩意亂時,他低聲說:“下雪了?!?/br> 還不是因為看臉(14) 雪,在常年溫潤的F市,是異常金貴的物件。 安安放下手中才洗了一半的碗,往窗戶外看去,只見一片郁郁的黑色。不遠處孤立著的那盞路燈,散發出一片昏黃色的燈光,仔細看,倒能看出小沙子一般的雪,稀稀落落地下著。 不過幾分鐘,那雪忽然大了起來。片片如鵝毛,落在地上,好像有“啪嗒”的聲音。 小區綠化帶里灌木叢的葉片上,很快聚集起了一層薄薄的雪。 安安幾乎看呆:“真的下雪了,好大?!?/br> 景云深沉默著,幫她關上了身前不斷灌進冷風來的窗戶,安安伸手去打他的手腕,“別關,我還沒看夠呢!” 他語氣冷淡地說:“雪,在B市很常見?!?/br> “那是在北方,在我們南方,多少年才見一次雪??!”安安語速極快地反駁著,伸著胳膊要重新打開窗戶,卻見他的手腕上,不小心沾染上了她手上的洗潔精泡沫。 她瞬間慫了,也沒有心思去開窗了:“不好意思啊,我剛才不小心把洗潔精泡沫弄你手上了,我幫你擦擦吧?!?/br> “沒事?!本霸粕钭约喊涯芹缗菽娜チ?,回身和身后人說話,“阿姨,我叔叔他們,什么時候來接我?” 他就這么急著走嗎? 又聽到她媽在和他說話:“正巧,你小嬸嬸打電話給我了,說正好在小區外面等你呢?!?/br> 她仰著脖子喊安安:“女兒,別洗碗了,帶小景到小區外面。他不一定認得的?!?/br> 能到外面去看雪? 安安急忙沖去手上的洗潔精泡沫,連她媽喊她拿傘都沒有理會,跑到玄關邊換鞋子出門。 景云深早已經換好鞋子,站在門外等她了。 這一次的雪,下得真的很大。 也就二十多分鐘的時間,樓外的地面上,已經積成了一片稍厚的雪。 安安激動地邊走邊搜集葉片上的白雪,捏在手里,插上樹枝,嵌上忍冬的紅色果實,就成了一個極小極小的雪人。 但晶瑩剔透,霎是美麗。 開心到了極點,她像幼童一樣攤開手掌,給景云深看她掌中的小雪人:“你看,雪人!眼睛是紅色的,是不是特別可愛?” 炫耀勝利成果,語氣里帶著滿滿的驕傲和滿足。 景云深停下腳步,從上至下地看著她:“幼稚?!?/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