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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之間這一問一答,讓之前一直安靜聽新同學自我介紹的全班同學,霎時間都哄堂大笑起來,安安的臉越發燙得不行,只好悻悻地坐下。 景云深仍舊面無表情站在講臺邊,直到葉老師問他,“你的自我介紹就這樣結束了?只告訴同學們你的名字?” 景云深面無改色地頷首,葉老師無奈,伸手指了指安安所在的這一組最后的那個座位,“你個高,就坐在那里吧?!?/br> 景云深斜提著他的書包,邁著一雙長腿,從講臺上下來。 竟從安安身邊走過,那雙觸摸過她的屁股的,萬惡的手,就這樣輕飄飄地從她眼前掠過。 他眼角的余光,似乎瞟了她的桌面一眼,嘴角,仿佛有一抹輕佻的微笑。 安安臉漲得通紅,氣得握緊雙拳。 *** 高一重點班轉來一位高個子俊俏男同學的消息,在第一節課結束后不脛而走。 他們班靠近男廁所,今天下課時間,來上廁所的女同學特別多。 吃午飯的時候,安安一邊吃飯一邊看掌中書,陳瀾一端著飯盤在她對面坐下,笑眼盈盈,“怎么了,一上午都有氣無力的。真生病了???” “沒有?!卑舶卜裾J,“再過幾天不是要期中考試了嗎?我怕自己考不好被爸媽輪番轟炸,一想到就緊張?!?/br> 陳瀾一同情地摸摸她額前的劉海,“你那對都當小學老師的爸媽,對你要求也太高了。誰不知道我們高中難考啊,哪怕是在普通班當個吊車尾的,拎出去都比其他高中平均水平的好出一大截。更何況咱們重點班,肯定更是人才濟濟了?!?/br> 安安捂住額頭,哀嘆,“這次考試,我要是掉出年級前二十五,就完蛋了?!?/br> 陳瀾一的雙胞胎弟弟陳瀾二端著飯盤,踩著風火輪似的,在她們身邊坐下了。他先吞一口飯,然后才咧開嘴說話:“期中考試有什么好怕的???考試之前的那個晚上突擊一下,年級前十妥妥的!” 安安憂愁地看向皮膚黝黑,笑容燦爛的陳瀾二,“那是你這種天才才做得到的事情,像我,肯定不行?!?/br> 陳瀾二又說:“我姐也不行,她得每天晚上用功復習,才能穩坐年級前五的寶座?!?/br> 安安看一眼抿嘴微笑的陳瀾一,更加崩潰了。 陳瀾一吃著午飯,湊過頭來看安安手里的掌中書。 陳瀾二笑著說:“姐,我們那對市場賣菜的爸媽,對我們的要求本來就不高,高中讀不讀都無所謂,你那么拼干什么?!是想考清華,還是北大???” “我以后考什么學校,用你管嗎?!”陳瀾一白他一眼,果然不再看了。 安安繼續默默背書,陳瀾二用胳膊肘戳戳她的胳膊,讓她側頭往右邊看,“欸,安安你看那個新來的,從早上到現在,一共就只說了五個字,巨高冷!” “哪五個字?”陳瀾一問。 陳瀾二學著他早上說話的語氣,低沉說:“我叫景云深?!?/br> 他們兩姐弟一唱一和,都大笑起來。 安安抬起頭,往自己右側看去,見景云深一個人坐著,低著頭,食堂落地窗外的自然光打過來,使得他鼻梁的線條,看起來異常筆挺。 他的周圍,嘰嘰喳喳地坐滿了許多女生,可偏偏他那一桌,獨坐了他一個人。那些女生因為他的長相而刻意靠近他,卻不敢和他共坐一桌。 這樣的場面,看著還真有些詭異。 安安收回視線,不欲再看,卻見景云深吃完飯,抬起頭來,視線正好與她的,撞在了一起…… 安安的腦中,立即又被早上發生在公交車上的尷尬事填滿了。 她的臉迅速變燙,收回視線低下頭,端起不銹鋼盤子,想把剩菜剩飯倒入收集處,手和腳卻都變得僵硬無比。 終于“哐當”一聲,連盤帶盤子內剩下的湯湯水水,一并摔在了地上。 而景云深,剛好放下盤子,站在她的身前。 ……他甚至沒有側頭看她一眼,兩手都插在褲子口袋中,什么都沒看見、聽見似的,慢步走出食堂。 而安安看見,剛才她盤子里的湯水,明明白白地濺了他一褲腿。 也算是報仇了。 *** 安安的爸媽下午四點就能下班,晚上八點三十分,晚自修結束后,她mama開車來校門口接她,順便也送順路的陳瀾一、瀾二姐弟回家。 陳瀾一和瀾二下了車,她mama說:“這兩孩子也太吵了,家教不好的孩子,就是這個德行。不過他倆學習成績都挺好,人也自覺,安安,你可得多跟他們請教學習上的事?!?/br> 安安點點頭,她又問:“和那個新來的男同學碰面了嗎?” 安安驚詫,這才反應過來,原來她媽早上念叨的那位性格可能有缺陷的男孩子,就是景云深。 她輕聲回答她,“碰面了,這人怪高冷的?!?/br> 她媽問:“沒有考試,直接進了你們重點班?” 安安“嗯”了一聲。 她說:“我都打聽清楚了,他爸爸是首都的大學教授,最近生了重病,才讓他轉到你們高中,托付給他在F大當講師的弟弟照顧。這孩子學習成績一直拔尖,但是從小沒有mama照顧,性格很古怪。他呀,是他爸和自己學生……” 安安在心里“呵呵”了一聲,戴上耳機,“媽,我聽英語聽力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