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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翰池只唱了五六首歌,接著便下了臺。隔了一會兒她走到了吧臺,直接朝著顧寧絨走了過去。 “是你啊……”薄翰池叫了一杯干味馬天尼,她對顧寧絨道:“你好像沒成年吧?” 顧寧絨沒說話,很奇怪她怎么記得自己。 那邊薄翰池歪頭笑笑,“我對長得好看的一貫記憶深刻?!?/br> 味烈的干味馬天尼對薄翰池而言就像普通茶水,她居然一口飲盡,而后背起電吉他轉身準備出門,薄池瀚忽然轉身,抓住了一只伸向顧寧絨的手。 那手的主人掙扎道:“放開我,早知道是你的男人我肯定不動?!?/br> 薄翰池放開了,她此時離顧寧絨很近,直接低頭對顧寧絨道:“這里亂,早點兒回家?!?/br> 太近了,顧寧絨都能感覺到她身上的酒氣,她絕對不止喝了那一杯。 再后來晚風拂面,顧寧絨和薄翰池站在江邊,薄翰池說:“我覺得你和其他人不一樣?!?/br> 她帶他品嘗第一杯酒,教他如何彈吉他、打架子鼓,他悄悄在夜晚跑出門,坐在摩托車后座,炸響了整條寂靜的街。 薄翰池是帶他領略不一樣風景的人,她帶他感受自由,體會不一樣的狂野與釋放,和他生命中的其他人都不一樣。 況且薄翰池也說,他和其他人不一樣。 那次依舊在酒吧,薄翰池正在品嘗新出的一種雞尾酒,她淡色的唇沾了酒液,顧寧絨緩緩湊了上去。 在他將要觸上的時候,薄翰池的手穩穩地握住了他的肩膀,“小朋友你要干什么?” 顧寧絨向前傾著身子,他微仰著頭,那是獻祭的姿勢,“親你?!?/br> “哈哈哈,”薄翰池直接笑了,她放下酒杯,“想什么呢?你親我干什么?” 顧寧絨直白道;“我喜歡你?!?/br> 薄翰池聞言笑得更開心,“什么喜歡不喜歡?我把你當弟弟,你喜歡我干什么?” 顧寧絨用了不短的時間才發現,薄翰池確實覺得他不一樣,那是因為她看出了他壓抑的叛逆,覺得他和同齡人性格有些不一樣,但在薄翰池眼里,他的不一樣對她而言并不獨特。 薄翰池隨性,做事全憑喜好,她遇到過不止一個不一樣的人,她帶許多人嘗過第一杯酒,手把手教過許多人樂器,她的摩托車上,也坐過不止他一個人。 怎么會呢? 顧寧絨沒想清楚,他這么一個長得好學習好的人,周圍的人都喜歡他,薄翰池怎么會不喜歡? 怎么會?! 顧寧絨陷入了一種不達目的不罷休的執念中,每天追著薄翰池跑,他覺得薄翰池一定有喜歡他,只是不肯說。 薄翰池煩不勝煩,她以前和顧寧絨玩,不過是覺得這小男孩有趣,可有趣的人那么多,不缺他這一個。 況且現在顧寧絨可一點都不有趣了。 薄翰池某天實在忍不了了,她對顧寧絨玩笑道:“我對你是沒什么興趣,但求一睡你那個漂亮表哥,要是成了,我也可以考慮考慮上你?!?/br> 薄翰池以為她就此擺脫了這個纏著她不放的小朋友,她沒想到,這個人居然真的瘋狂到給他的表哥下了藥,接到電話的時候,薄翰池沉默良久,而后開口:“你這愛太瘋狂了,我要不起。我們各自珍重,別再見了?!?/br> 之后薄翰池換了手機號,離開了上海。 她本來就是四海為家,既然上海待著不舒服了,那干脆就換一個地方。 顧寧絨被掛了電話,他也沒有再去找薄翰池,就沉默地看著顧念的睡顏,看了兩個多小時。 顧寧絨回了家,和他mama說,他要出國念大學。 顧靖同意了。 怎么會沒有人愛他? 顧寧絨到了美國沒多久便找了個女朋友,床笫沖撞之間,他緩緩笑了,怎么會沒有人喜歡他? 課業之余,顧寧絨習慣了經常去酒吧,他常換女朋友,也有不少一夜情的對象,他很想見薄翰池一面,告訴她:你看,有這么多人都愛我,不缺你一個。 放縱簡單,但是空閑的時候卻非常難熬。 于是顧寧絨便盡情放縱,不留任何空閑時間,他身邊人從來都沒斷過。 只是,他時常能夢見顧念。 當年出國,一是為了離開那座沒有薄翰池的城市,二便是因為覺得無顏看到顧念。 是啊,顧寧絨想,他就是這么過分的人,不值得別人原諒,不過沒什么的,不原諒就算了,對他也不會有什么影響。 本科畢業,顧寧絨直接申請了本校的研究生,又在美國待了三年。 而后他回國了。 因為他爸一定要他回去,說他再不回去就要來美國看他。 無奈顧寧絨只能回了家。 顧寧絨這些年盡量減少和家人、和舊日朋友的聯系,她們能讓他想起過去的自己。 過去的顧寧絨好也不好,他只是不愿意想起與面對。 這些年飲食不規律,顧寧絨進了醫院,醫生臉色有些嚴肅,和他說過幾天再來拿結果。 顧寧絨忽然有了預感,他低頭笑笑,道:“那我希望是個好結果吧?!?/br> 這荒亂、沒有任何溫暖的世界,他真的是待膩了。 爸爸變著法兒給他燒菜,甚至連工作繁忙的mama和jiejie也經常陪他。 顧寧絨笑笑,他雖然嘴上很甜,但心中并沒什么波動,甚至包括和偶爾回家的顧念道歉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