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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顧念滿含嘲諷地注視下,宋君淵語調聲音都沒變一下地、理直氣壯地說完了那句你別往心里去。 但凡有點廉恥心的人,都不可能說出這種話來,簡直厚顏無恥,宋君淵自己都唾棄自己。 要是有人敢和她這么說話,宋君淵能直接錘爆那個人的狗頭,告訴她做人不能這么肆無忌憚。 然而顧念只是沉默了一下,說:“哦?!?/br> “我的意思是……”見顧念沒有罵她,宋君淵再接再厲:“當初你走以后,我才發現……” 顧念打斷她,“宋總監,許設這里是做男裝的,你要是要的話,我可以給你找件大碼的,也不知道能不能……” 顧念還是在粉飾太平,連句責怪都不和她說一句。 宋君淵沒理會顧念,被打斷后也只停了一兩秒,便自顧自地還要說完剩下的話,“你聽我說,我發現我原來真的喜歡你,這些年我一直在想著你,就想以前你對我那么好,我對不起你,你原諒我,我們還和以前一樣……” 顧念聽著聽著漸漸紅了眼眶,不可置信地看著她,不知道她怎么就能沒臉沒皮到這種地步! 雛鳥宋總監毫不要臉火上添油地繼續刺激他:“我床上技術還不錯,絕對能滿足你,有錢有顏有身材,你不虧,你要是愿意的話我也可以包養你,只要你聽話,錢不是問……” 顧念一巴掌扇在了宋君淵臉上,咬牙切齒地問她:“宋君淵,你還是不是人?” 宋君淵心中驀然松了一口氣,對啊,罵她啊打她啊,她活該的,那么忍著干什么呢? 經年再遇,是她對不起他,顧念明明可以指著她說滾,我不想看到你,我不愛你了,你現在在我這里什么都不是。 然而他沒有,他站在那里,局促地仿佛對不起別人的那個人是他自己一樣。 當年還是,不論她說什么,他都紅著眼看她,咬著唇不發一言,連罵都沒罵她一句,宋君淵都替他委屈,都替他恨自己,都替他覺得不值得。 宋君淵聞言反手打了自己一記耳光,她一字一頓地說:“我不是?!?/br> 說完又是一記,重復道:“我不是?!?/br> 然后又是一下,繼續道:“我不是!” 沒見過什么大陣仗的紅眼小菜雞顧念直接懵了。 見她還要動手,顧念下意識地趕緊握住了宋君淵的那只手,宋君淵用得力氣大,顧念不僅沒攔住,還被她帶得踉蹌了一下,然后他的手背就貼在了宋君淵的臉頰上。 宋總監是個狠人,下起手來毫不留情,哪怕是對自己。 才不過幾秒,她那側臉溫度已經很高,顧念被燙得直接縮回了手,但他怕宋君淵再對她自己的臉動手,猶豫了一下還是又把停頓在宋君淵臉側的手拉了下來,這才放心地又收回手。 屋內靜了幾秒,顧念rou眼可見地看著宋君淵的左臉迅速泛紅,指印清晰可見。 那是宋君淵自己的指印,哪怕顧念再生氣,他其實也不舍得怎么傷宋君淵,他打得根本沒什么力氣,力道大概也就和拍蚊子差不多。 顧念有些心疼:“你……你別這樣?!?/br> 宋君淵偏了下頭,把被打得那側臉避開了顧念的視線,她垂眸看著地上那件衣服,像是冷靜了下來,自嘲般地笑了笑:“你干嘛要這么好呢……” 好到十年了,她也沒能忘了他。 顧念應該是想說點什么,不過隔了幾秒,他還是放棄了。 顧念沒接話,走過去把宋君淵那件衣服撿起來,抖展了,然后將衣服搭在自己的手臂上,認認真真地拍干凈,這才遞給宋君淵,認真地和她說:“都過去了,我沒怪你,你也不用這樣,衣服還你?!?/br> 宋君淵沒接。 顧念拉起她的胳膊,把衣服搭在她手里,還沒等顧念再說什么,宋君淵抬手又把衣服扔在地上,“我過不去?!?/br> 顧念:“……” 顧念覺得真是自己上輩子欠她的,他無奈地問她:“那你想怎么樣?” 偏著頭的宋君淵轉頭看向顧念,看上去仿佛有些不知所措,“我……我不知道怎樣你才會原諒我……” 顧念輕聲說:“……我沒怪你?!?/br> “……剛才那些話,對不起,”宋君淵小聲地、但看上去非常努力地想要和他解釋清楚:“我、我知道從前是我對不起你……我很慌,口不擇言,其實……我床上技術……” 說到這里,宋君淵臉泛起一絲薄紅,連脖頸都是紅的,原本就俊美的面容,更加好看了:“我還沒有過經驗,我也不知道怎……怎么樣?!?/br> 若是一開始,宋君淵這么說,顧念肯定不信,至于現在…… 顧念有些懵,不明白怎么說著說著會說起這個話題,他看了宋君淵一眼,就看見了臉色微紅的宋君淵臉上更顯艷紅的巴掌印,看上去有些觸目驚心,他瞬間清醒了,“那個……我,我去看看許設去哪里了,然后給你找東西冷敷一下……” “……好?!?/br> 宋君淵應了后,顧念急忙出去了。 剛剛看上去還挺難為情的宋君淵在顧念出去以后,面色迅速冷靜了下來。她笑著走了兩步,俯身撿起自己的衣服。 宋總監抖了兩下,沒太在意臟不臟還有沒有灰塵,直接把衣服穿上了。 小孩子還是太年輕太單純了啊。 其實哪里是顧念單純,宋總監和人談了七八年的生意。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總能突發奇招地解決各種各樣的難題。